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284、第273章

　　魔道祖师续篇-烟芜第三 第273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烟雾中的草丛。亦指云烟迷茫的草地。

　　唐权德舆 《奉和李大夫九日龙沙宴会》：“烟芜敛暝色，霜菊发寒姿。” 宋 柳永 《破阵乐》词：“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 清纳兰性德 《忆秦娥·龙潭口》词之二：“青如翦，鷺鷥立处，烟芜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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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红色的花瓣互相盘旋交错，缓缓上升，悬浮在空中，渐渐地汇聚到一起。

　　在一股极柔的波动下，一道道暗红色的光芒接连亮起，骤然间光彩大盛，将整个九曲灵境都照的仿若幽冥地狱一般。

　　“嗡嗡——” 灵境一震，一股噪耳的波动从曼珠沙华的深处传来。魏无羡心里明白，眼前的形势已经不可能寄希望于梦无生能够自己意识清醒了。

　　他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现在回想着平日里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片段，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梦无生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他被抓或者有人利用他来威胁郁痕，那就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性命。

　　此时的梦无生就如同这世间最艳丽的恶魔一样，褪下作为人类的华衣，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

　　就在此时，郁痕袖袍一挥，高呼一声道:“无生！不要！”

　　他的声音回荡在灵境之中，忽然所有的花瓣都像静止了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上，出现了一种极为斑驳怪异，却又美丽难喻的景象。

　　魏无羡却无暇观看这种极为难见的奇景，右手微微一提，和蓝忘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双双挡在了郁痕前面。

　　“无生！！”郁痕正要冲过去，魏无羡忽然一把拉住了他，道:“前辈，没用的，他听不见的！”

　　梦魂之力，原本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由貘兽赠予的沿代承袭的天赋。随着宿主年岁的增长，梦魂力量便会越加强大。

　　论其根本，它既不是靠个人后天勤身修炼、也不是靠授习精诀就能得道的东西。

　　除了阴虎符以外，当世还存有几种强度相当的力量，由梦魂衍生出的曼珠沙华便是其中一种。

　　作为当世绝少数的未知力量，除了具有极强的攻击力，更可怕的是宿主消磨神识以后的毁灭性破坏力，这已是每一个修士都熟知的不争事实。

　　能够驾驭梦魂的宿主，在使用它的时候也要付出极大的消耗。心神也好精力也好，都需费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让开！
　　郁痕用力挣开魏无羡，又猛地向前冲去。

　　抱山面色一沉，趁着攻击滞顿的空隙，将斗篷从身上扯下于手中一转，将袭来的花瓣震碎，然后躲到一边。

　　“铮~”

　　蓝忘机眼神一顿，身形犹如一道轻是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于半空而立。

　　弦勾震抹之间，一串行云流水一般清逸的清心玄音响彻在虚空中。

　　魏无羡立时松了一口气，虽说不能完全让梦无生清醒过来，好歹能够暂且压制。

　　他看了冷无心一眼，玉笛在手心一转，覆在唇侧，将笛声毫无违和的嵌入琴声之中。

　　浪小九道:“梦公子好像不动了。”

　　琴笛和鸣的声音犹如牵一根根着木偶的绳子，将梦无生的行动给束缚住。暴乱的神识似乎慢慢有了缓和的迹象。

　　不知为何，空气中似有若无地散着一股极为甜淡的奇异气息，气息微弱至极，极难察觉。

　　然而对于曾经与梦无生对战过的蓝忘机来说，这一个细节却让他记忆犹新。

　　那是曼珠沙华开始蚕食他们修为的预兆。

　　蓝忘机抬头望向渐渐舒展的血色花瓣，脸上微露异色。

　　魏无羡似是有所察觉地抬头，但没有中断笛声，只是用眼神在询问蓝忘机是否察觉到异状。

　　蓝忘机道:“曲中的灵力被分食掉了。”

　　魏无羡骤然一惊，警觉起来，仔细地感受着灵力的去向，果不其然，虽说大部分灵力还在，但流失的那部分灵力已经被花粉浸染，悄无声息地回转到曼珠沙华的茎叶中，助长着它的力量。

