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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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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正殿。
宁灿长身玉立于龙椅旁,依旧是一副被人欠钱的表情,若是仔细看去,他平日里垂着的双手,竟握撑成了拳。
承嘉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愠色,时不时瞧宁灿一眼,冷哼一声。
今日,他召了宁灿进宫,本欲提十万两银钱的事情,谁知他还没开口,宁灿便一言不发,直直地跪了下去,开口就喊:“请皇上做主。”
当时,承嘉帝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宁灿这个模样,心里隐隐还带了几分兴奋,问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宁灿只是淡淡地说,安乐侯用一些烂苹果,骗走了他五万两银子。
承嘉帝一听,不禁有些恼怒,宁灿宁愿用五万两银子去买一堆烂苹果,也不愿拿出五万两银子给他修陵墓?
但他更心疼的是那五万两银子,竟然被安乐侯拿走了,那个草包要银子能干什么?
于是他顺水推舟,答应帮宁灿要回银子,他已经想好了,银子一要回来,就立马跟宁灿要来。
宁灿来找他帮忙,他甚至有些得意。
安乐侯一进大殿便跪了下去,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嘉帝逼视着他,怒道:“叶硕,你可知错?”
安乐侯头都没敢抬起来,颤抖着声音回道:“ 老臣冤枉啊!这宁侯爷信口开河,污蔑老臣啊,我和他的买卖,公平,公正。”
“五万两银子买一些烂苹果,是公平公正?”承嘉帝问安乐侯。
安乐侯瞧了宁灿一眼,“那不是烂苹果,是福气果,发财果,是祥瑞。”
宁灿冷哼一声,“是吗?那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承嘉帝十分赞同宁灿的说法,那么好的东西,竟然不上贡,也不自己留着,会卖了?不是明摆这骗人吗?
安乐侯也机智了,“既然不好,侯爷当初为何要买?”
承嘉帝又赞同安乐侯,对啊,不好你为什么要买?
宁灿气的一甩袖子,直直的跪下,“皇上明鉴,微臣只是受害者。难道好人受了伤害,还要怪罪好人太过善良?”
承嘉帝噎住了,安乐侯也噎住了,宁灿是好人?
为富不仁说的不就是宁灿吗?难道他们记错了?
宁灿瞧着两人古怪的神色,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怎么了?他难道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
“难道老臣就是那奸诈之人?辛亏我带了证据,否则正是比那窦氏还冤枉。”
说着,安乐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苹果出来,递给了陈安,陈安呈给了承嘉帝。
承嘉帝捧着苹果,先是眼睛一亮,安乐侯心中一喜,正欲说话,却瞧见承嘉帝沉下了脸,将苹果随意扔在案牍上。大怒道:“你以为朕会相信?这不就是两个苹果?若真是祥瑞,宁灿会不上贡?”
虽说宁灿抠门,但该打点的一点不吝啬,隔三差五就给承嘉帝送些稀罕物。
安乐侯愣住了,心中却在想,看吧,皇上果然是个不讲理的。
宁灿站起身来,立在一旁,淡淡说:“是准备上贡着来,但发现根本不是祥瑞……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安乐侯:“???怎么可能,这就是祥瑞啊。”
“吃后,并无任何明显变化,所以根本不是祥瑞!”宁灿道。
安乐侯又道:“怎么可能立竿见影,等个十头八年说不定就有效果了。”
宁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拱手朝着承嘉帝道:“皇上,微臣等不了那么久,如今只想跟安乐侯讨回银子,知道他是个视钱如命的,便恳请皇上帮微臣讨个公道。”
安乐侯不服了:“我视钱如命?究竟是我还是你啊?”
承嘉帝:你俩都是。
宁灿瞟了安乐侯一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请安乐侯将骗本侯的钱麻溜的还回来。”
安乐侯想起要将钱还回去,心就钝疼,怎么可能?他人生第一次赚那么多钱,宁灿以前挤垮了他铺子,这都是他欠自己的。
“宁灿,你怎么可能这样?宁家是做大买卖的,难道不知道买定离手吗?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还要用强权压迫?”安乐侯扯着嗓子喊出来,嘴上的胡须狠狠地颤抖了好几下。
宁灿心中冷笑,这安乐侯真当他是吃素的?他抠门的名声难道是买猪肉送的?今日就让安乐侯重新认识一下他。
他伸手从腰间摘下那枚八卦形状的玉佩,掀开盖子,玉算盘露了出来,他飞快的拨好算珠,将算盘转过来,立马变换了一张脸,原来冰冷的表情不见了,一双凤眼也变成了鹿眼,笑的人畜无害,指着算盘道:
“叶侯爷,您瞧上一眼,按照宁家钱庄的利息,您昨日拿走的五万两银子,如今已经生了二十三两银子的利息,所以,麻烦您还钱的时候,将这二十三两添上,否则,别怪本侯到时上门索要。”
啥?还有利息?安乐侯彻底懵了,他不仅赚不了一文钱,还要赔上二十三两银子?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嗵的一下,跌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你别做梦了,我凭本事赚的银子,为什么要还?”
宁灿笑意凝固在唇边,很好,敬他是条汉子。
承嘉帝也觉着安乐侯有些过分了,不由劝:“叶硕,你怎么好意思?宁灿买苹果是为了给老祖宗过寿,是为了尽孝,你这是糟蹋他的一片孝心啊。”
宁灿闻言,瞧着承嘉帝道:“皇上说的是,微臣动用了娶媳妇的老本,就想讨老祖宗一个欢心,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法讨老祖宗欢心也罢了,连媳妇本都丢了,说不定要打光棍了,真是痛不欲生……”
承嘉帝隐隐觉着宁灿今日话有点多,就当他太悲痛了,也没在意,冷叱安乐侯一声:“瞧见没,还不还钱?”
安乐侯心中冷笑,宁灿娶不到媳妇,不是因为抠门,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死也不可能还钱。
没了这钱,他日后还怎么在清文面前耀武扬威,怎么在澜姐儿面前重振雄风?
呃……澜姐儿?
安乐侯思索了半晌,颤巍巍的冲宁灿道:“若是本侯赔你个媳妇,咱这买卖还能继续下去吗?”
宁灿闻言,手心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就连鬓角都隐隐有了水光,可他面上却是一派淡定,淡淡地问:“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