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80、第177章

　　魔道祖师续篇-梦寐第四第177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1、谓睡梦。2、比喻蒙昩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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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三人沿原路折返到梦呓雨林。百里芳华趴在门口仍未从昏迷的状态醒过来，魏无羡找来一根绳子，在她手上捆了个猪蹄扣，她挣扎的越厉害，这扣就捆的越紧。

　　魏无羡道:“百里先生，我们可以过去了。”

　　百里芳茗点点头，加快了脚程，从梦呓雨林后园穿了出去，回到了谷中香橼。

　　月夜微凉，稀薄的云影浅浅萦绕在上面，在井中投着一层浅浅的光，仿若一个月光美人在掩面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木屋外还摆放着月余前晾好的干花，还有萃色用的染膏，但因久未住人，竹匾里已经混杂了不少卷边焦干的枯叶，还落了些许灰尘。

　　百里芳茗吱呀——一声推了了门，赶紧将芳音轻放在床上躺好，从柜子里翻找了一阵，取出了捕梦丸掰成两半，一点一点给她服下。

　　百里芳茗见她的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才长地舒了一口气。

　　蓝忘机突然道:“不知先生可有治剑伤的药？”

　　百里芳茗闻声下意识地挨个打量着他们三个人，他看见魏无羡的手上缠着白布，白布后隐约可见渗出的红色血渍。

　　百里芳茗的脸上满是歉疚的神色，他二话不说，一把将魏无羡按在了凳子上，取来一个引枕，将他的手搁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帮他把缠在手上的布解开。

　　创口上已经干涸的血和布粘在了一起，揭开时必然会有些疼痛，魏无羡吃痛地拧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瞥了蓝忘机一眼，旋即表现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以免他担心。

　　虽只是一瞬的表情，却被蓝忘机看在眼里，他眉头猝然一皱。宽大的广袖下，双拳紧攥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指肉里。

　　百里芳茗用十灰散帮他止住了血，又再在创口上涂了一层玉雪膏。在碰到魏无羡手腕的时候，神情略一惊讶，眉尖一跳，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创口处一阵清凉钻进了绽开的血纹之中，疼痛顿时消减了不少，进而渐渐消失。

　　魏无羡看着那圆盒，奇道:“这是什么好东西啊？真好用，我差不多已经不疼了诶。”

　　他抬起手掌放在鼻端下闻了闻，道:“这气味也不似寻常的药膏，很是特别。好像还加了白芷和甘草。”

　　百里芳茗道:“公子说的不错，这药膏里确实有这两种引子。这叫玉雪膏，是集冰山雪莲和初冬融雪提炼而成，制作过程繁琐，对于剑伤刀伤是最好的外敷良药，固血消痛效果奇佳。公子平日若总使剑，这盒就送给公子你了。”

　　魏无羡接过那圆盒，嘻嘻一笑道:“使剑虽然不是很频繁，不过我可能经常要用到……一点血，那就谢谢先生了。”

　　魏无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起手推了推冷无心道:“阿念，你不是要寻荀兰吗？你同先生问问看。”

　　百里芳茗皱着眉头道:“……荀兰？”

　　冷无心道:“不知先生可知这北谷中是否有此灵花？”

　　百里芳茗抚着胡子道:“老夫也只在异化篇中见过荀兰。此花可驻仙颜，一树开满，花苞颜色各异，恐怕世间的所有花与它相比都会黯然失色。此花虽奇，虽美，但培花之法着实……着实……”

　　冷无心道:“着实什么？”

　　百里芳茗摇摇头道:“着实是骇人听闻……得以浇红之法。恕老朽无能，帮不了公子。”

　　冷无心似乎立即就明白了，神色之间颇为震惊，忙向百里芳茗鞠了一躬道:“难为先生一番讲解，无心决定不再寻此花了。”

　　百里芳茗道:“此次得几位公子相助才保全了迷花谷的名声，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若日后有迷花谷帮的上忙的地方，任凭各位差遣。”

　　百里芳华歪着头被丢在院子的木椅上，魏无羡瞥了一眼道:“百里先生，你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便插手。这厢便告辞了。”

　　百里芳茗道:“几位可是要赶回木水镇？”

　　魏无羡点点头道:“只不过出这北谷还要些许时间，我们也就不在此多做耽搁了。”

