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7 章（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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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伸出手，近乎不要命地握紧他的手腕。
法切尔因为被我这样耽搁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忽然暴怒地狰狞了起来，他双臂一阵，巨大的劲力立刻就振开了我的手掌。
他猛地拔出尖利的十指，数股血雨瞬间冲上了黯淡沉冷的夜空。
……
……
直到跌跌撞撞地跌回地面，我才感受到腰腹处那股钻心般的痛楚。
有些仓促地回头一看，却近乎惊恐地发现玄武居然只是堪堪后退了一步，并没有离开这个小巷。
“呦。”法切尔似乎也悠闲了下来，绿豆似的小眼睛闪动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看来小美人不怎么想走啊，是不是也对哥哥动心了？”
我只觉得额头的冷汗一阵一阵往上冒，转过头，我近乎是恶狠狠地说：“你走啊！”
玄武的面色在黑纱之下看不清楚，只是见他微微摇了摇头。
而此时，我彪悍的体质又在发作了，那十个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复着。
对面的法切尔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惊异地“咦”了一声。
下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粉影一闪，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胸口就感觉到一阵简直无法形容的剧痛。
无力地闷哼一声，我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
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却看到胸口汹涌而出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在了石板路上，那时的第一感觉却不是痛，而是绝望。
差距太大了，我根本连他的动作都看不清。
张了张口，却发现大概是肺叶被伤到了的缘故，嗓音都变得残破沙哑。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我转头，强忍着胸腔内部近乎撕裂的痛楚，无力地冲玄武说：“算我求你了，走。”
最后一个字，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挣扎着吐出音节的口型。
玄武又微微退了一步，却依旧站住了。面目隐没在黑纱和阴影的笼罩下。
“不走。”他低声说。
法切尔阴冷地笑了一声，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玄武：“已经晚了，D级的小垃圾，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怎么蹂躏你的小美人。”
我顾不上法切尔的话语，只是紧紧地注视着他的脚步，胸口刚刚受到的重创也在BT体质的改造之下恢复着，另一只手指甲陷入石板路石砖连接的缝隙处，拼命地用力了几次，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松动，一鼓作气之下终于把这块石砖卸了下来。
法切尔显然也觉得我已经彻底半死不活了，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双咸湿的眼睛无法自制地在玄武身上扫来扫去，显然已经是色欲熏心了。
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
三步，两步，一步。
在法切尔就在我身旁走过的时候，我忽然身形暴起，大概是真正被逼到了极限，那瞬间，我感觉到我的速度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的攻击。
那是种，真正地超越了极限，空间，甚至时间般的速度。甚至，会产生一种身体都会被那过于恐怖的速度而撕裂的感觉。
紧接着，右手握住的石砖重重地击上了法切尔的肩膀，石砖也在转瞬之间化为齑粉。
可是还来不及验收任何成果，下一瞬间，我就已经被狂怒到了极点的法切尔一爪再次在胸口抓出了五个血洞。而这次，他却没有抽出手指，而是在血肉模糊的胸腔中一把握住了几根肋骨，狠狠地把我的身子向地上掼了下去。
……
……
我曾经无数次暗戳戳地痛恨过三号出手的狠辣，每次都要把我打得口吐鲜血手折腿断。现在却终于有些苦涩地发现，当时受的那点伤算个屁，真正的敌人，只会以最残忍最可怕的手段来灭杀你。
我的身子伴随着一身巨响，轰地被砸到了地面上。双腿刹那间骨折数处，左腿因为着力过重，骨头甚至隐隐扭曲地支出了皮肤。
可是这点伤痛，此时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引起我的注意了。
胸口，腰间，腹部，加起来十数个狰狞的血洞。
最可怖的还是胸腔内部已经被捏断的三四根肋骨，让我连喘气都觉得撕心裂肺得疼痛。
浑身上下的血几乎浸湿了整件长袍，失血过多导致我觉得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那彪悍的恢复体质终于也没有办法跟得上这么可怕的伤势，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生命的力量，仿佛在一点点地流失。
当然，这样拼命也不是丝毫没有回报的。我敢肯定，刚才那一板砖，已经彻底粉碎了法切尔的右肩，也就是说，他的右手短期内肯定是废了。
眼前的景物从微微摇晃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晦暗不清的颜色。
我知道，最多只有三分钟，我的身体就会彻底崩溃。
