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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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哭声不是小宝的，但小宝的模样不太好。
早上赵戚戚给她扎的俩小球都成爆炸状了，衣服上的灰地图也比早上看见时扩大了领域，显然刚刚酣战了一番。
和小宝酣战的小男孩叫东东，扯破了喉咙喊了后干脆就赖在地上，滚了又滚，哭了又哭，成功地把他妈妈招来。
他妈是个大嗓门，大清早地嗓子不用吊就吼了出来：“你这死丫头，有娘生没娘养！要我儿子哪伤着，看我不收拾你！”
小宝皱着秀气的眉头，一声不吭地瞪着地上的小男孩，小眼神奶凶奶凶，就是被大人吼也没退怯。
东东被他妈妈抱起来，一个劲儿地喊疼，他妈妈的火气顿时肆溢，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挥过去，赵戚戚刚踏出门就目睹了这一画面，就近抄了一把依在墙上的铲子，随着声音一道飞了出去：“谁敢打我家小孩！”
——“哐当”铲子落地，话音跟着一落。
铲子正好落在东东妈脚边，被用的多，底部锋利地亮出一道银边，直直地对着他们。
小男孩哭声凭空消弭，而后又突然打了个嗝，他妈挥出去的手也止在了空气中。
小男孩被抱在怀里愣怔：“嗝儿……嗝……”
他妈：“……”
周拳微微侧目：“……”
只有小宝听着声音就旋身一转，啪嗒啪嗒踩着小步子跑到了赵戚戚脚边，一把抱住了赵戚戚的小腿。就好像她一直等着这种声音，一直准备着，乃至于的不用反应就能迅速做出动作。
赵戚戚低头一看，精致好看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既夸张又紧张道：“谁把你滚成这样的？身上疼不疼啊，疼的不行了我们上他家吃鸡蛋！”
这年头物质缺的紧，谁家有点什么不都得好好藏着，一听吃鸡蛋，东东妈不爽了：“你谁啊？吃鸡蛋也该是我家东东吃你们的！看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东东妈当然知道她是谁，周拳的新媳妇儿。
虽说周拳结婚安静地悄无声息，但好歹是邻居，之前媒婆进进出出那么多回，不可能没看见。
很多时候问“你谁啊”，只是语言先于大脑给出的反应，习惯了如此。
嗓音大如牛，理直气壮，感情全天下她最有理，气势汹汹不饶人——如果她的肩不抖的话，那的确很有说服力。
“这位大婶你和我都有眼睛，刚才我家娃可都是一直站旁边看，是他自己滚的，我家宝都没哭没闹呢，他就先上赶上了，感情比女生还娇气的紧。”赵戚戚弯腰抱起小宝，使她正好可以和东东同一高度。
东东妈怒目微睁，“大婶”？
东东和小宝一般大小，按理说她和赵戚戚的年龄相差不大，只是身体骨架大，又长年累月的劳作才显得庞然大物和苍老了一点，和身材娇小的赵戚戚站一块，对比显而易见。
但这绝对不能成为被喊“大婶”的理由。
这两个字眼钻进了她耳朵里，她就把孩子放下准备大干一场。
可还没来得及发飙，又被后面“比女生还娇气”给气到了，不会有谁愿意听自己儿子比女生娇弱这类的说辞。
赵戚戚摸摸小宝的头，也放下了她，让她靠在一侧。
赵戚戚没给东东妈说话的机会，“不过娇气不是他的错，毕竟爸妈教得不好，可出手打人可不仅仅是爸妈教得不好了。从小就这么暴力对待女孩子，长大了还不得和公社作对，这是有潜在的暴力反-动因子啊，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大婶你是自己把孩子交上去还是我们替你教？”
一连串枪子儿似的突突突往外吐，东东妈抱着娃半晌说不上话，理智上感觉要回击，可张张嘴巴，喑哑了。
满脑子只剩下“反-动”“上交孩子”，想说说不出，憋得眼都红了，片刻后粗鲁地啐了一口：“我呸，活该嫁个哑巴！”
说罢急匆匆抱着孩子回屋。
不用说赵戚戚是看过小说的人，就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一段时期的人对这政-治都特别敏感。
跟这种人不用说什么大道理，能唬住就行。
赵戚戚望着邻居紧紧关着的大门，轻哼地耸了耸肩。
垂在身侧的手指被冰凉的触感抚摸，是小宝垫着脚尖伸着胳膊往上勾呢。
赵戚戚：“爪子怎么这么冷？要真被打伤了非得去他家吃鸡蛋！”
这不是玩笑，赵戚戚是真的会这么做。就像她小时候被小学班的人欺负了，孤儿院的院长硬是带着她到欺负她的同学家里吃了顿饭，外加俩鸡蛋。
她虽没有亲口告诉小宝，她不是有娘生没娘养，但是她用行动证明了，以后她就是小宝的娘。
虽然现在小宝还没舍得喊出口，自己可能会对突如其来的一声“妈”感到不适应，但并不妨碍她们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
小宝不想吃鸡蛋，指着自己的头，小声说：“头，头发。”
“啊，那没关系啊，等会儿再给你扎过，咱们先回去吃早餐。”赵戚戚重新抱起小宝，转身打道回府，回头一看，发现周拳一直看着他。
那眼神安静得不像话，又沉重的不像话，藏着很多欲言又止的东西。
连着他眼下的那道疤痕都肃穆了许多。
“嗯？”赵戚戚右眉一挑，“被吓着了？”赵戚戚走过去，顺带着把小宝往他怀里一放，她却感受到，接过去的那一刻，周拳的身体竟然僵硬了一下？
她从大早上就发现了，周拳似乎和他家小宝关系有点特别。
小宝会在背后喊他爸爸，但在周拳面前又不敢，甚至不敢有多大的动作。周拳也是，目光会一直落在她身上，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更别说抱一抱，亲一亲了。
和谐美满的家庭哪能出现这种现象？以后得问清楚喽。
赵戚戚偷偷睨了一眼小宝，小丫头乐着呢。她不露声色，笑着继续说：“你不要怕我，我说过我会对你好得。”
怎么会怕，周拳是对她好奇。
其实在结婚之前，他就了解了些。
赵戚戚在原来家里过的并不好，性格弱懦，任由家里长辈使唤，任劳任怨。所以和她结婚时，他就想到时候她嫁过来，事情就可以少一点，也就不用那么辛苦。
可今日所见并非如此。
吵架时，一口一个“我家”，现在又说“我会对你好”，特阳光的一人，温暖的一人。
周拳点头，捡起地上躺了半天的铲子，心中默默地又说了一句：“我也会对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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