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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老板娘比平日起的晚了许多,店里的事有伙计打理,她没什么好烦神的。倒是马平,一早便在大堂候着。薛登特意准备的瓜子也不嗑了,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一双眼不停的打量四周,坐立难安呐!

      双燕将早点送进小姐的房间,红漆盘上搁着南瓜小米粥,酸黄瓜还有两个红豆馅的小包子。李清白正坐在桌前翻看账簿,听见动静便挪出一个空位来摆放餐具碗筷,白瓷勺搅着南瓜粥,不出半分声响,低头用上一口方才道:“有人是不是坐不住了?”

      双燕坐下后,两手撑在桌上,捧着脸笑嘻嘻道:“岂止是坐不住,是挠心抓肝的难受。一个早上问了我八百遍,我也不理会。马平自讨没趣,刚才灰溜溜的回屋了。”

      李清白轻轻摇头,颇觉好笑:“就这点城府,哪里是杀人放火的料子呢。”

      她这一顿饭吃的极为慢条斯理,双燕分明是吃过早点的,架不住娘子劝说,又吃了半碗粥和一个包子。

      两人膳毕,李清白倒了杯清茶润喉,双燕推开南边的窗户透气,风灌入室内,摊在桌上的账簿被吹的翻动起来。

      她侧身望去,天气真好啊,起身舒展双肩:“等解决完事情,咱们下午出去挑几匹料子,给你做新衣。”

      双燕低头瞧了瞧衣衫,左右翻看袖口,不解道:“啊,还没穿两回,哪里破了吗?补补就好了,不用做新的。”

      李清白回首看人,笑的灿烂:“是我想穿新衣服了,劳烦小燕妹妹陪我去看看。”

      玩笑话说完了,便该做正经事了。
      估摸着马平的耐心已经磨的差不多了,李清白从柜子里取出马平的过关证,带上薛登陈大,往客房去。

      马平坐在塌上,眉间拧成个“川”字,两只黑手攥成拳头搁在膝上,歪头沉思。急促的叩门声响起,吓了他一跳。回神后稳了稳心神,开门时又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我说,你们这个店,也太他娘的没规——”,面前站着的是老板娘,他硬生生把后话吞了回去。

      李清白接了后话,语气平和:“这门敲的是没规矩,回头我好好教他。马队长,过关证我已经核验过了,只是有些地方我不大懂,要请教您,打扰了。”

      话虽如此,三人并无打扰的意思,径直入内坐下。马平心里疑惑,将门重重关上,震的地板都抖了三颤。
      “说吧,什么事。”马平往圆桌对面一坐,有些不耐。

      陈大拿出过关证,翻开放在桌子中心,指着圆章道:“马队长,这个章刻的不圆,您仔细看这,是斜的。”

      马平神色大变,喉结滚动,猛的一起身撞翻板凳:“你...你什么意思。看过了就还给我,废话真多。”
      说罢便伸手来抢,说时迟那时快,薛登从身后摸出一指粗的树枝,啪一声打在马平手背上,立马肿起了一道红痕,有血渗出。疼的他龇牙咧嘴,掀起衣服捂住手背。

      薛登将树枝压在过关证上,语气戏虐:“急什么呢,话还没说完。”

      陈大火上浇油,接着问道:“还有,这印忒红了些,马队长是怕掉色每日拿红笔描一遍色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马平说话间已经退到了屋的另一头,一把大刀握在手上,摆好架势喘着粗气问道。

      “意思是,证太假了,我们可以帮你重做一张。”看了半天好戏的李清白终于开口,“但是你得说说,王家?”

      马平自知已经暴露,不再装蒜,冷笑道:“你跟踪我?”

      “马队长,切勿贼喊捉贼,是你先算计我的。”

      马平刚想反驳,话到了嗓子眼却堵住了。他确实动了歪心思,事情败漏他无话可说,只是......他必须要做成这件事。将重心放在脚下,两手握住大刀,眼神里透出杀意。
      他一声大呵,直冲李清白而来。

      薛登见状踩着木凳腾空而起,一脚直奔马平面门。马平偏头躲闪,将刀冲着薛登砍去,就是这么一个偏头,被薛登抓住了机会,手腕一抖,树枝直直打在马平侧脸。

      马平被打的一个踉跄,朝后退了三步装在衣柜上,刚想提刀再战,薛登一脚踩上他心口。

      李清白从陈大身后漏出头来,唤住薛登:“不要伤他,我有事要问他”

      薛登一手将人拎起来,低头耳语:“好好说话,方才我才使了五成力,并且,不介意帮你左右脸对称一下。”

      于是——
      马平和李清白面对面坐着,薛登站在他身后,一把大刀贴着马平的皮肤,只需稍稍用力,便可划破他的喉咙。

      屋内一番大动静,引起了其余四人的注意,屋外有询问声:“老大,怎么了?”

