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咩咩喵喵

7、某些不可说的人心

　　张新阳恢复意识的时候，以为自己失明了，等到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和嗅觉就会更加灵敏。没有光，仿佛一切都禁止的，只能通过隐约间有水滴滴落的滴答声感受时间的流逝。在经过好像十分漫长的等待，张新阳脑子闪过无数的画面，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的时候，黑暗中出现了一丝烛火，在平时弱小的几乎都不被人在意的光亮，这时显的是那么可贵。
　　适应的光亮，恢复了视力之后，张新阳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山洞，应该在地底，寒气很重，他躺在一个石台上，不知道是被下了药还是其它原因，他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张新阳努力的转头，看向烛火，看清烛火后面的那张脸，这张脸他见过，当时在比武台上醒来之后，这张脸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当时李清扬跟他介绍这是蜀山派的一个管事长老。可就算他认识，他也想不出这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他。
　　“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有的人一心想修仙，可惜没有天赋；有的人天资卓越，确不懂得珍惜，整天想着要出去闯荡；而有的人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修炼，确不如别人修炼一个月，呵呵呵呵呵，你说这世上为什么这么多不公平呢？”在烛火的映衬下，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脸，现在越发的狰狞。
　　“那你是哪种呢？勤勤恳恳修炼，确不如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张新阳讽刺道。
　　“你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不要紧，马上你这样的天才就什么都不是啦，哈哈哈！”管事长老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狂笑不止。
　　张新阳第一次被别人称为天才，如果不是在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下，他还真有点高兴。

