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女》树心圣人

21、看戏

　　熊熊燃烧的火焰嗜血般席卷整个村庄，照亮半个夜空，血月当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扭曲的面孔，瞪大的双眼染上无边的恨意，死不瞑目……

　　半夜，我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

　　“哗！”“哗！”……一桶又一桶的冰凉的井水从头上浇下，冰凉刺骨，仍无法消去耳边凄厉的叫喊与充满恨意的血红之眼。

　　我木然地站在井边，思想无边蔓延开去。冷冷的月光洒在我的身上，映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低垂的眼眸不含一丝感情，冰冷如千年寒冰，湿淋淋的墨发不断滴着水珠，湿透的白色里衣紧紧贴着冰冷的身躯，妖异如鬼魅。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阴暗处一个身影抱手靠在柱子上，略带笑意地说，“冷得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

　　我没有看他，喃喃地自言自语：“我……确实是木偶，被看不见的线控制的木偶。”一种苦涩的滋味盈满内心。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呵，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么你是什么人就和我有关系了吧。”他抱着手痞笑着说。

　　我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下，认真地说：“还是没关系。”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希望我们不要是敌人。”他说得很轻很淡，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我警告般，弄得我莫名其妙，没事我干嘛和他成为敌人？闲得没事做啊，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睡觉。

　　“喂，你等一下。”他突然又叫住我，我不耐烦地回头，“又有什么事？大哥，你是属猫头鹰的噶，没看见现在三更半夜睡觉正好时间吗？”

　　“我是提醒你走错路了，你的房间在左边。”

　　“没走错，今晚我要和江雪睡。”

　　“嘎？”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呢喃了句：“现在的女子怎么都那么大胆？”

　　第二天，看见我和江雪一同从房间里走出，所有人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尤其是秦英，一副要找江雪拼命的样子。

　　待吃过早餐，几名侍女便领着我们去大厅面见长老。

　　圣女族长老在大厅早已等候多时，丫是个可以媲美千年人参的老女人了，忽略不计。

　　另外还有五个高大的女人坐在一旁，还有一位身穿红衣，长相尤其妖艳，很晃眼啊，其他几个女人长得粉高大的，充分发挥了绿叶般的陪衬作用。

　　“你们几位就是这次龙国派来的使者？”妖艳女不屑地打量了我一眼，傲慢地说：“不怎么样嘛！”可是当看见江雪时，眼睛却突地一亮，犹如发现猎物般。

　　我看着好笑，悄悄对雪说：“那丫好像看上你了耶！”

　　雪厌恶地皱了皱眉，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死。”

　　“哎呀，你不要这么暴力好不，人家也是美女一枚，杀了多可惜。”我笑容满面地说，然后走到美女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捏几下，美艳女惊得愣住了，就那么傻傻的让我摆弄她的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打开我的手，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哦，没干什么，就是观赏一下你的脸。”我若无其事地说，“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我的相公们随便拉出一个都比你好看啊。”

　　“噗——”喷水声一片，我不满地转头看向拆我台的一堆人，“怎么，你们难道不承认自己比她好看吗？不用那么谦虚的。”

　　不，我们是不承认是你相公。众男郁闷地想。

　　“你！”美艳女气结，想发怒又不敢发作的样子看得我心中倍爽快。

　　“好了，二位，我找你们来是有要事宣布。”老人参干咳一声，严肃地说，“这届圣女选拔将于明日举行，希望各位能赏脸参加。”

　　“当然，传说圣女选拔尤为神圣，本王有幸亲眼看见，也不枉此行。”妖艳女微笑着说，完全没有了刚才盛怒的样子。

　　“不就是圣女选拔嘛，有什么好看的？老娘我不但看过还参加过并且还成了圣女。”我小声嘀咕着，没发现身旁的阿尘脸色微变。

　　老人参又唧唧歪歪地说了一通，快到中午时才放我们离开。

　　走出大厅，云枫突然说道：“我想四处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好啊好啊。”我兴奋地说，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夏无和花飞雪，一脸期待地说：“你们一起吧，人多热闹。”

　　“咦？”两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去吧去吧，圣女族景色很不错的。”说完便推着三人离开，三人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地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阿尘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说吧，有什么事要跟我们几个说。”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你支开他们不是有事和我们说吗？”他更加疑惑。

　　狂汗！看来他是误会我将三人支开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准备实施，虽然貌似事实有那么丁点相像。

