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子美狼妻》俩笨猪

31、鱼儿美近水吃水

　　张巧儿和燕回到家的时候，燕然带着两个小的正准备熬粥。张巧儿看看陶盆里洗好的米，放下背篓，拿出装蛇的树叶包，说了一句，“我来做。”

　　“阿姐，我来吧？”燕回也想伸手。

　　“阿姐，休息一会儿，赶山也会累。”燕然也说。

　　实际上这两姐弟都不是从张巧儿的话音儿里判断出她的意思，还是从张巧儿身上散发的那种温暖的气息上判断的。

　　张巧儿摇摇头，先去把自己背篓里的药草放到后院几个孩子搭着的树枝堆上，燕回也跟着把自己背篓里的晾晒了。张巧儿看着燕峥他们晾药草的地方，背阴通风，应当是有人教过的。

　　今天得的草药，除了生肌草就是各种止血药。张巧儿示意燕回分门别类的放，燕回原本也干惯了这活儿，张巧儿手指一点，就立即明白了。

　　张巧儿把背篓放到内屋的墙根儿，里面是要移植的辣椒和野姜，晒不得太阳吹不得风儿，得到晚上暑气撤了，才好安置它们。回屋洗了手，见燕然已经把燕回背篓里的野鸡蛋藏到了仓房里。

　　燕还和燕嵘，小小的人儿在挑拣野菜。他们俩摘捡的很好，张巧儿心里知道这是干惯了的。先是把燕回采的野果，洗干净，陶碗装了。喂了两个小的几个，这才放到一边儿，轻声说，“饭后再吃。”

　　两个小家伙没听明白她这句，倒也下示意点点头。两双几乎一模一样儿的丹凤眼里带着些迷惑，更多的却是对她的信任，张巧儿心里疼惜，揉了揉两个小脑袋，这眼神儿和孤儿院里的小豆丁竟然如此相像。她咬着嘴唇，有些想他们了。

　　燕然从仓房回来，手里端着的陶碗里有猪油和盐巴。他煮粥是不用的，但是张巧儿要做饭，他却不知道她用不用。他们兄妹穷是不假，却还是想把能提供的都给这姐姐。

　　张巧儿随他进了外间屋儿，打开树叶包，拿出白花花的蛇肉。燕然心里一机灵，他是见过这东西的，小时候见过村里的孩子烤蛇吃。他放下陶碗，转身又去仓房取藏着的菜刀。

　　燕然再回来，张巧儿已经把蛇肉洗干净了。燕然把菜刀递给张巧儿，巧儿从蛇身上切下两个巴掌长的一段儿，见燕然拘谨的杵在那儿，轻声说了一句，“烧火。”

　　燕然一下子放松下来，蹲在灶头开始点火。张巧儿往锅里加了一瓢泉水，就去屋外和两个小的摘菜去了。燕回也弄完了草药，姐弟四个坐在石块儿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儿。

　　张巧儿自然是出耳朵的那一个，燕回则是出嘴巴的角色，讲解的内容自然就是张巧儿英武剁蛇头的故事。

　　燕然在灶门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场面莫说见了，就是听着都感觉脖子后面儿冷飕飕的。锅很快烧开，燕然叫了一声儿阿姐，张巧儿在龙凤胎崇拜的眼神儿里站起身，回了外屋。

　　她拿菜刀把先切下的蛇段儿，切成了肉片儿，放进陶盆里，拿舀子从锅里舀了开水，烫了肉片儿，把血沫子水抄出来，再把肉片儿捞到别的陶盆儿里。往锅里加了泉水，淘好的米下了锅，盖上锅盖，对燕然说了一句，“小火。”

　　张巧儿看燕然发懵，用手势比划了一下，从大到小的圈圈，燕然眼睛亮了，“阿姐，我知道了，小火呢。”

　　张巧儿点点头，喝了两口水。想着今日得了菜花蛇，这一天的吃食却是够了，也不知道大半天儿的得了两条鱼没有？她去仓房，拿出背篓，燕回看见，问道：“阿姐是不是去河边儿？我也和你去。”

　　张巧儿应了一声儿，又想着两个龙凤胎整日关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又回了里屋，倒出装着辣椒秧的那个篓子，出了房门，把这个背篓递给燕回。在两个小的惊愕的眼神儿里，拉起燕还来，把小孩儿手上的泥土拂干净，把小家伙抱起放进背篓里。