　　百里芳茗道:“公子且慢。方才那梦呓雨林，便是一条近路。园子右边有一条小路，顺着下去可看见一片湖。每个月头忘忧塔都要在我这里来拿当月份例的食梦草，他们得空的时候便过来取，忙的时候就换我去送。我每次出去的时候就是抄了这条近路，即使不出谷也能将东西稳妥地送过去。只不过这条路只有我和徒弟知晓而已。公子着急的话，就从此处赶回吧。”

　　魏无羡大喜道:“那可太好了！先生，刚刚在园里摘的食梦草我们可带回去了。”他说完正欲起身，却被百里芳茗拦了下来。

　　百里芳茗道:“公子，你且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魏无羡道:“？”

　　百里芳茗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木盒，道:“公子体内似乎有两种不同的力量相撞。刚才我帮你治伤的时候，发现你这段时间似乎虚耗有些过重，日后该多加调息才是。老夫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是我用了近乎半生的时间炼制出的活灵膏，对你体内的金丹可是大有裨益。但此药煎服一定要连续一个月，每日定时不可间断，方才有效。”

　　魏无羡悻悻地张了张嘴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里真正隐瞒的事，被百里芳茗一语勘破。

　　他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被现场抓包了一样，有些尴尬地“呃”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蓝忘机，果不出他所料，蓝忘机正蹙眉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寒如冰霜。

　　魏无羡心里突然跟井里打翻了一桶水一样，顺着绳子七上八下地晃荡，竟生出些许退意，怕和蓝忘机对上视线。

　　他忽然意识到，他潜意识下的隐瞒，或许是给他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还没等魏无羡开口，蓝忘机突然接话道:多谢先生，我会监督他的。”

　　百里芳茗将木盒递给了蓝忘机，起身道:“老夫送送你们吧。”

　　冷无心拱手道:“百里先生不必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就好。后会有期。”

　　魏无羡和蓝忘机亦欠身行礼，三人一同向着梦呓雨林的方向而去。

　　空气一片静默，明明不是一段很近的路，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僵。冷无心看着前面两个人，真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蓝忘机虽然脚程不紧不慢地跟在魏无羡旁边，脸色虽然冷到了极点，可眼睛的余光一直流转在魏无羡的身上。

　　冷无心瞄了一眼一声不吭跟在他们两步远处的蓝忘机，借着在园中搬食梦草的机会，偷偷凑到魏无羡身旁，小心地道:“你们……这是在闹情绪？？”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道:“蓝湛是真生气了……”

　　冷无心道:“我觉得他是不是过于紧张了……不过只是虚耗而已，补一补就回来了啊，他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魏无羡道:“……他气的是我瞒着他，不告诉他。可我不想让他担心啊……以蓝湛的性子，他肯定又要多想。”

　　冷无心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羡，金丹的事……你后悔过吗？”

　　魏无羡从旁边摘下一片食梦草，遮住自己一只眼睛笑道:“有没有金丹，我还是魏无羡啊。无论明日是否落魄于世，至少我没有辜负这里。”

　　他戳了戳冷无心的胸口，看着他粲然一笑。

　　冷无心微微一愣，脸上忽而微微一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这时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提着两个筐，疾步向他们走来。

　　魏无羡暗中扯了扯冷无心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

　　冷无心本想从中缓和一下气氛，他瞥了一眼蓝忘机那副生人勿近的脸，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长叹了一声，心道:这小两口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别因为我多言反而帮了倒忙。

　　三人顺着右侧的小路而下，行至湖畔将竹筐搬到船上已值子时。

　　魏无羡轻轻吹了几声笛音，随即冲着湖面吹了一声口哨，须臾，那三个水鬼便从哗——地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

　　冷无心哪里知道这三个就是魏无羡请雇来的船夫，他下意识地将剑拔了出来，对准了他们。水鬼们一见，大惊失色地一个猛子钻进了湖中，翻起朵朵水花。

　　魏无羡坐在船头，扬手扯了扯他的衣摆，笑道:“不要紧张，他们是帮我开船的。你要是砍了他们，这船可就要你来划了。”

