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春听

4、故事结尾

　　江眠和季晚仍旧是淡淡的相处，即便一直待在对方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觉得讨厌。
　　“眠眠，我们直接走么？”
　　江眠点头。
　　他摸着季晚的脸，“晚晚，你不想走么？”
　　“不是啊，就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匆忙了些。”
　　“不匆忙，我在靖城有买院子，很适合居住。”
　　“好。”
　　等等在一旁听着江眠和季晚对话，安静的待在江眠怀里。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父亲，却一直没有父亲陪伴，这两天的相处，她觉得很好。
　　不是说有了父亲就很好，而是一种心态上的放松，和他说话就觉得很舒服。
　　大概父女之间总有些默契吧，两个人也慢慢攒齐不让季晚知道的小秘密。
　　生活一片明亮，只觉得未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你要说这样的结局好么？
　　也许是。
　　也许还差点什么。
　　生命这样冗长，快乐却这样短暂。
　　多少人可以在很多苦难之后仍旧选择相信，多少人是被太多的苦难打败。
　　他们不坚强吗？
　　活着是最大的坚强。
　　勇气是最后的倔强。
　　…
　　月初，季晚和江眠正式住进江眠在靖城购置的院子。
　　青石板，陶瓷雕花窗，院子里有翠青绿树，隐隐有些隔壁院子种植的石榴花隔着墙长过来。
　　这天正好江眠在给季晚洗头。
　　虽然这么多年，季晚都是自己在洗头。但是当初那个承诺给她洗头的男子，到底没有违约。
　　“妈妈，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好的哥哥。”
　　或许是环境问题，这里的人家也都有孩子，对人都比较友好，等等到了这里，性子也变得活泼了不少。
　　“哦？怎么好了？”
　　季晚笑着坐在床上，江眠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
　　“他就是，超级好！”
　　等等说着，脸变得透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刚刚走回家里，还是因为那个男孩子。
　　“是吗？那等等怎么不和哥哥玩，反而跑回来了？”
　　江眠放下手里的毛巾，又拿起吹风机给季晚吹头发。
　　他声音清亮，带着笑意。
　　等等笑了两声，转身，对着门口叫道：“聿哥哥，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听到声音，苏聿从门口走进来，对着江眠和季晚说：“叔叔阿姨好。”
　　江眠：“是阿聿啊，你放学了？你妈妈今天身体还好吗？”
　　“嗯，我妈妈最近几天状态挺好的，谢谢叔叔。”
　　倒是等等有些惊讶，“爸爸，你认识聿哥哥啊？”
　　“爸爸不仅认识阿聿，还认识这条巷子的所有人哦。”
　　等等笑起来，“那阿聿哥哥长得好看吗？”
　　江眠放下吹风机，将线缠起来，装进柜子里，唇角带笑，没有说话。
　　季晚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开口：“等等觉得阿聿好看吗？”
　　等等开口：“我……应该是很好吧。”
　　苏聿：“那如果我很丑，等等是不是就不喜欢和我一起玩了？”
　　等等着急解释，“才不是，我就是……我就是……”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她红着脸，嘴硬道：“反正不会的。”
　　苏聿走到等等旁边牵着她的手，“那就好看。”
　　江眠笑起来，“阿聿，你还是少有这么说实话的。”
　　他第一次见到苏聿，这孩子还冷淡的紧，唇抿着，一副谁都别和我讲话的样子。
　　别人问起什么，就是——
　　不知道，不清楚，也许吧。
　　他母亲倒是好脾性，耐心的和他说这里的情况。
　　他来这里了解，就是听苏聿母亲说的情况，最后选择在这里买的院子。
　　精致的二层小洋房，他希望这里是美好的开始。
　　苏聿罕见的有些腼腆，“我挺喜欢等等的。”
　　等等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妈妈，所以阿聿哥哥真的很好看吗？”
　　接着又问一句，“比容哥哥还好看吗？”
　　季晚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脸，说道：“你容哥哥那样的人呢，是殿堂级的，但是阿聿却会和你一起玩。”
　　等等似懂非懂的点头，“所以阿聿哥哥是喜欢我所以和我一起玩，而容哥哥只喜欢苏姐姐，所以才不和我说话，只和苏姐姐说话吗？”
　　季晚摸着她的脸，慢慢的抬起头看苏聿的神情，微微泛红的脸色有些紧张。
　　“阿姨……”
　　季晚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阿聿，你带着等等在这附近逛逛吧。”
　　看着他们走出去，江眠走过来。
　　“晚晚，”他走到季晚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别想那么多，会好的。”
　　季晚摇头，“不会好了。”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她的等等是那样好的孩子，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那么年轻，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爱她的人，可是明明她不能看到这世界所有美好已经是很大的痛了，却还是没能让她更久些认识到这世界美好。
　　几乎每次去医院都是迎接等等生命倒计时，她从来没有告诉等等她的生命会何时停止，即使从小被病痛折磨，等等也只是认为她是从小看不到，只是生病，却不知道她从生下来就已经进入倒计时。
　　当然，每个人都是从前生下来就进入生命倒计时，只是等等的生命太短暂，甚至她还没有开始享受她美好的青春，就要像折翼一样戛然而止。
　　“晚晚，别这么悲观，科技这么发达，也许在不久之后，等等的病就可以找到治疗方法了呢。”
　　季晚还被他抱在怀里，平缓了气息之后，说：“希望吧。”
　　她看着院子里的青石板，半晌，又开口：“我去做饭，你一会儿去找他们回来吃饭吧。”
　　江眠吻了吻她的眼角，“好。”
　　…
　　夜幕降临，江眠带着等等和苏聿到院子里，季晚已经把饭端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
　　“你们回来了啊，快吃饭吧。”
　　“妈妈今天做了什么饭啊？”
　　等等跟着苏聿走进来，问道。
　　“有等等喜欢吃的酸辣土豆丝哦。”
　　“真好啊。”
　　“那等等今天就多吃点。”
　　“好呀好呀，”等等拉着苏聿的手，缓慢走到餐桌前，“阿聿哥哥也多吃点。”
　　等等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很好，季晚每次带着她走一遍之后她就能辨认这方向走回去。
　　这也是这么多年季晚并没有感到等等太费心的缘故。
　　本以为要事事操心，没想到她的孩子这么聪明，当真是意外惊喜。
　　“好。”
　　苏聿走到餐桌旁边，将碗放在等等手边，又给她递勺子，声音轻柔，“慢点。”
　　这样小心翼翼的声音，季晚心中涩涩。
　　江眠揽着季晚而坐，笑着对她说：“会好的。”
　　…
　　生命也许总是如此，命运的路口也总是要看到些不一样的，让人难以承受，却不得不去撑下去。
　　但是一直以来我们所拥有的，不过是这短暂的生命，我们所期待的，也不过是这短暂的生命。
　　残忍的话语也许片刻将我们跌倒，迟临的春在某个时刻总给人下一步希望。
　　我们会看到，在不久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在我们永远未知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