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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禹扬,你觉得什么时候离开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一份份的报纸讲的无不是战争与生离死别,看着这些,人的心情也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
      “当然是越快越好。”禹扬搬过一边的凳子:“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件事,现在日本人在上海的猖獗你也是看到了,再这样不反抗下去,沦丧只是早晚的事情,况且,我听一个在日本驻兵部的一个翻译官说起,日本人可能会在一两年之内在上海建立一个事务部,到时候的情况远比现在严峻的多。”
      若素看着眼前自信昂然的禹扬,其实不过短短几年,眼前的他早已和昔日截然不同,商场上谁不称赞他的为人处事,温和又不失原则的手段,已经给上海的商界带来了另一番局面,而却也不会因此怀疑他的能力,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得罪了他,和程若素不同,他会给人留有余地,只是这个余地永远不会给人翻身的机会,唯一的禁忌就是程家的两姐妹,曾经有人对安之不敬,当时禹扬温和的笑容一直保持到看着对方的公司瓦解。
      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后悔放开,因为若素很清楚,事情纵然有千万选择,然一切都是不能后悔,重新选择的,所以要坚信当时的决定不管是哪一个,就是最好的。
      “那么准备一切,然后准备离开吧,事情早了了,也就松一口气。”只是,我注定无法随行了,
      “所有的一切筹划好,把所有的资产卖出至少也还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那就等等吧,真的要走,家里的东西要清理起来也要这么长的时间呢。”若素的手其实在颤抖,让她用另一只手用力按住而已,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此刻她的心情是如此的落寞寂寥。
      八面埋伏,用琵琶弹奏是最好的,然而用钢琴弹起来,下指用力,慷慨激昂却也是难得的表现出弹奏者心里如此激动的情绪。
      瞒得了吗?纵然自己的身体能够撑过这几个月,她也不能走,自己说的那么心狠,可是有一个人注定成了她的软肋,眼睛紧紧地闭起来,为的只是让泪水不要流下来,以为自己够坚强了,没想到,相比于飞蛾扑火一生一次却为此伤痛纠结的爱情,一辈子不动情爱,平淡安稳度过一生,究竟哪一个更值得呢,更好的。
      其实,很清楚,爱情如果需要去比较值不值得,好不好的话,也就不需要去尝试了,不是吗?动了心哪有如何,不知不觉陷了下去又如何,既然注定无法陪他终老,还不如放手,一贯的理智如此提醒着她,可是,可是不甘心呢,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得到了就会一辈子属于自己,陪自己一生的珍宝呐!
      一回来,禹扬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听到钢琴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到了楼上,若素坐在钢琴上:“怎么今天弹这首曲子?”
      听他这么说,若素烦躁的心情有增无减,啪的一声,手挥上了钢琴一旁的水杯,茶翻在了手上。
      她没有吭一声,禹扬已经从怀里取出手帕小心的擦着她的手指,有些嘲笑道:“本来这是买来要送给你的,可是这下…….”要说的话含在嘴里,他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素指,雪白的丝绢,素白的手指映衬下,指尖的紫色越发显得碜人,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他抬起头,看着她。
      “怎么了?”她捋过耳际的发丝,浅笑得模样。
      “没事,只是觉得可惜了我的心情,下去,吃饭吧。”
      医院苍白寂静的走廊,禹扬步履从来而自信的走出来,事实上,这一切只是假象,拿起上衣口袋里应酬用的香烟,火机打了几次始终没有打得着。
      “啊!”用力的,狠狠的把手中的火机砸到了地上:“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手依旧为着方才和刘新民的对话而颤抖着。
      “刘医生,我要知道事实!”啪的一声,斯文有礼的程家当家把手拍在桌子上。
      “事实?事实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紫色的指甲是因为淤血和缺氧,而以程小姐的病症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代表……”
      “住口,不要再说了。”明明是自己所要求的事实,却如此的不愿再听下去,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代表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上次她来取报告的时候,她知道了就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以她的身体还能不能支撑程家的离开,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如此辛苦的旅程了。”
      “为什么?”禹扬一把揪起刘新民的衣襟:“为什么不告诉假话,告诉她可以的,对她说话也是好的,为什么不说?”
