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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遇见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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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火海,炙热的火焰铺天盖地,浓烟弥漫了整个天空,火热而刺鼻,呛得眼睛泪流不止,周围全是惊慌奔走的人,我大声呼喊:还有没有人?还有谁在里面?有人用力拉我的肩膀,我看不到是谁,只能看到他手腕上的表,3点20。
我呼地坐了起来,惊魂不定,转头看表,5点08分,天边出现淡淡的青紫色,正是黎明,原来是个噩梦,真是累人,开学后第一个周末居然被噩梦给惊醒。索性起床,好久没有晨跑了,干脆出去跑步,顺便把早餐买回来。我盘算着穿上衣服和慢跑鞋,出门下楼。
家里的小区在城南一片很安静的住宅区,因为周末的关系,这会儿整个区域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个带着宠物狗的老年人在慢慢煅练。我绕过小区围着中心花园的湖边跑,不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浑身发热冒汗,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说明我的体质比起以前有所下降,我有点自责自已的懒惰,转过一座假山略微提快了步伐,目光扫向湖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静静的停在湖面,虽然没有任何声息,我却直觉地竖起了汗毛,难道是水怪?将明未明的天色让我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本能的想离开,却又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也许那是一个人,若真的是人,就这样拔腿离开好像太冷漠了些。我踌躇半晌,咬一咬牙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于是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踮脚站在露出水面的一块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去拨,手上的触感告诉我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天色比刚才明了一些,加上离得稍近,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人的轮廓,我不假思索地脱掉鞋子漟进水里,走近那个人用手拖着拽到了湖边的石头上,是一个还很年轻的男孩,头发很短,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还好,他还活着,我拍拍他的脸颊:“喂,喂,醒醒,醒醒。”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还在晕迷。
我转头看看仍然很安静的四周,看来想找一个经过的人打急救电话是不太可能,算了,我自已去,刚站起身手腕被人有力地握住,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眼前顿时天地颠倒,我一个后空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水泥地上,猛烈的撞击令我差点窒息,下一秒巨大的疼痛袭来,背、腿、臀、还有胳膊都在钻心的痛,我干张着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痛,全身都痛,我皱着脸,痛的都没力气喊痛了。
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另一只手垫着我的肩膀想让我坐起来,是那个刚才还在昏迷的人,他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泪眼朦胧,疼得说不出话,眼泪越流越多,他有些手足无措:“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 下意识的就……”他很奇怪,话只说一半,脸上却现出了茫然的神色。
我哭泣着摇头,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上实在痛得无法动作,他伏身让我靠在石头上:“这会儿肯定疼得厉害,你先别着急,缓一缓再起来。”
身上一阵紧一阵的疼,想起原本是做好事,结果差点被摔死,心里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哪有我这么霉的人,先是被噩梦吓醒,接着在湖里救人反而给被救的摔个半死,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黄历,看看到底是不是流年不利。
“哪里疼?”他问。
“胳膊和背。”我哽咽着说。
他抬起我的胳膊小心捏了捏:“还好,没有断。”我痛得直抽气。
他抬眼看我,又看看湖面:“你把我弄上来的?”
我泪汪汪的点头。
他低下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一会儿还疼得厉害,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疼痛比刚才缓解了一些,我皱着脸:“我好心把你拽上来,你倒好,装昏迷不说,还把我往死里摔,我跟你有仇啊?”
说到这儿,我顿了一下,才发现他的服装和平时的衣服不大一样,纯黑色紧身衣和类似于工装裤的收口长裤,腰上还鼓鼓囊囊地别着好几样东西,这身装扮很像我平时玩网游里特种兵的服饰,再看他的上衣,零散有几个破孔,露出了衣内暗红色的皮肤。
我吃惊的忘了疼,指着他的破孔:“你受伤了。”透过他的皮肤,我看到他的确受伤了,是枪伤,弹头清晰的还在体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样子,再抬起脸,定定地瞅我,神色更加茫然,我总觉得这种表情好像在哪儿见过,于是试探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地皱着眉,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然后摇头:“不知道。”
我彻底无力,好嘛,失忆,他这种茫然的表情在当初李唐想不起自已住址的时候我曾经见过,难怪如此熟悉。
天色渐渐亮了,我却渐渐紧张,看他这样掉在湖里,身上还受了枪伤,一会儿给人看到就麻烦了,我抹了抹泪:“你走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他收腿像是要站起来,旋即又坐下,声音沮丧: “我没地方去。”
我咬着唇盯着他,不知该不该帮他,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不是坏人,自从遇到李唐之后,我越来越相信自已的直觉。
纠结了一阵,看着越来越亮的天,待在这里肯定不是办法,我忍着疼站起来:“那先去我家,等天黑你再走。”腿还是很痛,走路得点着腿尖。
他略一迟疑,快走几步,伏身背起我,进电梯,开门,一路无事,我们刚进房间,就听到邻居开门的声音,小紧张了一把,还好,速度够快。
一进家门我就窝进沙发揉胳膊,揉了一会儿痛消了不少,全身却开始火辣辣的,过几天身上肯定是青紫的,这么想着就有些恼火,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有酒精和绷带吗?”他问:“我还需要镊子、纱布和消毒棉。”
我心想他倒还真是不客气,把这儿真当自已家了。
他抬头看我:“对不起,我不能去医院,所以只能麻烦你,我得把弹头取出来,不然会感染,你放心,我天黑就走。”然后列了一个单子,上面都是治伤需要的东西,林林总总十几样。
我自已照抄了一遍,拿着单子出门。
临走时他咛嘱,最好分别在几家药店买,可怜我浑身火辣辣的疼还得给他跑腿,真是郁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