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你叫卫紫衣》萍踪

3、第3章

　　月黑风高, 正是睡觉的好时辰。东方泰的房外却有一小小身影, 小手捏着鼻子, 蹲在墙角侧耳倾听。
　　只听屋内传来东方泰的一声娇呼: “风, 轻点, 会痛。”
　　“忍一忍, 很快就好了。”
　　“嗯……啊……就这力度……别停……嗯……好舒服……”
　　墙角的身影肩头抖动, 捂着嘴偷笑。果然是小受, 真被我猜中了。正待凝神再听, 却听得屋内风先生喝道: “宝宝, 听够了吧! 还不出来。”
　　宝宝吓得站起身, 又被肩头的一只手拍得又吓一跳, 回头一看, 却是卫紫衣。
　　“宝宝, 醒来就不见你, 在这干么?”
　　此时风先生又在屋内道: “紫儿, 宝宝, 都进来吧。”
　　宝宝进得屋内, 却双手蒙眼。东方泰纳闷, 问道: “宝宝, 你怎么了?”
　　宝宝从指缝中偷偷张望, 看清屋内情景后, 徐徐放下双手, 满脸黑线: 还以为会看到旖旎风光, 真不过瘾!
　　“宝宝, 半夜不睡, 呆在屋外作什么?” 风先生一边停下在东方泰腰背上按摩的手, 一边问道. 原来这东方泰有风湿痛症, 每次发作, 风先生都会为其推拿一番。宝宝却以为他们在行那旖旎之事。
　　宝宝摸摸鼻子, 讪讪地笑道: “宝宝半夜睡不着, 想找二师父讲故事。”
　　东方泰宠溺地摸摸她头发, 笑问: “刚刚饭后不是跟你讲了么?”
　　宝宝一跳跳到东方泰的腿上坐着: “不够, 我还想知道那青龙教经过多年的四分五裂之后现在统一了没?”
　　东方泰与风先生对望一眼, 暗呼不妙, 眼神互问: 这讲还是不讲呢?
　　原来每天晚饭后, 他们两人均会轮流讲一些江湖轶事给宝宝和卫紫衣听。虽然平时不让两个小鬼下山, 但两人总会长大, 难保一世都不涉足江湖, 所以常将一些江湖常识授与他们, 有备无患。
　　这天晚饭后东方泰讲的是青龙教在二十年前显赫一时的江湖旧事, 讲到自十几年前前任教主死后教内就四分五裂之后就草草结束不再讲了。
　　这时只听得卫紫衣也问道: “对啊, 统一了没?”
　　风先生咳了一声, 道: “紫儿, 你二师父今晚累了, 明晚再继续好吗?”
　　卫紫衣只好称是, 拉着宝宝告退。
　　回到二人房内, 宝宝脱下鞋子, 呼地一下跳到床上, 等卫紫衣也上了床, 立即手脚并用攀住他身子, 边将脑袋靠在他胸前, 边道: “大师父真扫兴, 也不把故事讲完。” 本来决定让宝宝住下后, 风先生想再盖一间房间让宝宝住, 但宝宝却推说怕被野兽叼去, 不敢一个人睡, 其实是贪恋上卫紫衣这块冬暖夏凉的枕头, 自此就赖上卫紫衣了。好在他们都不是严守礼法之人, 也就由得宝宝了。
　　卫紫衣搂了搂她身子, 闭上眼道: “睡吧, 明晚再听也一样。”
　　宝宝心里却在想: 看他们吞吞吐吐的, 肯定在隐瞒一些事, 明晚想必也听不到好故事。推了推卫紫衣: “江湖肯定很好玩, 不如我们偷偷下山去看看?”
　　“让师父知道了可不好。其实我上次下山去看过, 也没遇见江湖事。”
　　那是因为你走得不够远。宝宝心说。
　　“江湖事又不是天天都有, 说不定我跟你下山就有了。去嘛, 我们去一两天就回, 最多挨大师父一阵骂。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武功比之江湖人孰高孰低?”
