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一世安康》桃夭不是妖

2、故人重逢

　　这日，沈若昭并没有上朝，因着沈追之母清河郡主寿辰，沈追告假。沈若昭陪着他去拜寿后便一个人坐在酒楼中。“若昭姐，你也在啊！”言豫津因萧景睿去了天泉山庄，闲来无事只能四处转转，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沈若昭，“豫津，怎的你一个人？”沈若昭看了看他“景睿没和你一起？”，“他呀去天泉山庄了”言豫津无奈说，沈若昭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就听楼下传来嘈杂，她侧头一看，却是一眼万年。一身铠甲，让他散发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气度。披风在空中肆意飘扬。披风！沈若昭瞳孔一缩，那件披风她何尝不熟悉，那是萧景琰第一次出征，她亲自选料，亲自缝纫。她送给他时，他还笑着说:“这个披风，若是上了战场我可舍不得让它有一点污垢”。
　　言豫津见她看着楼下，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靖王，若昭姐你有所不知，靖王他常年在外，这还是第一次回京，只是这靖王府明显不是这个方向啊？”，沈若昭没有说话，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言豫津说:“豫津，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去禀告陛下”，言豫津点头:“若昭姐慢走”
　　沈若昭到了宫门口时便看见萧景琰站在烈日下。地上已有汗水形成的阴影。戚猛劝他回去，列战英不赞同地说:“上次殿下就是先回了府，被罚跪皇陵三个月”，沈若昭广袖中的手握了握。径直上前“靖王殿下”，萧景琰侧头一看，那双眼睛让他微微出神。记忆中也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总是笑眯眯地。“景琰哥哥，陪我去玩好不好”，“景琰哥哥，佛牙真乖”，“景琰哥哥，我哥哥才是水牛！你别理他”，“靖王殿下？”沈若昭见他没有说话便再次出声。“你是？”萧景琰回过神来，暗自苦笑:小若，她的眼睛和你好像。“微臣是工部侍郎沈若昭”沈若昭压下心中的翻涌，微微一笑。“沈若昭！？”萧景琰微微惊讶，这些年他虽远离朝堂，可并不代表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原来是沈大人，失敬”，“殿下可是要去觐见陛下？”沈若昭看了看日头，又向守卫递了腰牌。“是的”萧景琰面不改色地说，沈若昭没有再说话，和他一起等着。
　　朝阳殿内，誉王和太子围在萧选身边，对着一副字画讨论着，这时宫人进来说靖王在外求见，萧选微微蹙眉，正准备让他回去，却又来一个宫人:“回陛下，工部侍郎沈若昭觐见”，“嗯？她怎么来了？都进来吧”萧选坐在上首说。
　　宫门出，日头越发毒辣，沈若昭仍旧笔直地站在一旁，戚猛和列战英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这沈大人倒是个有毅力的。终于有了宫人出来宣他们两人入内觐见。待他们走进大殿时，就看见誉王和太子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曾经林殊和她开玩笑说:那景宣与景桓像个招财童子一般，天天粘着皇帝舅舅。想到这一幕，沈若昭不免勾了勾嘴角。
　　“儿臣/臣拜见（父皇/陛下）”，“起来吧”萧选抬了抬手，萧景琰呈上军报，萧选看了看还未说什么，太子就对着萧景琰的一身穿着开始了数落，“我说景琰，你这一身戎装的来，是什么意思呢”太子看着萧选看着军报舒展的面容便觉心中不妙。沈若昭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誉王看似为萧景琰解围，实则暗里给他加了一笔，萧选皱眉:“够了，你这脾气一点都没有长进”。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萧选看着一旁的沈若昭说:“沈卿突然进宫，是有何事啊”，沈若昭拿出奏折:“回陛下，臣今日整理工部日历，将各司情况已然汇总，特此向皇上汇报”，高湛接过奏折递给了萧选，萧选看着奏折中各地兴修水利道路，已然增长了诸多财富，萧选见国库充盈自是万分高兴，连对着萧景琰也顺眼了许多:“很好！沈卿真乃我大梁之才”，誉王和太子的脸色微微变化:这沈若昭和他那叔叔一样，无论他们明里暗里示意了多少回就是不为所动。萧选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景琰突然说:“景琰难得回来一趟，待会儿朕让司衣署给你做几件衣裳，这大热天的，也难为你了”，“谢父皇！”萧景琰行礼后萧选就让他跪安了，沈若昭见没什么事也就告辞了。
　　两人一同出了宫城，萧景琰上马前突然对沈若昭说:“今日，多谢沈大人了”，“靖王殿下言重了”沈若昭拱手说，两人分别后沈若昭在沈府门口遇到了穆王府的人，来人送上一份请柬并说:“我家将军请大人明日一同去迎凤楼”，沈若昭接过请柬点头:“我知道了，告诉你家将军，明日我会去的”
　　刚一进府，沈若昭就看见空中飞过一个人影。她心中暗道:何人胆敢撒野，她跟上前去，发现竟是一位少年，那少年站在桃树下看着满树的桃子。那桃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少年终是忍不住摘了起来。“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沈府撒野”沈若昭上前，那少年手中的滚落在地:偷桃被人发现也是十足的尴尬，可少年看着眼前的人竟不觉得害怕:“我饿了”，沈若昭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倒是笑了笑:“你倒是直爽”，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很是纯净。“你叫什么名字？”沈若昭捡起地上的桃子。“飞流”飞流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沈若昭的身体微微一僵，又迅速恢复平静:“飞流，真是个好名字”说着她把桃子给了飞流，又从树上摘了几个:“以后若想吃桃，就来，有人问，你就说是沈姐姐让你吃的”，飞流抱着桃子点头:她并不让自己感到讨厌，看着飞流离开后，沈若昭笑了笑:计划又近了一步。