　　“阿姐是要带着五姐？”燕嵘可怜巴巴的看着背篓里张着小嘴儿的燕还。

　　“你放心吧，没看阿姐还给我一个篓子？”燕回心领神会，说话间也把燕嵘抱进了篓子里，“只一点儿，阿姐带着你们去看捞鱼，没咱们带着你们，却是谁都不许去的。”

　　“嗯，咱们听话呢。”龙凤胎异口同声回答。

　　燕然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高兴。小火熬粥，他也不用守着灶台，这会儿倚在门边儿，“你们几个去吧，我看家。”

　　“锅开下肉不添柴。”张巧儿对燕然交代，说了三遍，燕然点了头。

　　张巧儿燕回背着龙凤胎，两个人都不轻松，好在距离不远。到了河边儿，张巧儿把背篓放到埋篓子的河弯儿边上几步远，叮嘱燕还，“不许动。”

　　燕回也把背篓卸下，同样叮嘱了一句，“你们要是乱动，滚到河里去，那两个姐姐就只能跳下去救你们，咱们就都上不来了。”

　　燕嵘咬着嘴唇，没说话，小脸儿紧绷着只点头。燕还回了一句“知道了。”

　　张巧儿看着两个小的这般模样，心里好笑。还是有些不放心，在附近找了个大些的石块儿搬过来，挨着背篓放下。

　　燕回眼睛闪了闪，也跟着找起石块，没一会儿，两个背篓就被大石块卡在中间，两个小人儿只要不往出爬就没什么危险了。

　　燕回拍拍手，跟在张巧儿身后。她试图下水，却被张巧儿伸着手臂拦了。张巧儿是会水的，就是噗通进深些的地方，也不会有事儿。能埋篓子的地方，自然不会很深，张巧儿相信，经了两次，燕回独自取篓子，应当就没什么了。第一次没有经验，紧张兴奋下总会有些冒失，这让张巧儿不想赌。

　　张巧儿皱着眉头，脱了鞋子，不这样也会把鞋子弄脏弄湿，没办法，水流把篓子冲转了方向。张巧儿却更愿意相信是鱼儿入了篓子，却又出不得，挣命的时候，才得了这个结果。

　　“阿姐，你说是不是有鱼了？游进来出不去，可不是就得一顿乱扑腾？”燕回弯腰看着不远处的篓子，话音儿里全是期盼。两个小的倒是没有声音，只是睁大眼睛看着。

　　张巧儿回头瞧了他们一眼，弯弯嘴角，笑了。心说没一个不贪心的，包括她自己。

　　她下了水，两步间把篓子捞起来，篓子出了水面，里面儿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张巧儿都兴奋起来。这声音大小不一，有些杂乱，说明里面有鱼，还不止一条。她在三个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往一旁移了两步，把背篓在水里涮涮干净，这才上了岸来。

　　燕回也知有鱼，把两个小的从背篓里抱出来，她想着这鱼，总得有篓子装啊。张巧儿走到孩子们面前，把背篓口打的结解开，四个小脑袋探着往篓底瞧着。

　　“好大的一条鱼。”这是燕还，娇软的欢呼声儿，让人听着竟觉着像是在唱歌儿。

　　背篓里几条鱼没了水，扑腾的更欢实。张巧儿扫了两眼，最大的一条半人手臂长，这着实是意外之喜了，就是草鱼，炖汤喝也是好的，更何况那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呢？

　　“阿姐，咱们是留着卖钱吗？”燕会问的认真，就是没吃过几次鱼，她也知道的，这鱼要是想卖，自然是越新鲜越好。

　　张巧儿想了想，手指那几个小鲫鱼，“吃。”这个字倒说的清晰明白。

　　“也是，大鱼总好卖一些。”燕回点头，“阿姐，那这大的咱们先放回水里吧，省的咱们回去了，它挺不过再死了。”