　　他用笛子敲了敲船沿，道:“走了走了。”船底瞬间在湖面上划开一片水纹，向前稳稳地驶去。

　　冷无心定定地看着魏无羡明朗的笑容，一时间感慨万千。

　　前几次他和魏无羡碰面，都只是用剑过过招，经过了这几天，他才对魏无羡修行的鬼道有了一些了解。

　　自他下山以后，每每听到的都是那些自诩清流的世家门第对魏无羡诸的诟病折辱，那些犀利的言语，嘲讽的表情，恶毒的谩骂，都是针对他一人而去，可他们作为世家，又做了什么呢？

　　鬼道或许有别于正道，但只要用来行正义之事，有又何不可？

　　真实的活着总比虚伪的苟且来的舒服的多！就像阿羡说的，即使一身苍凉，但求一世心安。

　　他一想到此，看着魏无羡略显单薄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阵心疼，他本以为魏无羡被江家接走以后会这么一直安定的活着，却没想到世事竟是这般难料。

　　他的目光落在了蓝忘机身上，又不由得宽慰了许多。所幸阿羡已经寻得良配，这一生也算苦尽回甘了。

　　他正想的出神，不由得短叹了几声，引得魏无羡一脸好奇地向他看了过去。

　　魏无羡用手肘推了推他，小声地道:“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你还嫌气氛不够僵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冷无心道:“……我觉得，哄人还是层层递进比较好。你一次哄不好就来两次，两次哄不好就来三次，这样哄下去，就算是铁人，那心也化了呀。”

　　魏无羡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蓝忘机因为这件事郁结难舒，暗中自责。

　　他知道，他越是装作云淡风轻，蓝忘机的心就越痛。

　　魏无羡左手附在船沿，闷头在臂弯里，伸出右手浅浅地拨弄着船侧泛着白光的水流上，一道道凉意通过他的指尖传到了心上。

　　蓝忘机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魏无羡侧过头看着水中游走的一片叶子，不经意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魏无羡敛下目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蓝忘机的视线，又继续伸出手划在了水面上。

　　冷无心突然道:“阿羡，有关禁忌秘术的事，我还有一些想要查清的东西。一会儿你们去忘忧塔，我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魏无羡微微抬起头，道:“那我以后要怎么找你？”

　　冷无心取出一株红色的草递给了他，道:“以后让讯鸽闻着这个气味就可以找到我了。”

　　魏无羡捻着草根，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着，可在他看来它并不起眼，算不得什么可以用来通讯的灵物，于是道:“这是什么？”

　　冷无心道:“它叫嘉荣草，并不金贵，只因气味特殊，并可隐藏在空气中，适合作为讯标。它还有一个很好的寓意。”

　　魏无羡奇道:“什么寓意？”

　　冷无心笑道:“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啊，这么喜欢管闲事，就应该多携几株这样的草，帮你转转运。”

　　魏无羡心知他是在担心自己，笑吟吟地故意提高了声调道:“等我回了云深不知处，这草能不能保住那我就可不知道了。有人养了那么多兔子，指不定哪天就连着萝卜啊青菜什么的吞到肚子里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回过头，瞥了他一眼道:“这么担心的话，以后每日喂养兔子的事便交予你一人做。”

　　魏无羡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轻咳一声，慢吞吞地挪到蓝忘机的身边。

　　示好道:“好嘛，那我去喂那些兔子。我想了想，这一天呢，要喂两次，每次起码要花上一个时辰。再加上那地方还挺远的，从静室走过去也要半个时辰，再走回来又要花半个时辰。这样就去了两个时辰。一天十二个时辰里面，我有两个时辰都和兔子在一起，再除去吃饭睡觉，陪小朋友们练功，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时间陪你啊~～不是我不想陪，可是我没时间啊～”

　　蓝忘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可又忍住了没有说。他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将魏无羡的手牢牢地握在手中，随后道:“那就不喂了。”

　　魏无羡一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笑容有些玩味的看过来，道:“欸，才刚说出的决定这么快就收回去了？这么舍不得我啊？”

　　蓝忘机坚定地道:“舍不得。”

　　魏无羡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狡黠一笑道:“什么？”

　　蓝忘机道:“陪我。”

　　魏无羡望向他的眼睛，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融进了温柔的月色之中浅浅荡漾。

　　魏无羡只觉得有一波水浪突然激荡在了他的心上，他弯着眼睛，和蓝忘机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在蓝忘机英挺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小声道:“都是夫君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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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倾君三年又五载
　　春去冬来再一秋
　　常忆相思长相忆
　　执手思君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