《[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49、第63章

　　魔道祖师续篇-祸门第六 第六十三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祸门
　　1、祸害之地
　　2、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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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吴都

　　凤林树叶簌簌作响，一痕纤月坠落西山，琴声澌静之处，清露沾衣。

　　黑暗中涧水傍着□□流过，星替灿烂，夜空犹如透明的水幕，映带出两袭明灿的雪色。

　　蓝曦臣与蓝忘机并肩行于碎石路上，脚步轻的像微风抚过一般，不留一点痕迹。

　　二人身形看上去极为相近，不做细看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一只灵鹤轻盈地落在了蓝忘机的肩头，然后用喙啄了一下搭在云肩上的佩玉，以示有信传来。

　　蓝曦臣垂眸看着那只灵鹤，微微一笑道:“忘机，你已教会魏婴灵鹤传讯了？”

　　“嗯。”蓝忘机将灵鹤托于手心，解下绑在腿上的信。

　　蓝曦臣道:“我们到吴都已有数日，途中并未收到传信，想来门中应该也没出什么大事……”

　　他话音一顿，看着蓝忘机手中的信，道:“我先去山下的茶水铺等你。”

　　蓝忘机道:“嗯。”

　　他看着蓝曦臣远去的背影，慢慢将信展开。信上的字迹十分凌乱，纸页折合的地方也晕上许多墨渍。

　　他平日早已见惯了魏无羡龙飞凤舞的手迹，不管多潦草的字他都能通读自如。可现在他手中的这封信，更像是连墨都等不及干掉，就匆匆送出去了。

　　除了字迹有异，信上的内容更是令蓝忘机开始不安。

　　蓝湛
　　观音庙盖棺封尸一事只怕多有变故
　　信中无法详述
　　你赶紧和泽芜君一起回来
　　一定要快

　　信末更是一笔连写，连笔尖都不曾离纸。

　　蓝忘机眉尖倏地一跳。

　　江澄他已经知道了……

　　蓝忘机又读了一遍信中的内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快步走下山去。

　　山脚下

　　凉茶摊位上坐满了行路过往的人，互相闲话着家常。

　　蓝曦臣点了一壶白茶，刚刚坐定，抬眼看见蓝忘机步履急捷地从岔路走来。

　　蓝曦臣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出了异样，道:“忘机，出什么事了。”

　　蓝忘机道:“魏婴在信中说有要事相商，需要我们即刻动身赶回去。”

　　蓝曦臣道:“信中有提及是何要事吗？”

　　蓝忘机道:“字句简短，尚未言明。”

　　蓝曦臣皱眉道:“云深不知处若是出事，怎么叔父竟连半点音讯也无，难道……”

　　二人相视一望，匆匆结了茶钱，然后御剑赶往云深不知处。

　　云深不知处

　　一夜雨声凉到梦，相敲着蕉叶半黄，清晨的白霜愁倒了半池莲花。

　　驻守在山门外弟子们衣衫略显单薄，时不时地搓动着胳膊，避免因血气凝固而动作不畅。

　　通往入口的小路上传来不太齐整地脚步声，听起来气势汹汹，大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弟子们立刻警觉起来，未等看清楚来人就已经拔剑列好了阵。

　　“来着何人！”

　　江澄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对于观音庙的事他仍处在震惊当中，他有太多的事要问，可就连魏无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焦躁的情绪自打离开云萍开始就在发酵，而就在此时，面对弟子们的例行阻拦，他有种被窝藏犯人的同谋者拒之门外的感觉。

　　“何人？呵呵……我也想知道我们玄门百家在泽芜君眼里到底是何人？！”

　　江澄黑着脸，火气“噌”地一下就上去了，快步上前将另外两人撇在身后，说话也毫不客气。

　　少年们被他的气势逼得连退了几步，执剑在手，领队的弟子道:“江宗主你这是何意……”

　　魏无羡赶紧上前解围，晃了晃白色的通行玉令，把江澄拦在了身后，道:“是我，还有郁痕前辈和江宗主。”

