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小女子的大宋纪事》瞳瞳宝贝

51、十五、前夜

　　踏出柴房门时我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迎面而来，额头上一层细汗的顾府管家，并被他气急败坏的吼声拉回神志。
　　“阿吉，半天不见你，干什么去了？！没看见这上下忙得一锅粥，还敢偷闲儿？”
　　小家丁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这位姑娘迷路了。让小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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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熟练而巧妙的利用我打发掉管家，不但解释了这半天不见的原因，还一脸委屈表情，简直是实力派的演技！而我，老实配合，且到达暂居小院后目送着他远远离去时，才想起——他他他还欠我至少两个问题呢！真不知他困我在柴房是否一早计算到了这一出。
　　暂居的偏院门口，我眯着眼垂睫遮挡夕阳刺目的光亮，遥遥看着那个灰布衣衫的小家丁越走越远。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呼出：这样的一个人物，甘愿为一个观音像在顾家为奴半年以上——若那翡翠琉璃玉观音无其他秘密，那才叫见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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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时分的小院儿还是很有几分景色的：金红色的阳光映得半面粉墙泛出淡淡的粉色，浓郁的花香从花园方向飘过来，几何排列的窗棂把已经变成橘红的阳光剪巧妙裁，光影交错成规则的镂空图案，让整个小院儿都璀璨起来。
　　白玉堂和展昭进门时，天空的已经印出半边深蓝，只剩最后几缕亮红的彩云还在偏西方的天空，而那最后一缕阳光恰好从他们身后映射过来——为这两个高挑俊美男子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怎坐地上？仔细凉到。”白玉堂斜飞入鬓的眉梢不悦挑起。
　　白玉堂略显清扬的男声听来真是亲切。我映着阳光眯了眯眼，却依旧双手拖着下巴坐在两三级台阶上的廊下，顺着他们逐渐接近的身影略微仰头看去——一蓝一白的俊朗少年，蓝衣者温润如玉，白衣者张扬跳脱。
　　“怎么了，丫头？”恍惚间白玉堂已走到身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
　　“一日不见，甚是挂念。”我并未躲开那揉乱头发的大手，顺着那阴影合上眼——许是性格缘故，白玉堂的手其实比展昭暖，却因太暖夏日反而不太舒服，但今日我却很喜欢这热度。下午那柴房之中冷战颤抖太多，自然迷恋这暖洋洋的热度。
　　“燕儿？发生什么事了？”原本拉后白玉堂两步的展昭停步，台阶下蹲了身，平视看向我，俊美的脸上尽是关切神色——这御猫儿的确是很敏感，居然立刻发现我情绪不是很好。
　　“无事。”我露出惯常的笑颜。

　　——坐这儿想了半晌，事情倒明白大半：小家丁警告意思已很明白，他至此还无害人心思的，估计他就是那晚最后进去密室的迟到小贼；若无危险他必不会伤人，但如身陷险境，凭他心思手段却是危险的很。与其此时揭发了他，反让自己危险，还不如顺势让他去和其他盗贼争那玉观音，若得观音像，无论是谁，自然落网——
　　很是乖巧，“这几日都没看到你们，总觉得不安心。”
　　“后天老庄主便要出殡，这几天我和白兄时常不在，为难燕儿担心。”展昭眼中闪过几丝愧疚。
　　“丫头，你且好生待着就是了，五爷和这奸猾猫还用丫头你操心？”白玉堂没什么耐心细细弯腰看，只用力拽了我起来，“莫待这石头地上长坐，凉到了添人担心不说，还得喝你讨烦的苦汤药。”
　　“哪这容易就凉到，好歹大太阳晒了一天。”我顺势站起身，眨了眨眼睛，展颜一笑，“我这儿就是凉风中坐会儿，等等看五哥你们，看这晚饭可否有人陪。”
　　“燕丫头你何时候乖巧到懂得要等人用饭了？平日里去你酒楼只有我们等的份儿。”白玉堂习惯性的跟我玩笑。

　　紧张半晌，小命转几个来回，此时自然是很喜欢这样轻松气氛的，当然顺了话头笑道：“酒楼里的饭食可是点菜的，若我们上什么你就吃什么，五哥你下次去酒楼也不用等的。不过银子可得照给。”
　　“你这丫头，一提银子就算的欢喜，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白玉堂咬牙佯怒。
　　“当家主母哪有不识账目的，不信你看卢大嫂。是吧？展大哥。”我自然嘴上不会输，这时候有人斗嘴很是舒服放松，干脆也把展昭扯上。
　　“展某对这没什么了解，只知道这会儿与其计较银子，还不如关心肚子。刚才遇上丁二侠，还说也要过来用饭的。”展昭微微一笑，干脆扯开话题。
　　“猫儿，肚子饿了直说，扯丁老二作甚？布阵时就让他搭了把手，他倒好意思巴巴来讨人情。”白玉堂撇了撇嘴，顺手接过我递上的茶盅，喝水润喉，“嗯？这茶……”
　　白玉堂眉梢扬起，眯了狭长凤眼看过来，眼角处更显桃花朵朵：“燕丫头，你怎么拿凉茶打发五爷？”

　　我还味答，就听见有人轻笑出声——白玉堂立刻调转目光，愤愤望去；展昭微弯了双眼，转身，冲着那来人道：
　　“丁兄。”
　　“展兄。”来者正式丁兆惠，他冲展昭略微一礼，然后就抬首看面色不善的白玉堂，“白老五，燕儿这是给你清清心火，免得一天到晚脾气炮仗样一点就着。”
　　“炮仗样的那是三哥，不是我！丁老二，来五爷这儿蹭饭也不管好你那张不懂事的嘴?”
　　“笑话，这儿的饭食都是顾家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白老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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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两人习惯性的又吵上了，展昭见怪不怪的转头问我：“燕子，今晚来客，可有吩咐多添几个菜来？”
　　“行，这就去让丫鬟交待添菜。”我点头应承。
　　今晚吃饭定是这几天难得的热闹，添菜自是应当。后天的出殡，也许今晚就算是出征前的晚餐？
　　我摇摇头，晃去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转去吩咐丫鬟。
　　大家都还好好的没事，真好；
　　两天后也要这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