　　说得卫紫衣有些心动: “后天两位师父又要下山, 我们到时找个机会再说。”
　　第二天晚上, 两位师父借口下山前需做一些准备将讲故事的时间蒙混了过去, 宝宝也不以为意, 因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偷溜下山去闯江湖。
　　再隔天, 宝宝缠着东方泰道: “好二师父, 你就带着宝宝下山看看吧。住在这都两年多了, 还没下过山。” 又举起双手: “宝宝保证乖乖地, 不添麻烦。”
　　东方泰揉了揉她的头, 哄道: “乖宝宝, 山下危险, 等你长大了二师父再带你去。听话呵, 回来我带洛阳樱桃给你。” 宝宝勉强点头: “好吧, 多带点。”
　　送走两位师父后, 宝宝高兴地拍手道: “太好了, 大哥, 我们快点去整理行装, 也跟着下山.” 卫紫衣却拨她泠水: “现在走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等晚上刘嫂睡下了再走不迟。”
　　半夜, 宝宝换过卫紫衣三年前的旧衣衫, 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唯恐惊醒屋内的刘嫂。待走出老远, 才施展轻功直奔山下而去。
　　到得山下, 宝宝高兴得手舞足蹈: “耶, 江湖, 我来了。”
　　卫紫衣笑道: “瞧你高兴的, 要是撞见师父, 到时可别哭。”
　　宝宝道: “那就别让他们撞到, 二师父说要带洛阳樱桃给我, 洛阳在哪个方向呢?” 他们住的这座山叫流璃山, 大约就是现今郑州巿境内的浮戏山。
　　“在西面, 那我们向别的方向走吧。你想去哪呢?”
　　“少林寺!” 宝宝兴奋地道。
　　“那应该是向南行了。好吧, 我们就去少林寺。”
　　行了一日, 时近黄昏, 二人饥肠辘辘地进入一个大城镇。镇内的巿井繁华虽不若现代的商场热闹, 却胜在街道古朴, 加之商品琳琅满目, 赢得宝宝稀奇地四处张望。
　　卫紫衣扳过宝宝脑袋: “别看了, 先找间客栈, 吃饱了才有力气逛。”
　　二人寻到一间客栈, 走了进去。剎时店内的客人眼都亮了起来: 好俊的人儿。大的俊逸非凡, 英气逼人; 小的俊秀可爱, 笑涡迷人。
　　这时已是晚饭时间, 店内坐满了人, 难得有空位。卫紫衣四下环顾, 发现店内大多数人均兵器随身, 其中一桌有五人太阳穴竟高高鼓起, 显见内力深厚, 唯有角落一桌坐着三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和尚未见带有兵刃。
　　卫紫衣当下上前向和尚作揖道: “三位师傅, 可否容我二人共坐一桌?”
　　当中相貌较为清秀的和尚单手合什: “阿弥陀佛, 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 施主请坐。” 卫紫衣道了谢, 拉了宝宝坐下。
　　此次出来, 二人所带银两数额有限, 所以卫紫衣只略点了些粗鄙饭菜。宝宝肚饿之极, 并末计较好坏, 吃饱喝足后, 向着四周围的人们打量了起来。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年约三旬的大汉, 满脸胡茬, 身材高大, 手持大刀, 一阵风冲了进来, 大嚷道: “小二, 来二斤白酒, 二十个馒头。”
　　坐在正中一桌的一个胖子站起对着他叫道: “熊兄, 你也来了。自去年关西一别两年, 可想煞小弟了。”
　　熊姓大汉也叫道: “咦, 朱兄, 你也来了。” 叫过小二搬了张椅子在胖子旁边坐下。
　　“朱兄此来可是向倪老英雄祝寿?”
　　“正是。熊兄可也是?”
　　“小弟一来拜寿, 二来嘛……嘿…嘿…” 搔了搔头, 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哈哈, 二来可是为了那倪家小姐的比武招亲?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熊兄一表人材, 武艺高强, 与那倪家小姐正是郎才女貌, 天生一对。小弟在这预祝你成功。”
　　那熊姓大汉人高马大, 举止粗俗, 与“一表人材”相去甚远, 当下周围便发出几阵讥笑,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便是宝宝了。熊姓大汉听得笑声, 回头狠瞪了宝宝一眼, 见是一俊美小孩, 天真可爱, 也不便发作, 自转过头不理她。
　　宝宝本打算藉此生事, 让那大汉与卫紫衣打上一架, 她对卫紫衣的武功倒是挺自信的。谁知那大汉竟不理她, 甚觉没趣, 转过头来望见那三个和尚, 当中清秀的那人吃相斯文, 而旁边两人较为粗壮, 吃相则较豪迈。宝宝觉得有趣, 问道: “三位师傅可是少林寺的?”