隐约听到法切尔愤怒地“呸”了一声，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还泄愤似的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老实说，如果他不踹这一脚，我的确已经再也没有了动弹的力气，更别提再阻拦他了。
可是也正是这狠狠踢入我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处的一脚所带来的尖锐痛楚，唤起了我脑中最后一丝知觉。
下意识地，我猛地伸出双手，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地把法切尔的脚箍住。
“他妈的，找死的小王八蛋！”
法切尔语声尖锐中充满了狂怒，可是却因为右手臂被我击碎了肩骨，一时之间有些行动不便，无法做出准确的攻击动作。
可是紧接着，他被我用双手箍住的脚一个用力前踢，那瞬间，我简直有种内脏都要被他的足尖戳破的恐怖感觉。
可是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的法切尔还没有停止攻击，他左掌成鹰爪形，指尖血英煞煞，隔空带着劲风向我的天灵盖击下。
大概是真的开始了回光返照，那一瞬间，我在垂死的状态居然还来得及微微偏开头，就是这么一个近乎于下意识的，微小的动作。
B级超级战士法切尔的必杀一招居然落空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落空。
锐利得像是刀子一般的五指在我的右肩留下了五个狰狞的血洞。
而这一爪带来的巨大劲力也让我整个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噗地吐出了一口血，血中又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
“哼，帮你对称对称。”法切尔拔出五指，却以同样的力道直插向我另一边的肩膀。
这下重击终于让我双手开始放松，紧接着，一点点地下滑，终于……再也阻不住他了。
法切尔另一只腿一个回旋，把我整个人飞踹了出去。我整个人飞出了五六米，随后砰的一声跌在了石板街上的一角。
这个方向，正好面对着玄武。
夜风微微吹拂起他黑袍的衣角，那股隐隐约约的郁金香味顺风飘洒着。
他还没有走。
那瞬间，我已经忘记了想让他走掉的初衷。只是发傻地望着他包裹在玄黑色长袍中的修长身躯。
原来已经，这么的，这么的喜欢这个人了。
只是，当初心底暗暗立下的誓言，终究要破碎了吧。
视野里变得一片血红，仿佛是血液漫进了眼球，我再也无法支撑身体，无力地一点点趴下，那个黑色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而血红。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还想继续守护这个人，永远永远。
法切尔的脚步在一点点地逼近。
我却忽然间发现，隐没在黑色面纱下的玄武的双眼，忽然仿佛绽放出了两道璀璨到了极点的神光。
那两道光芒实在是太亮了，亮丽得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无法用任何颜色来相配。
我就这样愣愣地望着那两道光芒。
忽然之间，它们仿佛具有了非凡的灵性一般，流星一般以极限的速度冲上了漆黑一片的苍穹。
我微微抬起头。
本来平静而沉郁的夜空，忽然之间，发生了巨变。
一朵朵血红色的劫云聚拢而来，紫黑色的电光如同一条条巨蛇般在苍穹之上飞窜。仿佛能震碎心灵的雷声滔滔不绝。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我们的头顶。
劫云，电光，雷闪。
他们最终形成了一个深深的黑洞。
黑洞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蠕动着。夜空再次变得沉寂，可是这次的沉寂却充满了压抑的感觉。
而这种压抑并没有持续多久。
眨眼间，黑洞化作了一道巨大得如同龙卷风一般的沉黑色雷电，呼啸着从九天之上向我们的所在地轰了下来。
“不！！！！！”一声仓促而凄厉到了极点的惨叫，伴随着一声“轰隆”的能震碎耳膜的巨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目瞪口呆地就在我旁边，一个直径有十米，深有七八米的巨坑。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而法切尔却不见了。
是的，彻底不见了。消失了。
小巷里渐渐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我和玄武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了我身边，接着缓缓蹲下身子。
然后，他轻轻握住了我的左手。
我的肩骨碎了，手上已经不能用力。但是玄武握得很紧很紧。
“疼么？”他喃喃地问。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只剩下痛苦惨烈地嘶嘶声。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唇间。
那有些冰冷，却光滑的触感，渐渐游移到了我的唇角，一点点地，帮我擦拭着唇角的血迹。
我努力抬起头，望着离我很近很近的玄武。
他冰凉的体温，优雅的香气。
那瞬间，终于觉得很解脱。
浓浓的疲倦感侵袭了身体，我任由自己沉默地倒了下去。
……
很久以后，我还是记得玄武轻轻抚摸着我嘴角上的血迹的样子。
每当濒临崩溃的时候，我都会一遍遍回忆他那时的样子：温柔的目光隔着面纱，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浪漫。
我的玄武。
我只能反复地，反复地告诉自己——你是真的爱过我。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7 章（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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