　　“原来是魏前辈和郁痕前辈。”弟子们忙躬身行礼，将手中的剑收回到剑鞘中。

　　郁痕道:“泽芜君和含光君回来了吗？”

　　领队的弟子道:“尚未。”

　　郁痕侧过身，看着江澄道:“江宗主，我们进去等吧。”

　　江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随着二人迈入结界。

　　待他们走远，弟子们围聚到一块儿，低声商量着要不要传信给蓝曦臣。

　　“出了何事？”

　　弟子们闻声赶紧分列在山门两旁，行礼道:“泽芜君、含光君。”

　　蓝忘机道:“有人来过？”

　　领队弟子道:“魏前辈、郁痕前辈还有江宗主刚刚进去了，不过那个江宗主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凶的厉害……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蓝曦臣道:“昨夜下了寒气，你们先换一班，回去加件衣服。”

　　弟子们欣然道:“谢泽芜君。”

　　二人加快脚步，朝着山路而去。

　　松院静，竹林深。

　　寒室前传来魏无羡和江澄的争吵声。

　　江澄道:“魏无羡！你给我让开！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

　　魏无羡道:“江澄！你冷静一点！泽芜君和蓝湛应该马上就回了，到时候再问也不迟啊。你若是擅闯进去，传出去岂不是有损云梦江氏的体面？

　　江澄冷哼一声，道:“体面？发生这种事，你还跟我讲什么体面？”

　　“现在成了蓝家的人，果然连说话都不一样了，放在眼前的事实，难道你看不见吗？”

　　魏无羡一时哑口，不可否认他的确有袒护之心，一来，他自己也不相信蓝曦臣会去换尸，二来，他现在的立场早已不单单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姑苏蓝氏。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顾。

　　江澄道:“没话说了吗？那就让开。”

　　郁痕挡在寒室前，道:“这件事本就是我在查，我都不着急，江宗主又何必着急呢。”

　　江澄道:“……”

　　蓝曦臣看着此般形势，不免有些诧异，道:“……你们这是？”

　　江澄神色一凛，道:“好啊，回来了。那我们就方便进屋叙话了。蓝宗主请吧。”

　　蓝曦臣下意识地看了魏无羡和郁痕一眼，二人皆是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他虽是想问清楚，但还是未叫客人久等，依照礼制邀江澄进了主室。

　　魏无羡悄悄绕到蓝忘机身后，轻声道:“蓝湛，亏你能认出我的字，我还怕你看不清呢。”

　　蓝忘机道:“字虽草了些，但还是认得出。”

　　魏无羡展眉一笑，不动声色地在他手心上抠了一下。

　　蓝忘机微微握拢手掌，握住了那根调皮的指头。

　　寒室

　　众人各怀心事地围坐在茶案旁边，空气仿若冻上了一层霜，带着寒气凝滞着不动。

　　蓝曦臣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蓝曦臣道:“江宗主，房间里并无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江澄就像是在等他说这句话一样，随即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

　　“蓝宗主你是否将金光瑶的尸体带走了？”
　　语气十分坚定，听上去没有半分容缓的余地，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直接下了定论。

　　蓝曦臣手中的茶杯猛地颤了一下，茶汤洒出了不少沾湿了袖口。

　　这般失礼的举动，莫说旁人没有见过，就连蓝忘机也不曾见过。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神色只是乱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刚要开口，却被郁痕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郁痕扫了一眼他衣袖上的水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曦臣，我已经看过了。”

　　蓝曦臣手上的动作一滞，极慢地放了下来。

　　江澄挑眉道:“蓝宗主，那日封棺可是由你亲自监看的，如今金光瑶的尸体不知所踪，你该不会想
　　用一句不知道就把我搪塞过去吧。”

　　蓝曦臣沉默了半晌，缓声道:“尸体的确是我带走的。”