　　“小施主可真聪明。贫僧□□, 这是敝师弟明觉, 明藏, 乃少林悟达坐下三位弟子。”
　　宝宝暗笑: 这有什么难猜的, 少林寺不是在这附近么?
　　卫紫衣记得大师父讲过少林的悟达大师一手大力金刚掌天下难有敌手, 想必教出来的徒弟定也不弱。
　　宝宝又想: 太好了, 这下省了好多功夫, 跟着他们就可以上少林逛逛了。只是少林会不会真有一个秦宝宝呢? 可得问清楚了。
　　“你们少林有没有一个叫秦宝宝的小孩?”
　　□□愣了一愣, 答道: “没有啊, 小施主何故有此一问?”
　　宝宝心道: 那太好了。
　　“那有没有一个叫悟心的和尚? 是不是就是住持方丈?”
　　“也没有, 住持方丈法号悟空。”
　　这悟空大师差不多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 明觉听得宝宝竟不认识, 不由向她白了白眼。宝宝心里却高兴着: 原来老天把我劈到这古代是要我来做这秦宝宝了。
　　卫紫衣心里纳闷: 宝宝上少林莫非是要寻人? 正要向宝宝问清楚, 却听得一清脆声音娇笑: “小和尚, 中午的肥肉好吃么?”
　　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衣衫的少女, 长相娇美, 年约十六, 立在门口, 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正笑吟吟地看向明觉。
　　明觉满脸怒色: “你这小姑娘, 心肠忒也太坏, 明知和尚吃不得荤, 还在我碗里偷偷放一片肥肉。”
　　少女咯咯娇笑: “我是可怜你长这么大都没试过肉的美味, 这才帮你偷偷瞒过佛祖, 让你尝上一尝。”
　　明觉闻言更怒, □□拉住明觉, 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 师弟勿躁, 所谓不知者不罪, 师弟并非有意犯规, 佛祖应不会怪罪。”
　　宝宝在一旁看得笑咪咪的: 啊哈, 活脱脱是金老先生笔下的阿紫姑娘。又想到了一首歌非常应景, 立即拿起碗筷, 敲了起来, 唱道: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
　　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吓得赶紧跑
　　师傅呀! 呀呀呀呀 坏坏坏
　　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女人是老虎>>)

　　童音稚嫩清脆, 再加上她摇头晃脑, 模样可爱, 惹得四周的人全部哄堂大笑。少女俏脸通红, 正待发作. 卫紫衣忙站起对着少女作揖: “姑娘恕罪, 舍弟年纪幼小不懂事, 我在这替他赔礼了, 请姑娘别与他计较。”
　　少女望着卫紫衣脸更红了, 心道: 好俊的小哥。见他斯文有礼, 更增好感。
　　“看在你面上, 我就不与他计较。”
　　宝宝扮了个鬼脸, 吐了吐舌头: 哼, 看上我大哥了。
　　这时有人悄声道: “这不是明天要比武招亲的倪小姐吗? 原来这么刁蛮。”
　　少女向他瞪了一眼, 转身走了。
　　宝宝一听比武招亲, 心想有热闹看了, 忙问□□: “小师父什么时侯回少林?”
　　□□答道: “明天是倪老英雄大寿, 师父命我等来贺寿, 所以后天才回少林。”
　　宝宝一听放心了, 向卫紫衣使了使眼色。卫紫衣会意, 向□□连连拱手道: “愚兄弟素闻倪老英雄英名已久, 很想去见见世面, 苦无请帖, 可否请小师父让我们跟去开开眼界, 愚兄弟当感激不尽。”
　　□□犯难了, 摸了摸光头: “只是二位并不是和尚, 很难说是少林寺出来的。”
　　“你们少林不是也有俗家弟子吗? 就让我们跟去嘛, 好不好? 好不好嘛?” 扯着□□的僧袍不断摇晃。□□不胜其烦, 最终答应。于是宝宝二人跟□□三位小和尚就一起住进了这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