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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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要等待别人的施舍，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来自于自己。
心里想着两个字：不是最强，是更强！
永远都要相信，不是神选中了你，而是——你选择成为战皇！
后来的日子，当我独自持刀站在落日要塞之下，一个人横扫数百万魔族大军的时候，我的脑中一直在萦绕着他们的话。
强者——当无愧于心。
……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我躺在超级奢华的浴池里，神情也格外复杂地看向了窗外。
“哎，其实雅兰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啊。”巴掌大的小雪狐蹲在池边，一双冰蓝色的小眼睛居然也很是惆怅地望向了窗外。
“你有什么好复杂的。”我很是不满地看向了影响我倾诉心情的雪狐。
“那你又凭什么心情很复杂？”雅兰用爪子不伦不类地叉起腰，说起了他的口头禅：“雅兰觉得你们人类真的是好奇怪呦！”
“你不觉得我现在的状况很纠结么？”我郁闷地从浴池里爬出来，一点也不避讳地光着身子找衣服。
“啊！”小雪狐忽然扑通一声跌到了池子上，愤怒地抬起头：“你，你这个大变态！”
“怎么了？”我面色如常地披上了睡袍：“你不是动物么？”
“可是我是有智慧有思想的狐狸啊！”小狐狸虽然表情依旧很不满，但是顿了顿，还是有些关切地问道：“为什么你心情很复杂。能够成为战皇——多风光的一件事啊！”
我郁闷地摸了摸鼻尖，整了整睡袍的衣襟，低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战皇。”
就像……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一辈子那么风风光光。
“为什么呢？”雅兰磨着小爪子，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换上了一副惆怅的表情：“你看看你主人，这么平凡这么挫的一正常男人，当了战皇，是不是有点不太协调？”
雅兰低下头，把爪子放到嘴里嗑了嗑，过了半天才抬头看了我一会，忽然后腿一蹬，毛茸茸的尾巴缠住我的脖子，他站在我的肩膀上，很是隆重地说：“可是雅兰觉得主人很帅。”
我心情愈发复杂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雪狐。
雅兰见我一脸不信的样子，立刻很是大力地点头，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他认真地说：“当时，当时我在拍卖场上，扑到你怀里，就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他们四个里，最，最帅的一个。”
我简直都要悲哀地哭了：“雅兰啊，安慰别人是不能太过分的……你不要告诉我在天下第三大美人修大公子就坐在我旁边的时候，你还觉得我最帅，这，这也太……”
“修牧野是什么啊……那么可怕，跟玄武一样可怕。”雅兰亲昵地靠在我的脖颈，小声说：“还是你最符合我们狐族的审美观了。”
“我……我，你，你们狐族，喜欢什么……样子的……”我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为了这件恐怖的事情，我还特意走到了光洁无比的特大全身镜前，努力地端详了一遍自己。
没变啊，还是那个样子。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二十多年来都看腻了的那张脸。
“你们狐族……觉得，哪里顺眼？”我磕磕巴巴地问。
“哪里都好顺眼。”肩膀上的小雪狐有些陶醉地蹭了蹭我的脖颈，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同时扫过了我的脸，搞的我痒的不行：“我们狐族都喜欢东方人，而且你这种一看就很温柔的最好了！”
说着，他又加了一句：“我父皇……亲，也最喜欢你这种了。”虽然语气有些小小的慌张，但是此时的我并没有注意这句话。
因为听了这句话，我不得不重新地，仔细地，彻底地再次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
其实我是混血儿。但是特征却并不明显，大概是继承母亲那边的东方血统太明显了，整个人也显得长相异常柔和。
大概整张脸，唯一可以看出父亲那边的欧洲血统的就是一双眼睛。
睫毛虽然很细很长，眼睛却是内双的。
瞳仁是浅浅淡淡的淡灰色，此时在灯火下，就略略显出一层银灰色的光芒。
轮廓虽然比一般人要略深一些，可是也并不明显。
其实小的时候，家里请算命先生来给我看过面相。
那人神神道道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就是说了一句：这孩子不适合出生在你们家。性情太柔和了，处处容易留情，又难以作出决断，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我不信命。从来就不信。
家族里的人一直都以为我的命，我的面相，导致了我的软弱可欺。
其实……我只不过是选择了我想成为的人而已。
……
“暮天……睡了么？”忽然，我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两声，是白虎的声音。
“还没有。”我回应了一声，紧了紧睡袍，就开门走了出去。
其实他来找我我一点也不意外。发生了这么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交流一下，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谈一谈也是很正常的。
白虎依旧是一身整齐笔挺的银白色劲装，金框眼镜和他俊朗斯文的面容搭配起来，显得格外的睿智。
他面对着我站在漆墨般的夜色中，斑驳的树影洒在他栗子色的瞳仁里，莫名的，有些冷凝肃杀的感觉。
这种气息，我在21世纪的时候也曾经感受过，可是那一次——我面对的是一个身经百战几乎是在地狱里滚了几圈回来的铁血军人。
我走了过去，白虎看着我笑了笑，那种寒冰一般的感觉一下子褪得一干二净，他又恢复了那个柔和冷静的白虎。
“神赐仪式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耳聪目明，手脚灵活啊。”我很是龌龊地笑了笑。
其实那个神赐仪式真的挺邪门，结束之后，我就觉得整个人的体质和反应都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忽然之间就有了点超人类似的感觉。包括刚才，天色那么黑，我一眼就连白虎的脸色和神情都看清楚了，这在以前根本就是没法想象的事。