　　如同一盆水倒在干涸的土壤上，慢慢渗入龟裂的裂缝里，然后消失不见。

　　蓝忘机的手指微动，在每一根弦上注入灵力，琴音由轻变重，由慢变快，无数道长不及寸的灵线，在琴身周围留下无数条冰蓝色的残影。

　　郁痕眼中微露震撼，不加细思，气息一牵，两团明亮至极的灵息出现在两只手掌上，两道流光冲出，如同一柄利剑，径直朝着曼珠沙华的根部斩去。

　　顷刻间花粉飞舞起来，在交错汇集中快速凝结，凭空浮现出无数鲜艳炽红的曼珠沙华，绽出碎光乱芒，宛如炸开了一链链如同铜钱大小的血网，以惊人的速度铺散开来。

　　琴音蓦地一下停住，所有人视线所及之处，被一片红炎占据，瞳孔正中有一点光亮渐渐清晰，耳边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两朵巨大的曼珠沙华缓缓地印在他们的眼中。

　　郁痕沉着脸，喝道:“都闭眼！不然会被它拖进失魂梦里！”
　　声音回荡在灵境中。

　　魏无羡只觉得头皮一阵酥麻，脊背上炸起一片寒意，此时他惊恐地并不是曼珠沙华的样子，而是即使闭上眼睛，他依旧可以看见那两朵血红色的花。

　　他下意识地扬起笛子，突然一股熟悉的灵力在他身边涌动起来。

　　那是蓝忘机的琴弦结成的屏障在保护他。

　　魏无羡微微一怔，即便是看不见，也下意识地朝蓝忘机的身边走了几步。

　　“区区两朵花就想杀我？你妄想！”

　　抱山突然睁大了双眼，瞳孔猛地一缩，五指一张，幽蓝色的灵力瞬间如同山崩之势，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朝着血网攒射而去。

　　漫天光华如雨，声势浩大，方才新生的曼珠沙华刹那间便被绞杀成一捧碎芒，弥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印在瞳孔上的花影，突然燃起了一把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噗嗤——”
　　郁痕的胸膛被一道刺向梦无生的灵力刺穿，一股剧痛穿过皮肉传来，气血被灵力翻搅，几口鲜血夺口而出。

　　当视线还未交还回来的短短一瞬，恐惧就仿佛毒草一般在魏无羡心中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占据了他的心房。

　　无力感侵蚀着他的神经，他仿佛又置身在当年同样的情境下……

　　金子轩……

　　还有他的师姐……江厌离……

　　明明刚才还闪着烛光的蜡烛，一转眼就熄灭了……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

　　魏无羡呆呆地看着郁痕，浑身上下似乎被一种强大至极的力量给锁住，不能动弹半分……

　　蓝忘机反应极快，右掌在郁痕背后轻轻一压，将刺入的灵力给逼了出来。

　　若非郁痕功力深厚，能抗住这一击，换做一般修士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郁痕捂着胸口，自行封住了伤口，额上却疼的汗如雨下，哑声道:“别管我，无生……”

　　抱山正要对梦无生下手，蓝忘机整个人突然如同离弦之箭，挥剑朝她刺了过去。

　　抱山一个侧移避开了攻击，当她看向蓝忘机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面前这个蓝家后人面容风姿倒与蓝安有着六七分相似。

　　“我还不想和你打。”抱山嘴角边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线，神情悠闲，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她现在的处境。

　　此人身法好快……

　　蓝忘机忍不住眉头一跳，也顾不得追击，将剑敕在下方，去唤魏无羡。

　　“魏婴，魏婴！”
　　蓝忘机抱着他的肩膀，颇有力量地摇了几下。他很清楚，魏无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

　　蓝忘机温声道:“魏婴，前辈没事。”

　　魏无羡看向他，神识终于被重新带了回来。

　　抱山一瞬不瞬地看着蓝忘机，嘴角微扬，心中甚是欢愉，甚至都忘了梦无生还未从异化中脱离出来。

　　然而郁痕的受伤再次激怒了梦无生，这一次失控便再无回转的余地。

　　虚空中一道红色的气流疾速地旋转起来，飞掠到曼珠沙华的上面。花瓣上无数根脉纹齐齐爆了出来，看上去炫目迷人，又妖娆的可怕。

　　浓浓的杀意隐藏在深黑的眼睛里，如同万年的冰晶一样，寒冰彻骨。

　　花时开放艳到极致，仿若处于一种归寂假死的状态，突然一股浓郁如注的血气，迅猛地自花心的裂缝中喷发出来，犹如一条巨蟒，唰地一声转到了抱山的正面。

　　血红的大口蓬然怒张，直接将抱山给吞了进去。

　　冷无心失声道:“师父！！”

