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梦的故事》吃一颗荔枝

52、第 52 章

　　她又仔细想了想刚刚见到少年时的模样，继续向杰西卡补充了一些细节，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知答案。

　　虽然不知道林初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但杰西卡还是很热心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她，“脸上有伤的男孩子？啊，咱们院里好像是有一个。那是个很奇怪的家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见到他了？”

　　林初梦点点头，她注意到杰西卡对少年的用词，“奇怪？怎么奇怪了？”

　　杰西卡告诉她，“怎么说呢，他好像很早就在院里了，但是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工作，碰见了也不说话，经常神出鬼没的，跟个幽灵似的。”

　　林初梦回想一下少年的状态，确实很奇怪。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少年在这次梦境任务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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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遇见葛吉尔和神秘少年一事，导致林初梦错失了单独行动的机会，没办法她只能暂时作罢。

　　后来直到傍晚排练结束，歌剧院里的人都去休息了之后她才有偷偷地溜出了宿舍。

　　晚上的歌剧院里安静得过分，一点人影都没有，连灯也是极为昏暗的，导致院内的景象和白天所见的高雅韵味截然相反，甚至还有点阴森的感觉。

　　林初梦悄悄夜行，在没有什么线索的情况下打算先去伊莉莎死亡现场——大厅舞台那儿去一趟。

　　此时厅内大部分区域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夜灯安然藏在角落里，默默地在舞台四周留下一抹又淡又糊的光影。

　　林初梦站在厅内微微昂头看向舞台片刻，最终决定走上去，并稳当准确地停在了舞台正中央。

　　白天在这儿排练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无论是担唱的歌手还是演奏的乐手都刻意避开了舞台的中央位置，大概这地方就是伊莉莎自杀倒下的位置，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忌讳所以便自发绕开了。

　　林初梦蹲下，靠着微弱的光仔细观察脚下的舞台地板。听说伊莉莎当时死去的时候鲜血留了整整一地，但现在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了，什么都看不见。虽然没了淋漓的血迹，但是她似乎还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似一直萦绕此处经久不散。

　　她甚至还依稀看见了疑似伊莉莎的身影，看见对方穿着漂亮的露肩礼服站在舞台中央背对着观众席侧对着自己，然后举着一把匕首将自己喉咙贯穿的画面。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初梦感觉好像有血迹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过于真实的感觉让她浑身战栗，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而紧接着，她忽然听见寂静的大厅空间里蓦然响起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

　　可明明大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才对！

　　林初梦立马警惕起来。

　　歌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最终犹如归巢的鸟儿盘踞在舞台中央，空灵的高音，震撼灵魂的美声，一副仿若来自海上塞壬的绝美歌喉唱出来的曲目几乎在一瞬间成了洗涤灵魂罪恶与彷徨的圣水。

　　林初梦听了一小段，却觉得脑袋里一瞬间宛若炸开十万电伏一般痛苦。

　　她忍不住双手抱头，面部疼痛扭曲蹲下，心口不断犯上酸水干呕想吐。

　　她心道不好，想赶紧离开舞台，可脚下却没了力气。

　　歌声明明那样美妙动听，可在林初梦耳内听来却如魔音灌耳 。她试图往舞台下方走，模糊中她跌跌撞撞摔了很多次，最终，她实在是受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舞台地板上不省人事。

　　但她却不是直接就失去全部意识的。

　　迷迷糊糊当中，林初梦似乎听见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蛇在沙地里爬行似的，又沉又闷，在寂静的歌剧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会是什么东西？

　　歌声一直没停，“沙沙”声也越来越近。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那声音最近停在了林初梦的面前。

　　她一直勉强撑着不闭眼，终于在昏昏沉沉的状态当下看见了接近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人身鱼尾的青灰色身影。粗长的尾巴在身后摇曳，末端是犹如一把撑开一半的扇子。看得出来那把大扇子原先是光彩熠熠的，可现在却灰败残缺，好似枯萎的花瓣。

　　与尾巴衔接之外的便是人身部分，这部分干瘪松弛得仿佛一张青灰色的大皮裹着脆弱骨头，四肢纤细，长得惊人，几乎垂于地面。

　　林初梦的视线艰难地顺着那细长的躯体慢慢上移。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清那东西的脸之后，她还是感到手脚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冷。

　　原来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竟然没有嘴巴和鼻子！只有两个黑色的大窟窿眼儿，里面渗出蓝色的血液，顺着尖长的下巴滴落在地。

　　林初梦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身鱼尾的怪物朝自己靠近，根本看不见的嘴巴忽然出现，从裂缝一样的口子里面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向动弹不得的少女舔来。

　　难道我就这样被吃了？

　　林初梦顿时心生绝望，整个人都坠于黑暗之中，在黑暗迷失之际，她似乎听见一个沙哑得如同被火燎了嗓子的声音在耳边如诉如泣道，“把他带来……把他带来……”

　　把谁带来？

　　林初梦在心底发出疑问，但是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只能听见那个声音不断地在重复着“把他带来”这句话。

　　最终，林初梦带着疑问彻底在黑暗当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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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初梦是被人摇醒的。

　　她一睁眼，便看见杰西卡那张靠过来的长着雀斑的大脸。

　　她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窜起来爬开，却差点和对方一撞。幸好杰西卡反应快，退开了。

　　“吓死我了！赫莉，你怎么了呀？一大早的吓死人啦！”

　　听着杰西卡充满活力的声音，惊魂未定的林初梦赶紧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周围四面墙壁刷白、柜子书桌床铺褥子一应俱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宿舍。

　　林初梦慢慢缓下情绪，脑海中却逐渐记起舞台的事情。她记得自己是在舞台上突然听见歌声晕过去的，然后遇见一只人身鱼尾的怪物要来吃掉自己。她原先以为自己可能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但睁眼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宿舍里。

　　林初梦一时惊讶又一时奇怪——怎么自己没被吃掉？

　　还是说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梦中梦？

　　林初梦不知道了，她的脑子里现在充满了繁乱的毛线团。

　　但耳边却好像还隐隐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把他带过来。

　　究竟把谁带到哪儿去？

　　林初梦不明所以。后来她轻轻一动，忽然发觉自己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她没有叫唤出来，而是把手里的东西捏了捏紧。她察觉那似乎是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