想着想着，我越发得意，当场就给白虎露了一手。
脚尖点了一下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腾地跃起，手指就轻轻松松地碰到了离地面约有十米高的树枝。落下来的时候，更是身轻如燕，非常潇洒地着了陆。
“怎么样？”我得意地看向白虎。
他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总算是脱离F级了。”
我顿时仿佛被人戳了一针的气球瘪了下来：“才脱离F啊……我以为都能到D级了。”
“其实按你现在这体质到D级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你没有战斗技巧，有力气也是没用。”白虎平静地解释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战斗技巧么……我们家的藏书室里，倒是收藏了一整个书柜关于经典格斗技的书籍和录影。我十岁之前，都是拿那个当动画片看的。
“其实你也知道吧，我过来是想跟你聊聊战皇的事情。”两个人走到树下的小石桌前坐下了，白虎才开口说。
“正好我也有点小问题。”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个邪帝是不是会给我们弄出一些麻烦？”
“你这个人，倒真的挺奇怪的。”白虎露出淡淡的笑容：“有时候迟钝得让人恨不得揍你一拳头，有时候又敏锐得让我吃惊。”
“没错，邪帝是会给我们弄出麻烦。而且——还是会危及到我们几个生命的超级大麻烦。”白虎的脸色此时还算平静，只是显然也有些无奈。
我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还没有开口，白虎就已经继续了下去：“在幻灵界，除去代表着无上皇权的人皇伊撒八世，还有几个根本没人敢惹的超级大势力。幻灵界七成以上人民都诚心信仰的圣教算一个，个体实力恐怖到极点的龙族算一个，东南西北四大家族合并的势力算一个，至尊控海王控制的水底王国也算一个，掌握幻灵界八成以上雇佣兵的杀戮军团算一个，而邪帝掌控的邪都——很不幸，也是其中之一。”
听了这句话，我忽然很想一头撞死在这石桌上。
反正我的思考方法是这样的：
西方电鞭世家的修大公子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地把我，朱雀和白虎三个人挫骨扬灰，而修大公子只是西方电鞭家的一个子嗣而已。在他之上，还有无数更恐怖的电鞭家的叔叔舅舅爹爹爷爷，而这些人合起来构成西方电鞭世家，这股势力还要再乘以四，才能和邪帝大人控制的邪都抗衡。
这敌方和我方实力的悬殊，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我光听听，就觉得我的生命已经受到危及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但是我还没有说完。”白虎丝毫不顾我已经受到严重伤害的心灵，做报告似的继续说道：“而且，我个人认为，在这几大势力中，邪都无疑是最不好惹的一个。因为其他的大势力，无论是龙族，杀戮军团还是圣教，他们都有着自己鲜明的规矩和界限。但是邪都，它根本就是整个幻灵界最顶尖最恐怖的犯罪团伙。任何罪犯，即使是被发下了S级通缉令，只要等成功进入邪都并作出自己的贡献，邪都就将不遗余力地庇护他。这些年下来，邪都的实力已经可怕到连人皇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们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对上了这个亡命之徒的王国。”
“暮天……你有在听么？”白虎因为听不到我的任何回音，忍不住问了句。
我抬起头，向他展示了我几乎要热泪盈眶的双眼，表示了一下——我真的在听，听得我都要哭了。
“所以你怎么想呢？”白虎推了推金框眼镜问道。
“我现在就去找神语冕下说我弃权，然后向邪帝大人跪地求饶，你觉得还来得及么？”我万分诚恳地看着白虎。
“……”
“我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想弃权，我们不会拦你。”白虎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但是如果你想跟邪帝拼到底，我们也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我忽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坐直了身体，我轻声说：“为什么呢？”
我们并不是相熟数十年的朋友，我们也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想得那么复杂的。”白虎依旧是笑着的，斯斯文文的样子，却让我忽然之间觉得异常温暖，他语速缓慢地说着：“从骷髅之战，到这一路走来。我真的觉得你是很值得信赖的人。虽然只是F级，但是有些东西，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我们现在是同伴，以后也是。假使以后真的面对邪帝，我们也依旧是同伴。”他温温地笑了笑，栗子色的瞳仁闪耀着平淡的光芒：“反正我和朱雀都是这样想的。即使有一天真的战死了，那也没有什么。但是认可过的兄弟，却一辈子也不能背弃。不是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觉得眼角发酸。
又能说些什么呢？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
简单却炙热。
白虎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默默地走了。
我坐在石椅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其实自己也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八岁的时候就号称修斯特•迟家的超级天才，可是也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忽然就对奢华庞大却尔虞我诈的家族起了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也在同一天，变成了修斯特•迟家之耻。
出生在超级世家里，就意味着每一天，每一秒都要向前。
我以前一直觉得，有时候放弃比争取要困难得多。
可是听了刚刚白虎的话，浑身的血液，却似乎又久违地沸腾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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