      马平被挟制,命握在别人手中,此时若是大呼,屋外的伙计还未进来,他便死在刀下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恨恨地看着李清白,扬声道:“没事,我在练功。”

      直至屋外没了声响,李清白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推向马平:“刀剑无眼,润润嗓子,想清楚再说。”

      薛登把刀从脖子旁挪走,改为架在肩膀上。马平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没喝水的意思。

      李清白面上浮着一层薄笑,问道:“叫什么”
      “马律行”

      “籍贯”
      “越州人氏”

      两轮问下来,李清白颇有些烦了,屈指叩案:“马律行,我没兴趣同你玩问答游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我或许能放你一马。若是再同我耍滑头,人证物证具在,送你去官府喝茶也省我一桩事。”

      提到官府,马律行的反应到让人有些意外。他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语气尽是不屑:“做官的都是贪财鼠辈,你便是送我去,也不过一死。”

      “噢,还是位愤世嫉俗,生死抛诸脑后的英雄呢?”李清白挑眉,“就算杀了王家人,也逃不出长安城,还是得偿命。”

      “谁说我要杀人,我只是要同他讲些道理。”

      “实话实说,或许有一线转机。”

      李清白的话叫马律行沉默了,他本想着若是能和解,便不必杀人。可是真要杀了人,是否真的能活着走出长安。这个酒楼看似寻常,却真的不简单,或许他们真的有办法......

      “我是越州青龙镖局的当家,三个月前接了王家的一单生意,将存在越州的一批丝绸运回长安。我们原以为是一桩大买卖,没多想便接下了。哪知道天空不作美,从越州启程便遇上了大雨。丝绸这东西,最怕雨水潮湿,我们也同王家交涉过,是否能推迟。王家不同意,只能冒着大雨上路,谁知这雨一下便是半个月。”

      陈大听故事听的入迷,摇头道:“半个月的雨水,这丝绸指定是不中用了。”

      “谁说不是呢,等送到后,丝绸都长霉点了。还有些因为雨水的渗漏,缩水了。”

      李清白问:“王家问你们要赔偿了?”

      马律行点点头:“除去丝绸的钱,还要赔误工费。我们不服,便同王家在越州打了场官司。王家在越州的生意做的红火,势力也大。他们买通了官府,判我们赔偿一千两。”

      “原本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案子,却让镖局负全责,难怪你千里迢迢跑来杀人。”

      “不是来杀人,是同王家再好好谈一谈。”

      “先谈,谈不拢再杀人泄愤,是吗?”

      “不——”

      李清白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话,“隐姓埋名,乔装入城的时候,便已经动了杀心。打探路线,是为了杀人后能全身而退。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老实,当真是半分退路也不要了?”

      马律行一惊,面前的女人眉眼平淡,话却像刀锋一样直冲他的心口去。李清白抬眼望向薛登,他手上暗暗用力,刀身压的马律行肩膀倾斜。
      他耸起肩膀,慌张开口:“是,我是来杀人的。”
      仿佛说出来心里最大的秘密,此时已经没什么好掩瞒的了。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王家把我们逼上了死路,我乞求过,跪过,可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好啊,我命贱,换他们贵人命,也值得。”

      李清白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这样说,确实很划得来。到时候王家门口吹吹打打,我们还能蹭上一顿饭。你要是再给我五十两,你身后这位拿刀的小兄弟,还可以替你收尸。”

      薛登直摇头:“杀人可是要砍头的,啧,血淋淋的我可下不去手,替你收个头吧。”

      马律行见二人一唱一和,语气里满是奚落,黑着脸道:“要杀要剐老子都认了,别说浑话恶心我。”

      李清白轻轻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垂着眼笑道:“我的确有本事替你另寻出路,但也不做亏本买卖,你得替我办件事。放心,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马律行半信半疑,皱着眉头道:“小娘子说大话,别把自己赊了。”

      李清白不愿多说,起身离开,陈大紧随其后。

      马律行见状起身还要追问,被薛登重重摁了回去:“别多问,等消息。”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更文很佛系的人,想到那写到哪,脑子里都想到结尾了,可能才写到开头。很高兴有人能看下去,希望能写下您的“观后感”,给我善意的指点。
    谢谢,因为你们,我决定洗心革面,好好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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