　　蓝忘机的眉尖连抽了好几下，虚握的拳头慢慢地握紧了，面对这样的回答，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泽芜君，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江澄横起一掌拍在桌上，满脸愠色，颌骨上的线条绷的十分硬实，像是要把什么难听的话给咽下去一样。

　　蓝曦臣道:“方才所说……就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没想到堂堂姑苏蓝氏竟然也会做出监守自盗之事。”

　　江澄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指环的戒指发出“滋滋——”的警告声响。

　　郁痕见势不妙，故意打翻了一杯茶，转开江澄的注意力。

　　魏无羡眼疾手快地接住落下的杯子，小心地放在茶案上。

　　郁痕道:“泽芜君既已言明，那就请打开密室吧。”

　　蓝曦臣道:“前辈，一具尸首而已，没有什么好看的。”

　　江澄冷笑道:“你以为谁想看金光瑶的陈尸！”

　　魏无羡道:“江澄！”

　　蓝曦臣脸色变了几变，欲言又止。

　　郁痕站起身，拍了拍蓝曦臣的肩膀，声线极为清冷，淡声道:“打开吧。”

　　蓝忘机紧盯着蓝曦臣，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帮，则违背本心；不帮，则于情不容，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

　　魏无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暗中拍了拍他的手，小声地道:“我相信泽芜君。”

　　蓝忘机微微点了点头。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打开了设在书架后的一道暗门，待一声沉闷的巨响消失后，他兀自走了进去。

　　江澄站在门外，瞥了魏无羡一眼，然后跟了进去。

　　郁痕道:“含光君，你们也进来吧。”

　　魏无羡与蓝忘机相视一望，身影随即没入到书架之后。

　　密室内寒气逼人，墙面都被白色的冰晶覆盖，凝成了一片网状霜层。

　　石台正中央一具半透明的冰棺里放着两具尸体，一具是晓星尘的，而另一具就是敛芳尊金光瑶的。

　　江澄上前一步，看见金光瑶的时候面色巨变，头皮发紧。

　　那张在观音庙唤起他无数痛苦记忆，痛恨欲绝的脸，仿若惊雷一般将痛击在他的心上。

　　一向神色坦然，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蓝忘机，此刻神色惊疑不定，他无法想象蓝曦臣是如何将金光瑶带回来的，又是如何替他收殓的。

　　那身血迹斑斑的金星雪浪袍换成了一套纯白的素衣，原本断掉的右臂也被接了回去，尸身完好，面肌雪白，既无尸斑，也无腐坏的迹象。

　　魏无羡细细一嗅，有股气息极为熟悉。他顺手摸了摸冰棺的盖檐，便知蓝曦臣给金光瑶用了尸粉。

　　江澄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曦臣，疾速后退，神色中充斥了骇然和一丝愤怒。

　　堂堂玄门正士竟然做出盗尸掩棺一事，简直是荒唐！

　　郁痕双目一缩，缓步走下石台，道:“我想，泽芜君应是念及昔日结拜之情，不忍敛芳尊死后还与一具凶尸合葬，才做出此等逾矩之事。

　　“待风声平息后，我想泽芜君会将下葬一事置办妥帖的。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不要见光的好，还希望江宗主能够同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你说呢？江宗主？”

　　江澄面色黑青，紧紧地盯着蓝曦臣，目中的愤懑几乎凝成了实质，犹如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死死的锁住目标，下一刻便要暴起伤人。

　　蓝忘机突然道:“我会与兄长一同处理好此事。望江宗主能守口如瓶。”

　　江澄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心中暗暗心惊。即便现在他已不再相信蓝曦臣的承诺，但蓝忘机的寥寥数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江澄冷声道:“你们藏的尸，可别让它再长脚跑了。”

　　他转身向着密室入口而去，余光瞥见了魏无羡眼中的一抹忧色。

　　魏无羡发觉江澄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便抬头向他了过去。

　　江澄避开了他的目光，身形一闪，消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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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未完待续……

　　往事的对白
　　只留一纸独白
　　怎么离开
　　回忆字字拆开
　　摧毁旧时情谊
　　仅剩一腔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