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278、第269章

　　魔道祖师续篇-悸慴第三 第269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惊慌恐惧
　　《资治通鉴·唐宣宗大中十二年》：“冬，十月，建州刺史于延陵入辞，上曰：‘建州去京师几何？’对曰：‘八千里。’上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远！此阶前则万里也，卿知之乎？’延陵悸慑失绪，上抚而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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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月随风的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凝滞。

　　郁痕道:“随风，你想说什么？”

　　月随风紧咬下唇，眉头都快挤成了一个川之形，话到了嘴边，却半天也说不出口。

　　魏无羡道:“初来贵地，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月公子海涵。只是……我和蓝湛若不这么做的话，恐怕就问不出实情了。”

　　蓝忘机拱手道:“望月公子见谅。”

　　月随风一见二人给自己道歉，火气瞬时就消了大半。

　　魏无羡道:“月公子，事情总要解决的不是吗。这些尸体，从新鲜程度上来看，都是近段时间才亡故的。”

　　郁痕道:“随风，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月随风“唉”了一声，还是摇了摇头。

　　“是幻影森林出事了……”浪小九捂着额头，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魏无羡道:“幻影森林？！”

　　月随风顿了顿，望向浪小九用眼神暗示他不要乱说。

　　浪小九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月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袭击案，你这样算什么？遮遮掩掩，真是窝囊！”

　　月随风瞪着眼睛，道:“我窝囊？我连那个妖兽长什么样儿我都没看清，要我怎么说？难道让我随口瞎编吗？”

　　蓝忘机道:“是何种妖兽？”

　　月随风叹了口气，道:“那妖兽可令人陷入幻境。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都不是人为所杀，而是死在了他们臆想出来的幻境中。”

　　梦无生疑道:“一只妖而已，难道你亲自出马也抓不住吗？”

　　月随风道:“就在不久前，一连半月，只要入了夜我就在山上的小树林里守着，等那只妖兽现身。

　　“没想到，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就被它袭击了。幻境里的五感极为通透，一切简直与现实无异，就连味觉和嗅觉都十分清晰。”

　　魏无羡道:“那然后呢？”

　　月随风道:“说来惭愧，若非我曾有独闯幻影森林的经历，这会儿怕是人早就折在里头了。”

　　浪小九用力推了一下他，大声地道:“这么危险，你怎么不跟我说！”

　　月随风避开他追来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道:“不说还不是因为你老是瞎担心。”

　　浪小九道:“你不说才让人担心的吧。你每次都是这样……”
　　他说着说着，声音沙哑了下来，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

　　月随风轻声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会让自己死在那种地方的。”

　　郁痕抱着双臂，眼帘低垂，心中极速盘算这月随风刚刚说的话，他虽不曾抬眼，但月随风面上神情却一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神识之中。眼角虽然不过是微微一动，他却早已尽收眼底。

　　二人说话之际，却没发现郁痕在一直盯着他们看。

　　帘外的月光穿过竹片的缝隙，照在他的侧脸上，巧妙地掩住了他上扬的唇角。

　　郁痕神色平静如常，兀自坐了下来，开始打包起桌上的小菜。

　　梦无生不解地道:“你打包这些做什么？”

　　郁痕头也不抬地道:“你没听随风说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是他要我们走的。所以我才带点在路上能吃的东西。”

　　梦无生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没料到郁痕会这般反应，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了……快别收了……”

　　郁痕深吸了一口气，将打包好的东西拿在手里，霍然起身，“沙——”地一下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梦无生追了上去，喊道:“郁痕……”

　　郁痕停下脚步，道:“有人宁愿受着，宁愿有人一个接一个莫名死去，也不敢说真话，那我还留下来干什么？赶紧走，免得耽误人家收尸。”

　　月随风道:“……”

　　魏无羡冲蓝忘机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走了出去。

　　四人刚走出没多远，月随风突然追了出来。

　　“你们等一下！”

