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和尚》昙拾柒

25、晴天霹雳

　　晚宴后，墨母把墨矜叫到书房里，语重心长道：“矜儿，其实早在五年前，你已与他人成过亲拜过堂。后来那普陀寺的住持为让你全心皈依佛门，便将你十七岁前的记忆抹去了，你既与林姑娘两情相悦望终成眷属，娘亲势必要将这些事情告知与你。好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这婚事成不成的了还得由你和林姑娘来定夺。”
　　听到这个，墨矜大吃一惊，他如何都未曾料到，自己已为人夫，这不是辜负了两个清白女子么。
　　“母亲，她...她现下身归何处？” 墨矜回答地瑟瑟缩缩，既想听到自己想听的结果，又为有这种念头感到不耻。
　　墨母叹了口气，“那孩子现已尘归故土了，尸体本是葬在墨家的陵墓中，但不知被何人偷走了。现下都未找到那尸身的踪迹。”
　　听到这些，墨矜心更凉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子君开口。

　　墨矜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刚进门，林子君不知从房内的何处跳到墨矜面前。
　　“喂！”墨矜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猛然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她。
　　“怎了？你不是吓傻了吧！哈哈。
　　”林子君看着墨矜呆愣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没...没...你怎的跑到我屋里来了？”墨矜不敢正眼瞧她，只得将目光放置正房中间的茶桌上，往前走去。
　　“我瞧才刚你娘喊你去书房，我就想问问你娘跟你说啥了？”子君一脸希冀地望着墨矜，希望能从他的口里听着个好消息。
　　墨矜避过她的眼光，退在一旁的椅子旁装作不理会，自顾自地坐下，顺手给子君和他都斟了杯茶，示意子君坐下说话。
　　“矜矜，你这神情好反常，你娘到底说啥了？”子君预感着或许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心中十分忐忑，立马冲到茶桌前坐下，迅速握住了墨矜还在斟茶的手腕。
　　墨矜一愣，随即顺着子君的劲儿放下了茶杯，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眼里充斥着复杂的神情，心痛无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个满怀，一张阴郁的精致脸全部埋进了子君的颈间。
　　子君让墨矜的举动吓了一跳，看他支支吾吾不愿言明的样子，事情可能比她预料地还要复杂许些。
　　“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矜矜！”子君掰开了埋在她颈肩的墨矜，睁大眼睛，瞪圆望着他。
　　墨矜仍不言语，只是深深地叹口气。越是未知苦厄的越是让人好奇地想撕开它的真面目。
　　“矜矜，你同我说，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这样让我心里也不甚好受。”子君离开了墨矜的怀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论他父母态度如何，她都下定决心与其一块承担。
　　“子君，不是我...我不想说，只是我担心你知晓后...”
　　“知晓后如何？你说呀！话说一半会憋死人的！”子君听见墨矜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气的脸涨红。
　　“子君，其实我早已成过亲了！”
　　“什么？你有老婆了？呸！你有妻子了？”子君满脸难以置信。
　　“子君，你听我说，出家前些许事情我都已记不清了...我真的不知，不知我已成亲了，对不起子君。”
　　墨矜一眼委屈地望着她，伸手去拉她的衣襟。
　　“对不起甚？你有妻子，何苦招惹我？耍人的把戏很好么？失忆这种烂借口你也能找出来？”
　　子君怒目瞪着他，泪水在眼圈中打转儿，绕了几个圈，终是未忍住，直直地落在了脸颊。
　　墨矜忙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子君一手挥开。墨矜一眼受伤地盯着她，“子君，我没有，真的，你信我！信我好不好？我是真心欢喜你！”
　　“你这些蜜语甜言不知和几多人说过了，省省罢，你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子君就把他推到门外，用劲儿将门闩住。
　　“你去找你妻子罢，找我做甚！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们此生不复相见！”子君说完就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墨矜大力地敲着门，“子君，你开门...子君！”屋里的人不为动容，任门外喧嚣吵闹，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那一晚墨矜没有打坐默念佛经，而是静静地坐在屋外，睁眼到天明，之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此刻他十分确定，屋里的那个人是他想与子偕老的伴侣，他不愿也不能放手。
　　屋子里，林子君蜷着腿，抱着被子，嘴里嘟囔着。
　　“这个是报应吗？呵呵呵，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
　　眼角的泪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整整流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