　　“走，看戏去。”我神秘一笑，带着一脸疑惑的江雪、江乐、阿尘、秦英和小黑浩浩荡荡地悄悄地跟上了云枫等人。

　　“四师弟，你看不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不然干嘛支开我们？”花飞雪边走边问。

　　“不知道，她这人一向很古怪，而且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好像变得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如果说她以前是个白痴的话，现在她就是个厉害的白痴。”夏无叹口气，开始怀念那段他可以任意欺负某女的日子。

　　“确实很白痴。”走在最前面的云枫突然回头加了这么一句，又继续往前走。

　　我在他们后面听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小声嘀咕着：“屁话，有我这么美丽善良大方自信用一堆美好成语词语堆砌的白痴吗？”瞪了一眼身后憋笑的几人，低吼道：“笑，再笑就把你们都吃掉！”这句话果真很有威力，众人宁愿憋得脸铁青也没敢再笑一声。

　　突然，被跟踪的三人猛地停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一处繁花环绕的凉亭中，一位身穿淡绿色衣服的绝色美女安静地坐在那里，神色专注地绣着一幅牡丹图。眉如远山，明媚的双眼不染一丝杂质，小巧可爱的鼻下是红润如水蜜桃般的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微风拂过，墨黑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扬，衣带飘飞，绝色倾城，美得不似凡人，清新脱俗，一尘不染，如月中仙子，又如掉落凡间的美丽精灵。三人不禁看得呆住了。

　　我和其他几人躲在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秦英双眼痴迷地呢喃着：“好美的人。”我听后有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感觉到我愤怒的目光后他立即闭口，有些慌乱地解释着：“不过不笑比她更美。”说完他自己脸都红了，真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不理会他，我继续关注事态发展，小声叙述：“一阵强风吹来，仙子手中的抹布，哦，不，是刺绣被风吹走，往三人方向飞去。”说完果真吹过一阵强风将刺绣吹往三人，秦英和阿尘皆是一脸惊奇地望着我，我得意一笑，仿佛自己是神一般，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以前老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神，原来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我一直有一种神般的优越感，习惯成自然。

　　“三人同时快速伸手想接住刺绣，暗中不动声色地过了几招，云枫眼明手快成功抓住那张抹布，仙子跑到他面前，微笑着道谢，那笑容让三人一阵心跳，仿佛满世界冒粉红色的泡泡……”

　　“粉红色泡泡？”阿尘好笑地问，我不满地瞪他一眼，提醒丫不要打扰我讲书。

　　“三人争相推销自己，哦不，是介绍自己，仙子亦礼貌地介绍自己，她的名字叫璎璃，多么美丽的名字，多么美丽的人儿啊，叫我怎能不爱，我的心已经完全沦陷在她迷人地眼眸里……”

　　“什么？”众人惊叫。我再次不满地瞪了他们好几眼，才愤愤地说：“我只是在表达此时那三个男人此时的内心感受罢了，你们那什么表情？”

　　“哦。”众人递给我一个“你继续”的眼神，接着看戏。

　　“仙子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到，身形不稳往前扑倒，三人同时一惊，花飞雪飞身上前搂住她的腰，二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花飞雪的心乱了，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呢，好想吻住那诱惑人的蜜桃般的红唇，尝尝那口中的芳香与甜蜜，啊……”

　　“慢着。”阿尘突然再次打断，我立即用眼刀凌迟他，没看见我正投入嘛。他委屈地指了指对面几人，说：“不是花飞雪，是夏无。”

　　“恩？”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其他几人，他们及其一致地同时点头。大惊之余，我猛地回头看向舞台，还真是夏无那混球抱着璎璃，我的脸瞬间尴尬地红透，恼羞成怒，朝夏无大吼：“混蛋夏无，你快放开她。”身形一动，我快如闪电般飞到夏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恩？有点职业道德好不你，哪有演员乱改戏的？快放开她，我们重新再来一次。”我绝对不承认自己的欲言有错，是他们不听话乱来。

　　“啊？”夏无瞪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而后突然灿烂一笑，说：“小师妹，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行为是吃醋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脑子进水了啊！”我鄙夷地望着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美人，放到地上命令道：“你，美女，再摔一次，花飞雪准备接住她，夏无和云枫作紧张惋惜状，开始！”最后在我的淫威下，四人再来了一次，花飞雪和璎璃深情相望，我这才舒了口气，转身对已经无语的其他观众趾高气昂地说：“看，我说的没错吧！”

　　“哈哈哈……”阿尘愣了几秒，猛地捂着肚子指着我爆笑，大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人还真是……我服了你了，哈哈哈……”

　　“啪！”我一拳打在阿尘脸上，世界终于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