　　郁痕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身后，并未停下脚步。

　　月随风疾步跑上前，拦住他道:“你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郁痕轻笑道:“原来你还有话要说啊？”

　　月随风道:“你明明就注意到了，还问什么？”

　　郁痕眼睛一转，道:“呵，你到真是替我着想。”

　　梦无生微微一怔，道:“你什么……意思啊……”

　　郁痕眉心一紧，正要向前走，突然被月随风猛地揪住了衣领。

　　梦无生怒道:“你干什么！”

　　月随风情绪激动地道:“那个老妖婆，已经对这里下手了，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你来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

　　魏无羡心中忽然一阵心悸，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郁痕叹了一声，低头示意他松手，梦无生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将那只手给甩了出去。

　　“所以啊，她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想必也不会轻易放我走。那我慌什么，等她来找我不就好了。”

　　月随风道:“？你……难道你早就察觉到了？”

　　郁痕点点头道:“我们去潭州调查铜铃一事，数月未果，却在相邻一带偶遇他们。再接着就是无脸女尸案，好像冥冥之中早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在一步一步引我们上钩。”

　　蓝忘机道:“你是说，我们被设计了？”

　　郁痕缓缓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曾问过，魏婴的身上有种奇特的香气。”

　　“香气，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用香片熏衣服了，哪里来的香气啊。”魏无羡抬起左边的胳膊嗅了嗅，又抬起右边的胳膊让蓝忘机也闻了闻。

　　“有吗？”

　　蓝忘机摇摇头。

　　郁痕道:“你们天天腻在一起，自然闻不出来。随风，把你脖子上的锁香瓶给我。”

　　月随风捂紧领口，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郁痕道:“只用打开瓶子，不会弄坏你的宝贝的。”

　　月随风这才依言把锁香瓶交给了他。

　　郁痕道:“看好了。”他将瓶盖打开，静置在掌心，不过数息之间，一股馥郁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好似在相互吸引一般，而此时魏无羡的胸前突然亮了起来。

　　梦无生指着那处光亮，道:“有东西亮了。”

　　魏无羡低头一看，也吓了一大跳。就连蓝忘机也没有察觉到这种异物的存在。

　　“我草！什么时候中招的……”魏无羡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骂了脏，伸手就要去抓。

　　郁痕道:“别着急着取出来。指不定这东西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魏无羡与蓝忘机交视一眼，惊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他的心性，若非被郁痕拦着，定是要先扯出这东西，再好好想怎么做才能以牙还牙。

　　郁痕道:“这东西恐怕是你心甘情愿，所以才带在身上的。”

　　魏无羡道:“啥？！”

　　郁痕道:“这种东西叫嘉荣草。是一种用来追踪的植物。当追踪者手上也持有一株相同的草，即使要追踪的猎物相隔千里，他也能知道这只猎物的动向。”

　　“……嘉荣草”魏无羡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想了半天才记起，这株草是从何得来的。

　　把草放在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魏无羡自己，而劝说他留下此物的却是他的挚交好友冷无心。

　　“阿念……？！为什么……”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心中一团乱麻，饶是方才他心中已有无数猜测，也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情况。

　　蓝忘机顿时了然，神色阴沉的吓人，郁痕口中所说的嘉荣草，正是冷无心留下来用来追踪他们的猎标。

　　他一向反对魏无羡和这个冷无心来往，倒不是因为他个人有什么成见，而是冷无心把自己藏匿的痕迹过于明显，让他放心不下。

　　只是那时他觉得说多无用，再加上之后冷无心在迷花谷救过他们，之后才未对二人交好一事过多干涉。

　　谁知如今他竟不顾往日情谊，将魏无羡也置于险地。

　　蓝忘机开始自责，明明知道二人只是幼时的伙伴，后事皆不可知，他又是依凭什么去信任冷无心的呢？

　　魏无羡一脸怔然，紧握着玉笛，五指微微发白。即便事实已然摆在他面前，他还想最后试着挽回。

　　“……这嘉荣草，不是用来祈祝好运的吗？前辈，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怎么可能是用来追踪的呢？”