　　说话之际，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圆形阵法出现在巨蟒的下方，红色的禁忌咒文铺了一地，将血气锁在其中。

　　“轰隆隆——”一道亮如白昼的光亮自阵眼暴起，曼珠沙华的花心深处似乎有道亮光，与之呼应一般，一亮即灭。

　　阵法掀起如同深海里的巨型漩涡一般，将其他人冲到了数丈开外。

　　巨蟒的喉咙里嘶嘶作响，头部一颤，身躯古怪地扭动着，突然猛地一下自爆开来。

　　待众人乍然凝气，强行稳住身形，只看见抱山站在阵法之外，左手弓成爪钩，青筋上黑血逆流。

　　她虽毁掉了曼珠沙华，但却身中花粉巨毒，瞬间经脉如焚，内脏犹如在火上烈烧。

　　抱山脸色倏地一下黑中泛灰，立即运转灵力，逼出残留在体内的余毒，但曼珠沙华的花粉天生嗜血，一旦吸入人体，便像蚂蟥一样，吸附在上面开始贪婪地吸食。

　　抱山心中一惊，强行封住经脉已是不及，一番气血上涌，她发出了一声无息的惨叫，突然跪倒在地，一股浓稠的鲜血从冲开她的齿关喷了出来。

　　“无声！！”
　　郁痕嘶喊着立时冲上前去，将飘飘坠下的梦无生紧紧地抱在怀里。

　　耗尽心神的梦无生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宛如身裹重重铁索，就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郁痕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梦无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随即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郁痕从怀中取出镜中月，将梦无生抱起来放进了愈池。

　　抱山一见，顿时怒火攻心，嘴角因痛楚不停地抽搐着，又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你怎么样！”冷无心一掠而上，将抱山扶坐起来。

　　抱山捂着心口，自知灵墟已经受到不小的伤害，此时已然无法再战，她将满口的腥咸咽了下去，看着郁痕恶狠狠地道:“孽徒……”

　　郁痕冷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道:“我是孽徒……那你又是什么？”

　　抱山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这个小子而来，其实我是扭转天下苍生的命数而来。”

　　魏无羡啐了一口，道:“好一个天下苍生？轻轻巧巧地说几句话，就想把自己推上万人之巅？你自诩怜惜众生，那又为何杀我爹娘？又为何杀害蓝夫……”

　　他本能地收住了未说出来的话，眼神下意识地扫向一旁的蓝忘机，又慌忙收回。

　　“魏婴？”蓝忘机猝然睁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地望着魏无羡，握在剑柄上的手指紧紧地掐在肉里，微微颤抖着。

　　郁痕道:“你作的那些恶，难道都是为了苍生？”

　　抱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默少顷，没有说话。

　　魏无羡道:“我从前只道玄门正派迂腐古板，墨守成规，没想到卑鄙狡诈起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早在十几年前，你就已经血洗了梦家，仅留下一位后人于世，梦无生他只求自保而已，你为什么非要将他赶尽杀绝。”

　　月随风道:“你和这种疯子有什么道义可讲。她听得懂吗？”

　　抱山察觉到自己的气息开始紊乱，已非自我调息才能恢复，那只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冷无心的手臂，小声地道:“带我回魙古城……找百里……芳华……”

　　冷无心颤声道:“师父你挺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蓝忘机见二人要逃，神色一凛，挥出一剑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冷无心右臂架着抱山，飞身而起，落在残阵之上。

　　魏无羡缓步走到结阵前面，略一顿足，然后举步跨了过去。

　　冷无心道:“阿羡！你不要再管了！你走啊！”

　　魏无羡道:“我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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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未完待续……

　　幡动风止风起
　　飞燕归去来兮

　　历经晴空烟雨
　　见过四季朝夕

　　拨开明月雾霭
　　去寻你的身影

　　走过旧时与今夕
　　画岁月依旧
　　仍待你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