　　张巧儿点头，由着燕回叮嘱两个小的留在那儿别动，把背篓底部放入浅水处。张巧儿则重回小河弯儿处，把不远处埋着的另一个背篓也捞起来。

　　这篓子里同样有鱼尾拍打竹篓的声音，张巧儿咧嘴笑了。

　　这些日子，她还真的有些馋鱼了，早晨下背篓的时候，也没想到就一定能得着鱼，这会儿得了，再没个不高兴的。

　　“还有？”燕回也笑了，张巧儿点点头，岸边儿上的两个小的立即欢呼。

　　张巧儿摇了摇头，燕回心领神会，转头对着龙凤胎说道：“小五小六莫喊，这要是被旁人看见着，咱们别说鱼是捞不到了，就是背篓都得被人拿去。”

　　燕还燕嵘立即收了声儿，用小手捂着嘴巴，两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儿，往村子里的方向瞧着。

　　张巧儿和燕回在岸边儿看了这个背篓，有几条鲫鱼，还有二十多根泥鳅。

　　燕回有些犯难，问张巧儿，“阿姐，你说怎么办？”

　　张巧儿心说，怎么办？凉拌呗。偏偏话说不利索，只得亲手示范，把这两个背篓的鱼，倒进来时背着燕嵘的那一个，用眼神示意两个小的看着背篓。

　　“吃不了会死。”燕回轻声说。

　　“嗯，会死。”张巧儿含混的说。

　　燕回不言声儿了，跟着张巧儿把捞上来的背篓解开的草绳结子再次系上。见张巧儿又去弄了一把苇草，两个很快速的结了几根苇草绳子，又把背篓口子结的网子加固了一番。

　　张巧儿又把两个背篓埋在了早晨埋着的地方，这次在背篓周围又加了几个大石块儿。这才坐在岸边儿石头上，让风吹干了脚丫儿，穿上鞋子套上草鞋站起身来。走到正探着小脑袋看鱼拼命噗通的两个小人身边儿，捞起燕嵘把他放进背篓。

　　燕回捞起装鱼的背篓，又想背起装着燕嵘的这个，却被张巧儿拿过了鱼篓子。燕回一愣，想着先把燕嵘背起来再说。

　　张巧儿蹲下身子，示意燕还要背她。

　　“阿姐你行吗？还还可以自己走的。”燕还的声音实在讨喜，张巧儿在小家伙脸儿上亲了一口，含混的说了一句“无碍。”

　　她倒不是觉得两个小的走不了这段距离，也是今天砍了一条蛇，心里吓到了。山脚儿河边儿，保不齐就有这些的。

　　燕还的小胳膊环着张巧儿的脖子，张巧儿将背篓往左臂一挎，双手托着燕还，迈开步子就往家去了。

　　燕回追了上来，“阿姐，你可以吗？给我吧。”

　　“走吧，无碍的。”张巧儿经了这一日多在燕家的生活，多了和人沟通的机会，慢慢丢了自己说话含混带来的羞怯和尴尬。这会儿倒是什么都敢说，也不管这几个孩子能不能听的清楚。左右这几个孩子，多半还是能猜到大概意思的。

　　燕还小小的人儿紧紧贴在张巧儿的背上，走到自家破败的院墙那儿的时候，燕还连小脸儿都贴在了张巧儿身上，两个小胳膊搂的更紧了些。

　　张巧儿感觉到了小人儿的动作，眼神儿微变。她懂得，这是这小小的人儿，心里的伤，也是她这经历过前世今生的人，心里同样的伤，他们一样都是缺爱的孩子。父母之爱，不是兄妹之情可以替代的。

　　“到家了，小妹下来，让阿姐歇歇。”燕回作为姐姐发话了。

　　燕还不情不愿的动了动小脑袋，轻轻说了一句，“阿姐，放还还下来吧。”

　　张巧儿却摇了摇头，声音含混的说了一句，“阿姐今天背你回家。”

　　燕还没听懂张巧儿的话，却从她手上的力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扬着小脸儿，高兴的看看燕回，又趴回到张巧儿的背上。

　　燕回低了头跟在张巧儿身后，眼睛微微的红。她眨了眨眼，他们整日奔波，总归是有些忽略这两个小的，更别提在燕家大院儿里，这两个留下的心里阴影儿了。

　　她跟在张巧儿身后，莫名的心安。背篓里的燕嵘羡慕的看着小姐姐燕还，燕还冲着燕嵘做着鬼脸儿，燕嵘伸着小手指做着羞羞脸进行回击。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