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爱你》消失珍妮

5、第 5 章

　　深津医生问：“音弥少爷，您今天感觉怎么样？”音弥说：“刚起床的时候还没怎么样，后来有一阵胃疼的很厉害。”
　　深津点头：“我问过相叶，您最近睡眠不足，经常熬夜，饮食也不够规律，昨天又饮了大量的酒，引发了轻微胃出血。我昨天在针剂里加了些镇痛的药物，所以您下午之前未感到疼痛。这是您的检查报告。”
　　音弥接过报告看了一下，放到一边，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上学呢？”深津说：“至少要观察一周，这周不要外出，尽量卧床静养。少爷，您要配合治疗才能尽快恢复。”音弥点头：“知道了。”
　　深津把随从的护士叫进来，把音弥扶到床上，然后给他挂点滴。深津向音弥告辞：“请您注意休息，明天傍晚我再过来。”
　　等他走了，音弥用未被固定的手发信息给藤丸：“医生说休养一周即可康复，不用担心我，好好上课。”
　　很快藤丸的短信回过来：“我帮你在神社求了平安符，明天带给你，好好养病。我会好好上课的。”音弥回想起下午的那个拥抱，藤丸是无心的吧，但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明明都是男生。好累，音弥决定不再想这些了，快些好起来才行，弓箭社的比赛还有司法考试，都不能有失。
　　藤丸离开音弥家以后，乘车去了一个很远的神社求平安符，据说那是全东京最灵验的，去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音弥苍白无力的样子，让他无比心痛。他求的时候非常虔诚，只要音弥好起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藤丸搭公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居然忘记给小遥打电话了。小遥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吗？他拨了家里的电话，很快小遥便接了电话：“喂，哥哥。饭都准备好了，葵姐姐也在呢，我们都在等你哦。”藤丸答道：“好，我在回家的路上了，半小时后就到家了。”挂掉电话，藤丸再次陷入沉思。
　　加纳说音弥的外公是法务大臣，音弥和他做朋友是想利用他的才能。之前，他怀疑过音弥是K，音弥当时的表情让他非常难过。所以他不想因为加纳的一面之词怀疑音弥。今天，音弥的态度，也是希望他不去警视厅工作，加纳或许说的没错，也可能他只是希望自己上大学有更好的前途。但是，即使是最坏的可能，被音弥利用。他还是喜欢音弥，不想音弥痛苦，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痛苦的是自己。而且，换个角度想，加纳也不高尚，他不也利用自己对父亲的情感，说服自己进警视厅吗？
　　人的生存，本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求。牺牲自己的一部分，来换取自己想得到的另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交易吧。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了，我很满足。音弥，有你在我的身边，虽然不可能一辈子，但是，时间尽量久一些吧。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离开你，心也无法不牵挂你，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饮鸩止渴这个词了。
　　第二天，藤丸下午下课后，又来到音弥家。
　　“这平安符是给你求的。”藤丸把它丢给坐在靠背椅上看雪的音弥，今天音弥看上去好了很多，虽然脸色依然苍白。
　　“谢谢。”音弥拿起平安符仔细地看着：“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啊！”
　　藤丸点头。音弥的心感觉很温暖：昨天下午就开始下雪了，他还去这么远的地方为我求平安符。藤丸真心的关心着我，我却不知如何回报，甚至还要因为外公的命令去利用他。
　　音弥说：“藤丸，我们夏天就要毕业了，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多时间在一起了。但我会永远记住我们的友谊的。”
　　而藤丸今天已经拒绝了加纳的邀请，下定了升学的决心，于是他回答说：“是啊，不过只要我努力考上音弥所在的东大，我们就还有四年的同学可做，我们可以再延续我们的友谊。”
　　音弥显然对藤丸的话有些疑惑：“藤丸，你不是想做警察的吗？”
　　“我的兴趣是计算机，做警察有些勉强，连小遥也没办法好好照顾。”
　　音弥点头：“恩，上天赐予你的天份，要好好珍惜才是。”
　　藤丸回答：“对，可我的成绩考东大似乎很勉强呢。”
　　音弥说：“放心，我外公和学校的人关系很熟，只要分数不是差太多，应该没问题。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抽些时间帮你补习好了！”
　　藤丸看着开心的音弥，不禁怀疑：他的开心究竟是因为他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还是达成了他把自己收为所用的心愿。
　　“音弥，如果你可以选择，你还会学法律吗？”藤丸问道。音弥苦笑：“不知道，从小就被安排好了，学什么技能，达到什么目的，我不知道自由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什么。也许这一生就这样过完了。”
　　藤丸觉得音弥的话很悲观：“那你的一生都不是为自己活的了，如果你爱的人不是你外公所安排的，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音弥轻声说：“不爱就可以了，爱一个人又不能厮守，两个人都会痛苦的。”
　　过了很久，藤丸才说：“音弥，有的时候，你冷静的让我害怕。”
　　音弥没有回答，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使命的。而我恰好是他们中的一个罢了。我没有爱人或被爱的权力。藤丸也没有再说话，而音弥又开始专心的看着雪。
　　良久，藤丸开口，语气也恢复了常态：“音弥，你快点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帮我把成绩提高，我可是卯足劲要进东大的。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用功了，没办法天天来看你了。”
　　音弥点头：“我会尽快去学校的。”
　　藤丸走了，音弥拨了九条大臣的电话：“外公，藤丸已经答应去东大了，学校方面可以着手联系了。”
　　九条大臣说：“恩，音弥你果然让我放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然后准备司法考试的事情，我这边的应酬你可以不用参加了。”
　　音弥说：“好的，外公。”心里轻松了许多。挂掉电话以后，音弥看到外面白茫茫的雪，想：一直都很喜欢看雪，白色的雪，把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美的那么不真实。音弥打开窗户，冷风吹进几片雪花，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披了一件外套，半探身出去用手接着雪花，雪花留不住，在手里很快就融了。美丽的雪花，很像藤丸，纯净的，但最终都不会留住。他不配拥有这么美丽的人
　　他不能有爱，爱会让人软弱。但他一定要保护藤丸，如果外公勉强藤丸做什么他不愿意的事情，他会不惜反抗外公。其实，他并不想让藤丸牵扯进来，就去做警察好了，虽然外公会生气。但听藤丸说他愿意和他延续友谊，他并没有劝阻他，放任了他的决定。还是想在和藤丸一起久一些吧！音弥或许还没意识到，对藤丸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友谊的范围，这已经是爱了。
　　“音弥，爱上一个人是痛苦的，因为爱情不过是假像罢了。”梦中的妈妈伤感的对他说，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音弥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灯，才二点钟。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虽然雪已经停了，但外面还是银装素裹的，很美。在雪天都会想起妈妈，虽然她在世的时候并不喜欢他，每天很晚才回家。但这不妨碍他对妈妈的爱。有一种人大概就要像妈妈一样，需要爱情的滋润才能过活吧！他一直这样想，直到两年前母亲过世，他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母亲的日记，上面记录了母亲的生活。被压抑被压制的灵魂，报复般的自报自弃。他有些理解他的母亲了。其实，第一次见到J时，感觉他很像母亲，尤其是渴望被人关注的心理和些许的神经质。所以，即使J做了很多错事，他仍然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