      “然后看着她的身体无法负荷,痛苦的死去吗?她对我说了一句话,程若素不会允许自己的存在成为一个累赘。”
      “不是,她从来不是一个累赘,她是我们的重心,是我最重要的人,她怎么会是累赘?”
      “我只是一个医生,能做的只是在她的病情上尽量缓解,至于她的想法,我无能为力,只能看你的了。”
      若素坐在琴椅上,直到半边的身子笼罩在阴影下,侧过身去,隐藏在平静的目光下,那么激烈的情感,她怎么会看不出,双目相视之间,没有一个人开口,直到他的手用力的紧紧攥紧她的肩膀,几乎要陷到她的身体里。
      “为什么不说?亲人不是应该在彼此最痛苦艰难的时候彼此扶持的吗,为什么你偏偏就不信任我!”
      他那么激动,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不顾一切的冲她大吼大叫,而若素还是水波不兴的平静,伸出手,轻轻抚开他皱起的眉头:“这一切无关信任,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不相信奇迹,刘新民的预断是我会在23岁前死去,如今我马上都要过25岁的生日了,这两年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不够,远远不够。”
      若素抬起他的头,微笑着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不够,然后呢?就算我能逃过这一劫活下去哪有如何,然后,二十六岁,二十七岁,三十岁,或者之后,就算活到那个时候又怎么样。,一样的逃不了的,我病入膏肓,这已经彼此认定的事实,又何必逃避呢?”
      “若素,有时候,你厉害的让我害怕。”
      “那就害怕,恨我,然后忘记。”
      “忘不了的,忘不了的。”蹲下来,把眼前展露出如此慌乱的男子抱着,此时此刻,连她自己的心里也因为眼前的人而弥泛出了无可抑制的哀伤。
      安之若素,端扬禹心
      打开面前的皮箱子,满箱子的金条恍的人的眼前都是一片金光闪闪,金条上刻的就分别是这八个字,安之若素,端扬禹心,箱分为两层,下层放得在则是珍珠宝石之类的,有些如玉石之类的就少了,怕到时候旅途之中碎了。
      一切的蓄势待发,反是让人徒为伤感。
      “姐!”
      安之站在门口,敲了门入内,被满箱的金条的金光映着的女人却还显着冰冷,她有些迟疑的开了口:“姐!”
      “来了怎么不进来!”若素合上手中的箱子,放到了一边。
      “姐,这些是……?”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这个时候,不管怎么样,黄金是不会贬值的。”
      “姐姐,这是决定了要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若素偏头,露出了一丝笑容的模样之间,神色平静的不像在说自己的事:“禹扬没说吗?我,不走了。
      安之一下子失了分寸:“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走了呢?”指间碰上她的,触之所及是一片冰冷:“姐!”
      “既然你不走,我们也不会走。”
      到了这时候,听到这句话,若素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抬头看去,禹扬环胸依在门口,
      脸上是从容,也是坚毅:“安之,你先出去,我想和若素谈一下,这事,会有一个解决的。”
      等到安之走了,若素原本攥紧的手送来,忍下的脾气也爆了出来:“你疯了是不是,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等死吗?”
      “你不是也没有走吗?”
      “我这是走不了,而不是……”
      “那我们这就是不想走,程若素不是累赘,每一个程家的人都视你为重心,就算……那一天的到来,我甘愿陪你等到最后一刻。”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颤抖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动然,这一切的心情都被她细细的收藏在心里:“肖禹扬,作为一个商人,做出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决定不符合商人的本性。”
      “我这个徒弟是你教的,做师父的没把徒弟教好,就应该把课程继续下去才是,半路搁浅可不是我所认识的程若素。”
      话还没有说完,若素已经靠到了他的怀里:“你真的,不需要做这些。”
      “甘之如饴,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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