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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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音弥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辗转一夜后刚刚进入睡眠后的他，很后悔没有关掉手机。按下通话键，传来的是小遥的声音：“音弥哥哥，你今天没来学校吗？”
音弥含糊地回答：“唔，有事吗？”
“哥哥昨天给我发了条他要去旅行的短信后，手机就不通了，我以为你会知道呢。”
音弥说：“不知道。”
“音弥哥哥你还在睡觉吗？”
“是啊。昨天喝了点酒，所以睡得久一些。”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下课后去找你吧？可以做一些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小遥，你最近功课挺忙吧。”
“还好啦，我下课就过去。音弥哥哥再睡一会儿吧，我会从信箱里拿备用钥匙进去的。”
音弥想拒绝的时候，小遥已经挂掉了。他叹了口气，藤丸去旅行了？真是有够任性和冲动的。他按着还在闷痛的胃，自己也是一样吧。因为藤丸的关系而乱了方向，连禁酒的医嘱也置于脑后了。
昨天的情形，还依稀记得。毕竟，自己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好像是又一次伤了藤丸的心。不然他也不会今天就冲动的离开东京。他的离开是不想再被我伤害了吧。一次一次地伤害他的人，都是我。这一次，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每个人都有忍耐的限度，而我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对不起，藤丸，我只能这样说了。
藤丸，等你回来以后，我大概已经在瑞士了吧。这样，我们两个的人生就完全没有交集了。在东京抱着一丝的希望等了你七年，终于完满了。这个时候离开，也就毫无遗憾了。
醒了以后，就无法再入睡了。即使身体多么疲惫都无法做到，只能靠药物来维系睡眠的生活，真是已经厌倦了呢。而且，每天都会被无休止地头痛折磨，最近药物的效果也越来越差了，身体已经产生了抗体了。这样的生活，实在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了。
或许妈妈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吧。况且那个时候，结束这样痛苦的生活的同时，还可以救到自己的的儿子。音弥起身脱掉身上带着酒气的衣服，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室，借水洗去身上粘腻的不适，以及这个突然冒出的厌世的想法。
出来的时候，音弥的心情果然变得好了很多。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可以买新的，只带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走就可以了。机票已经买好了，后天早上的飞机，做了决定后，心情变得轻松了不少，本来没有想这么快地走掉，可是，每一次见到藤丸，都会让自己本来坚定的心，变得犹豫起来。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离开的勇气。
东西虽然不少，但因为早前就已经陆续地整理，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收纳好了。
音弥拉开抽屉，里面空空的，只躺着一张照片，是五个人的合照。照片有一些旧了，有些岁月的痕迹。
藤丸，葵，真子，英和自己，五个人都笑得非常开心。那个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光。英和真子都已经故去，葵也离开了东京没有联系了。藤丸，音弥的手慢慢划过藤丸的脸，那个时候的他，还着满脸的稚气，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也很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有满怀的心事，却还抱着美好的希望，怀揣着梦想。不像现在这样，好像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藤丸，我只想单纯地生活，爱着你，被你爱着，而连这种简单的幸福都无法拥有。我们两个的爱情未免太过悲伤了。
我一直认为，生离好过于死别。至少以后的日子会有希望，有了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就像你离开的时候一样，再怎么灰心，再怎么沮丧，都还留存着那一线的希望。
或许你永远不会理解我这样做的用意。那么，不必原谅我，只要用力地活下去就可以了。现在的我，只想让你幸福。
音弥拿出打火机，有些颤抖地点燃了照片。火苗很快地将照片上的笑颜吞噬。不需要了，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支撑了我七年的合照。不能后悔，也不能犹豫，一切如果重来，或许结果还是一样。
因为，我们都做了那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
照片太过于单薄，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小撮的灰。仿佛我们逝去的爱情，虽然很美好，最后也变成了虚无。
音弥无力地躺进宽大而柔软的沙发，有些难过呢。他觉得胃痛比刚刚加重了很多，使他不得不用手去按住痛处，来减轻疼痛。而他按住的是左胸的位置，因为真正疼痛的，是他的心，而这种疼痛无药可医。
房门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小遥抱着两个纸袋进来。发现音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
音弥蜷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眉头却是紧锁的。小遥蹲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消瘦得让人心疼，却想保护周围的每一个人。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就把责任全部归于自己。而这样的他，越发让人觉得不忍。
她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机票，打开来，是去瑞士的单程票。这次还是去度假吗？可是，她不能忽略早上去法学院找他的时候，教授说他辞职的事情。
小遥走到卧室，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拿起带来的纸袋去了厨房。小遥的厨艺很好，但是，她只给三个男人做过饭。爸爸，哥哥，还有音弥。她不像原来那么喜欢做饭了，在学校里，也懒得动手。大家都以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会做饭也是正常的。
小遥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大家都觉得她太高傲了，没有男生可以入得她眼。只有她知道，她是不可能交男朋友的，因为她从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一个人，一直都没有改变过。而她觉得这一生，都不可能改变了。她太依赖音弥了，从哥哥离开的时候开始。
她可以熟练地做音弥爱吃的东西，可以记住音弥的每种饮食的禁忌，可以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而不觉得寂寞。可是，她知道，音弥只当她是妹妹，就是哥哥对她的感情一样。
她只要可以常常看到他，偶尔做饭给他吃，让他开心，就觉得很满足了。可是，这样都不行吗？他还是要离开了，去找他的爱人吗？
眼泪滴下来，落在手背上凉凉的，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音弥醒来后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又听见厨房有声响，就走到厨房，果然是小遥已经到了。
音弥说：“对不起，你过来我都没有醒。”
小遥背对着他，“没关系”，但声音有些哽咽。
音弥察觉到异样，走过去，面对着小遥。果然，她眼睛红红的，还有泪水涌出来。音弥轻轻地擦去小遥的泪水，温柔地问：“怎么了？是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吗？有人欺负你吗？”
小遥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得更多。音弥把小遥拉到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没关系，什么都要跟音弥哥哥说，不要放在心里。”
小遥没有回答，紧紧地抱住音弥，靠在他的怀里让她觉得安心又奢侈。
过了一会儿，音弥叹了口气说：“我们去客厅吧，我拿纸巾给你擦眼泪，听你慢慢说。”
小遥听话地放开他，跟他一起去到客厅。
音弥一边帮小遥擦眼泪，一边说：“怎么啦，可以跟音弥哥哥说了吗？”
小遥沉思了一会儿，问：“音弥哥哥要去瑞士吗？”
音弥看着桌上的机票，说：“嗯。”
小遥说：“这次是去几天？”
音弥没有回答。
小遥说：“音弥哥哥要去找爱人了？每年你都会出国一段时间，我早就想，你在国外有爱人吧，这次是要去团聚了吧。”
音弥说：“对不起，小遥，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小遥说：“我其实并不是想让音弥哥哥永远照顾我，保护我，我也想照顾音弥哥哥，保护音弥哥哥。可是，我知道，音弥哥哥永远只当我是妹妹。”
音弥把小遥搂进怀里：“小遥，我在你身边的话，你永远不会去接纳其他的人，所以，我必须离开，这样，你才真正的长大，学会爱人和被爱。”他停了一会儿，又说：“哥哥，永远不是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会找到真心爱你，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
小遥静静在音弥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了，音弥哥哥。我长大了，不会再依赖音弥哥哥了，所以，音弥哥哥离开我，我也可以过得很好。虽然可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很伤心，可是，我必须成长。”
音弥笑着说：“嗯，这样才是坚强的高木遥。成长虽然要付出代价，但是，你同时会发现，成长带来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