　　梅长苏正看着杂记，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颗桃子，“苏哥哥，给你”飞流啃着手中的桃子，有些含糊不清。梅长苏接过桃子笑着说:“飞流这是从哪儿摘的”，“嗯？沈姐姐，给的”飞流想了想说，梅长苏目光略显惊讶:沈姐姐？能让飞流叫得如此亲切的可没有几个。梅长苏看着手中的桃子竟鬼使神差地吃了一口:嗯！真甜！
　　傍晚，沈追听闻沈若昭竟然给了一个孩子好几个桃子，看着沈若昭说:“你那桃子，我一年也吃不上几个，你倒好，随便给了一个小孩子”，沈若昭好笑地看着幽怨的沈追:“本想着叔叔的寿辰我送上一树的，可是现在啊～”，“欸！我可听着了啊！”沈追笑呵呵地说“我就等着那一天”。说完，沈追就离开了。沈若昭让下人退下后打开了卧室中的暗室，她点燃油灯，光线一下子布满了暗室，暗室正中间，摆放着一排排的手环，每一个手环上都有着一个火焰，沈若昭倒了酒后朝手环一倒。她转身看着一旁的牌位:“爹，娘，如今哥哥也回来了，你们放心，安若已经长大了，这次，换我来守护哥哥”，说完，沈若昭跪下朝牌位叩头。
　　第二日，沈若昭换了一身裙装前往迎凤楼，还未上楼就听到穆青的声音:“快！把他给我打趴下！”，沈若昭在穆青背后看了许久，终是笑出了声，穆青听到笑声以为是那个嘲笑他，遂边转身边说:“谁啊！胆敢笑……若昭姐姐”，“这是谁惹了我们穆小王爷啊”沈若昭笑着说，穆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还不是这些不长眼的，想娶我姐姐！”，沈若昭无奈一笑:“你呀！”，“嘿嘿，若昭姐姐，你可算来了，走，我带你去找我姐”穆青带着她去找霓凰，谁知霓凰此刻正和人说话，“姐！我把若昭姐姐带来了！”，穆青的话打断了霓凰和梅长苏的谈论，梅长苏抬头看向穆青身后的女子，好个灵气的女子，梅长苏感叹。那双眼睛让他如同萧景琰一样出神:像！太像了！当他看向她的眉间时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印记，他有些失落。可很快又掩饰下去:“郡主还有其他客人？”，“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沈若昭”霓凰介绍着说，“若昭，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苏先生”，“原来是江左盟宗主，久仰了”沈若昭笑着行了一礼，“沈大人客气了”梅长苏客气地说。一旁的飞流见到熟人竟也打了招呼:“沈姐姐”，霓凰有些惊讶:，遂回头看了看沈若昭，沈若昭笑着说:“可是桃子吃完了？”，飞流点头有些失落地说:“嗯！”他带了那么多回去，第二天一早就发现没了好几个。一旁的梅长苏垂了眼眸不做声，沈若昭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眼中笑意渐浓:“那东西虽好，可到底是寒凉之物也是不可多吃的”，飞流点了点头。
　　落座之后，霓凰悄悄问她，沈若昭便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听完霓凰感叹:“这孩子竟这般得你眼缘，话说你那桃子我也是想念许久的”，沈若昭笑了笑:“你若想，我明儿个就给你送些过去”，“那我等着了”
　　一场宴会，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沈若昭看着台下各显神通的人，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穆青叽叽喳喳地对这些人评头论足了一番，直到结束仍旧说:“这些人那里配得上我姐！”，
　　后来几人突然得到太皇太后的召见，霓凰他们神色自然，但梅长苏眼神微闪。到了宫门口，梅长苏嘱咐着飞流，沈若昭本就离得不远，梅长苏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痒。深吸一口气后转身说:“苏先生不进去吗？”，梅长苏笑了笑:“飞流没有来过皇城，我怕他紧张，所以多嘱咐了一些。”，沈若昭点了点头:“走吧”
　　在踏进门口的一刹那，记忆汹涌而来，那时年幼，他们几人总爱在太奶奶这里玩耍，每次她都是在这里等着兄长和景琰练武回来。待太皇太后问完了言豫津后。突然看到台阶下的沈若昭与梅长苏。“欸！小苏，你怎么和小若站在那里不动啊，过来吧，太奶奶给你们准备了你们喜欢吃的点心啊”，两人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的纠结，最后沈若昭先走了过去。梅长苏也跟着过去。两人一左一右跪在旁边。太皇太后拿着糕点放在两人手中:“小殊啊！你总说太奶奶只宠你妹妹，你妹妹身子从小就不好，你一天天的只知道和景琰练武，来，吃点心，太奶奶啊！都疼！”
　　沈若昭看着手中的糕点久久未说话，太皇太后转头对她说:“小若啊！要是有人欺负你，只管来找太奶奶，太奶奶为你做主！”，沈若昭一直低着头，眼眶早已微红:太奶奶，已经够多了，为了我们你真的太累了。越贵妃和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终还是不敢再说什么。
　　出了大殿，霓凰叫住了他俩。言语之间还是充满了试探，此刻沈若昭的心绪十分不稳，若不是庭生的出现，只怕她还极有可能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