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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No.38 不能信任的队友 ...

  •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我头顶着阿野,蹲在一堆黑色的不知名物体前面。
      它们以前是我珍藏的手办,现在已经变成了卧室里面怪异的装饰物,一坨看不出来丁点细节的黑色神秘物质。

      阿野伸出了两条触手扒了扒我的脑袋,可它用的力道实在太轻了,根本不能让我偏头移开视线。
      它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接着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遮挡我的眼睛了。

      我抬了抬它勾到眼睫的触手,继续盯着曾经承担着帮我续命责任的挚爱之物,企图从它们身上看出一丝除了形状大小以外的不同来。

      可惜这只是徒劳。
      没有人能给我回复,我只能若无其事的自言自语,把话题接下去。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他是怎么申请到我们的监护人这个位置的?”
      “他能说服罗埃尔先生?”

      阿野没有理我,它只是默默地把触手又伸长了一点,绕过了我的手,继续挡在我的眼前,企图中这样的操作来遮掩我继续看它的“杰作”。

      阿野至今还没有学会说话。
      虽然它已经学会了用动作来表达一些意思和想法,这种惊人的成长让它看起来格外成熟。
      但是它确实只是一只出生还没有一周的幼崽。
      一只没有任何同族作为参照物的史莱姆。
      假使将经历代入寿命短暂的生物,可能在身体机能衰退之后,它都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老化,什么叫做死亡——
      这么说有点过分了,阿野其实是知道死亡的。它早上的不高兴,就是因为它厌恶这种东西而表现出来的情绪。

      我没有再去拨它的身体,那些柔软湿凉且富有弹性的触手就这样贴着我的眼皮,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视野用黑色填满。

      这种心虚又有些害怕的样子,总让我怀疑它好像是在掩藏不知从何处偷来的奇珍异宝。

      可我并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物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纵容它做这样的行为。
      在有镇静剂药物作用影响的现在,在身体内的相关激素都被压制的现在。
      我甚至不能理解我的动机究竟在哪。

      我只能把它归咎为粒子之间的相互吸引,我根本不能理解世界的奥秘,也不懂得法则的真理。
      我只知道我默许了阿野的动作,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纯粹属于浪费时间的行为,并假装我根本没有为此产生任何疑问,平静地顺着之前的思路思考下去:

      今天以后,我和阿野大概会有好几个月见不到莫德纳德。
      其实也不只有莫德纳德。
      但是它们都不是我说这些话的目的。

      我只是在很刻意地说给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人听。
      用着渴望被发现、被毁尸灭迹的恶意,故意讲给那个人听。

      “他的形象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
      皮囊和声音反差过大。
      “他的习惯也和他的声音表现得不一样。”
      莫德纳德表现得没有丁点攻击性,但是他拿走了主动权。
      这是件值得注意的事情,他在之前通过寄居在阿野身上,和我联系的时候,甚至被我夺走过主动权。但是现在,现实的现在,他和我一照面,就直接拿走了主动权。
      没有说一句命令的话,没有做一个强势的动作,就像喝水吃饭那样简单地直接占据了主导。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如他所说的“新人”,他的目的自然也不可能是辅助我抚养阿野,直到它获得独自生活的能力那么简单。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想干什么?”
      试探我们,或者恐吓我们。

      然后,在墙外收拾客厅的“被诽谤者”出声了。
      “也可能只是因为实在不放心您,为了您和阿野小姐的安全考虑,只能过来看看您,穆飒先生。”
      “您可以把它当成是迫不得已,为情势逼迫。按照您母星的话来说,应该叫做‘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知何时跨越了那道屏障——
      一扇没有上锁,甚至不曾关紧的门,当然构不成障碍,但是在此前我们的交流中都有很默契的维持那种“你不说,我不问”的规则。没有允许,就不会去跨越那道障碍,没有默认不会去打破那道“纸”墙。

      他跨线了。
      他甚至连敷衍的伪装都不想做了。

      我现在才明白,我所谓的默契,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默契。
      而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悯的施舍。

      如果我能够沮丧的话,我大概就能够正常地拿起一个积极向上的主角的剧本,去质问这个人的目的,他究竟想干什么?是否会威胁到联盟的和平。

      然而,在此之前,我就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攻击。

      我感受到了一股甜腻到让人晕厥的气味逼近,它来势汹汹,气势惊人,攻城掠池,势如破竹!
      以至于让我忍不住拉了拉阿野,把它伸出来的触手抵在了鼻子前面,期望能够稍微阻挡一下这些蛮横无理的东西。

      那是点心的味道——甜甜圈,烤制饼干,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是能够杀死我的东西。

      它们到醇和到让人身体僵硬,香软到让人肌肉抽搐,甜腻到让人呼吸抑制,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剧毒。
      莫德纳德扒开阿野,直接把一块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是投毒!
      明目张胆的毒杀!

      我阻止不了泪水侵蚀我的眼眶,更无法去阻止那突破身体,来自灵魂深处的窒息般的痛苦。

      腿一软,我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板上。

      “您收拾行李已经收拾了一个小时了,穆飒先生。现在还没有收拾完吗?”
      即使被阿野挡住了视野,我都能感受到对面这个男人脸上的嘲笑。
      他根本没有掩饰他的情绪。

      作为对抗者,我艰难的把那块松软甜蜜到几乎能杀了我的食物咽了下去,吸了一下鼻子,喘了口气,把呼吸续了回去。
      “马上就好了,我和阿野商量完,就能把最重要的这一件东西放进去,有了开头,后面就不会有任何阻碍了。”
      “很快就能收拾完。”

      “穆飒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您带着阿野小姐在这蹲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做?”

      “只需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都不到,我们就可以把东西收拾完。”

      一点点光亮映入我的眼帘。
      阿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摊在了莫德纳德手里的托盘上,它枕着那些刚出炉的点心,身上飘着的是肉眼可见的幸福感MAX的光效。

      它叛离了我,就这样没有任何原则的投靠了敌方。
      它根本就不是我们咸党。

      我就这样被迫直面了“敌人”。
      这个头发璀璨,面容英俊,身材魁梧,性格强势却没有攻击性,跟我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出来的人类。

      ——总觉得我被人身攻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No.38 不能信任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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