　　郁痕道:“你觉得我会记错吗？”

　　魏无羡道:“……可是……可是阿念他……”

　　郁痕道:“我们在潭州查访的数月间，一路都在被人跟踪，只是那人一直不敢贸然行事，所以才没有出手。”

　　梦无生闻声大惊道:“什么？！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蓝忘机淡声道:“是他……”

　　魏无羡张了张嘴唇，没有说话。脑子仿佛不够用了一般，凝固在那里。

　　郁痕转过身来，打量着四周，挑眉道:“既然已经知道这位客人是谁，不如让我们请他喝杯酒吧。”

　　众人人彼此相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郁痕罩在一个金色的保护结界中。

　　郁痕双目一凝，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左手幻化出一盏金色莲台向半空掷去，整个虚空开始剧烈地震荡。

　　郁痕像是发现了什么，喝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他右手提剑，剑柄在掌心疾速地转动起来，随即如同雷电掣空一般，刺击在虚空之上。

　　眨眼间便在空中撕开一道幻境的虚影。

　　“呵啦啦——”跟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如山体突然崩塌一般，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尽数碎裂，大块大块的剥落，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梦无生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原来这是幻境！我们居然一直在幻境中！”

　　月随风道:“竟然连我也不曾察觉！究竟是谁？！”

　　幻术，在玄门一类的修行中向来列数旁支，研习者寥寥。

　　习成者均要突破七个周天，每破一个周天，就要接受不同程度幻境的考验。

　　大部分的人都止步于第二周天，并非是他们本身理解的不够透彻，而是在自省内心的时候被幻象误导，以致走火入魔修为尽失，当真能堪悟其中奥义的数百年间不过寥寥数人。

　　提及幻境，他们几个人中间，造诣最高的当属郁痕无疑。其厉害，早在玉浮山魏无羡就已切身领教过了，即便是一盏再寻常不过的河灯，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还是假。

　　所造幻像皆是意、形、息、音之间的巧妙结合，可谓是神鬼莫测，真假难辨。毫无准备的人一旦陷入其中，若非由郁痕亲自搭救，恐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能造出眼前幻境的人，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定非庸资俗辈。

　　梦无生轻身一跃，伸到探某一处，就像手伸到口袋里取东西一样，然后将一个人拽了出来。

　　“是你？！”梦无生抬眼之间，便认出了那人正是闯入无忧塔里的白衣男子。

　　郁痕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道:“你好呀，师弟。”

　　冷无心颇有几分意外，正要说话，郁痕神色一变，用力地在他胸口击了一掌。

　　郁痕道:“这一掌是替无生还的。”

　　冷无心捂着胸口，喉口一腥，呕出一滩鲜血。

　　郁痕微微一笑，十分满意地松开手，冷无心顿时失去了重心，掉了下去。

　　魏无羡脸上勃然色变，道:“阿念！！”他正要上前，却被蓝忘机拉住了手。

　　蓝忘机摇摇头，道:“魏婴……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郁痕轻轻落地，用剑抵住冷无心的腰，道:“别乱动，”

　　冷无心抬起头，踉跄着站了起来，身形相较之前，看上去略有清减。

　　魏无羡道:“阿念！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无心却像是不认识他一般，擦干唇角的血，瞪着郁痕道:“把梦无生给我。”

　　殊不知他这番态度，无疑是在郁痕努力控制的情绪上点了一把熊熊烈火。

　　郁痕立时心中狂怒，深色的眸中狠戾之色大盛，看上去活像是要把冷无心给生吞了一般，幽幽地道:“你今天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冷无心面上神色没有丝毫的紧张，侧过头盯着梦无生，似笑非笑地道:“谁会死在谁前头……那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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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未完待续……

　　十五经年
　　故地重逢
　　偏问此恨浓不浓

　　前事不休
　　道声珍重
　　言语几笔都做空
　　违心说破
　　一场好梦
　　山高水长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