　　李清扬带着齐琦，在他的住所周围查看线索，齐琦在感应气息方面有突出的天赋，这让李清扬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齐琦是狗妖。
　　“嗯……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几乎不可闻。”齐琦一边在房子周围观察，一边说：“作案的人应该对蜀山镇很熟啊，你住的地方不说很热闹，但也绝对不偏，可是却没有人察觉。而且我顺着气息感受，他带着小阳阳直奔镇子中间那条溪水，顺着水路走的，中间一点没有绕路。你就一点想法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想法呢？想法多着呢。”李清扬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百分百是内部作案了，而且他都能猜到他们要用张新阳干嘛。可是，他真的不想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这个生他养他的门派。
　　“白曦让我给你带句话。”齐琦学着白曦一本正经的说话。“不破不立，想想你的理想，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破不立么？”李清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跟白曦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当晚，李清扬就召集了蜀山派中跟他相熟的几个师兄弟：“张新阳的失踪，恐怕是我们内部所为，我想问问几位师兄有什么方向么？”
　　“清扬有什么证据是我们蜀山派内部下的手，这话不能乱说，让有心人听去，你会很麻烦的。”一个一身青衣长衫的男子开口。他是李清扬的二师兄，朱玉研。
　　“呵，蜀山镇有护镇阵法，而且这深山老林里，往来基本都是玄门中人，最近也没什么其他门派的。再说，”李清扬深吸一口气。“几位管事长老也都大限将至了，张新阳晋级如此之快，简直跟行走的灵力收集器一样……”
　　“清扬！”朱玉研大声打断他的话：“你要慎言，我蜀山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走旁门左道的。”
　　“去年通过考核的那批弟子，现在只剩下六个还能继续修行，而且考核成绩均为中下。前年的弟子还剩三人，也资质平平。整整三十年，三十年我蜀山派只出了我一个筑基成功的内门弟子，可惜我却不是在这蜀山镇长大的。这样灵气贫瘠的情况下，四年前岐山长老居然修为有所突破，难道不值得怀疑么？”李清扬看着朱玉研冷冷的说到。
　　“那也只可能是巧合，岐山长老在金丹二层徘徊多年，一朝突破也没什么奇怪的。我知道你并没有在镇中长大对于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但是你不该以这样的恶意来揣摩各位长辈。”朱玉研皱着眉，严厉的指责着李清扬。
　　“我看见了！”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年纪稍小点的少年突然叫了起来。“我看见了！当年我跟端木师弟去出任务，在后山试练，我被打昏醒来之后长老们说师弟是被邪修抓走了，可是……可是……我昏迷之前分明看见掠走师弟的人身上是咱们蜀山的身份玉佩。”似乎是回忆起那段不好的记忆，少年的声音有些抖。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朱玉研不自觉地声音提高起来。
　　“我说了，我跟师傅说了，师傅让我不要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少年说着还哭了起来：“师傅当时一直说自己没用，保不住我们……”
　　“……”一时间，屋内只能听见少年不断的抽泣声。
　　“好了！现在是想办法在那帮想修仙想疯了的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把张新阳找出来，他可是白曦的人，这事我们自己解决了还好说，要是让白曦出手才解决，那结果怎么样可就由不得我们了。”李清扬最后拍板定论。
　　“那你说怎么办吧。”这时的朱玉研也不得不做出了妥协。
　　“朱师兄在岐山长老等人面前还有些地位，就由朱师兄组织安排监视各长老的动向。”李清扬对着朱玉研抬了抬手，表示辛苦。
　　“这话这时候听起来可真刺耳。”朱玉研开玩笑一样表示接下了任务。
　　“张新阳是我带回来的，所以我肯定在他们眼中最危险，就由我带着轻言在镇里巡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轻言就是刚刚哭泣的少年。“其他师兄弟就在暗处监视镇中其他人的动向，我也不想怀疑什么，我只希望长辈们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各自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众人散去后，只剩下李清扬独自坐在凳子上，看着空空荡荡的会议厅沉思着。
　　“他们靠的住么？”齐琦从暗处走出来。
　　“靠不住！”李清扬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你还跟他们说？”齐琦不懂的疑惑道、
　　“靠不住又怎么样，这些人本来就心有怀疑，不过是找个理由闹一场而已，你管他靠不靠的住，能找到新阳就行。”李清扬停顿了一下。“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跟你们危机处理部无关了。”
　　“……”齐琦一时无语，敏感的他感受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李清扬就带着章轻言开始山上山下，镇前镇后的开始找张新阳的去处。因为齐琦说犯人是顺着水路走的，所以他们的重点就是镇中的这条溪流的上下游。这条溪流叫青溪，取自“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是当年蜀山太上长老李玉以秘法从群山之中引入蜀山镇的，溪水清澈见底，水质清纯甘甜带有丝丝凉意，最最重要的是内有一丝微弱的灵气。这条溪水是整个蜀山镇的中心，由它盘活整个蜀山镇的风水。溪流的上游是蜀山深处，下游是巴市的西江。李清扬更倾向处在重山密林里的上游，毕竟下游的城市人多眼杂，灵气稀薄。
　　青溪的上游位于蜀山深处，由多条山泉在青潭汇聚，然后顺流之下。在蜀山镇跟青潭之间大约经过三座山岭，蜀山派的弟子常年在这深山中修行，对这一片密林早已熟悉万分。可是李清扬和章言轻已经搜寻了两日，没有任何发现。同时对岐山长老那边的监视也没有任何发现，所有人都和平时没有两样。事情陷入了僵局，时间却还在流逝。

　　张新阳觉得自己就跟一台空气净化器一样，他不停的从空气中吸收灵气补充自己，然后去除杂质的灵气再不停的被那个老家伙吸收修炼。他被关在这个山洞里，只有一盏长明灯带来一丝微弱的照明。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个老家伙只给他送了两次饭，应该是怕有人从食物察觉到什么，所以每次都不多，刚刚够他活着。等他吃完东西有力气之后，那老家伙再把他这段时间吸收的灵气抽走。如果不是那张已经满是皱纹，男性特征分明的脸，张新阳都怀疑他是不是传说中吸食男人精血的女妖精。就在张新阳脑洞大开的时候，老家伙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隐约间感觉那张脸皱纹少了点。
　　“哼，你的朋友倒是对你很上心啊。可惜，在怎么聪明也找不到这里的。”那张脸又露出那种张新阳讨厌的笑容。“你比我想的还要好，灵气充足又纯净，再有几次，我就有把握结丹了，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死，我可以大发慈悲的给你留个全尸。”说着又沉醉在自己幻想中。
　　张新阳看着眼前不疯魔不成活的老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悲凉，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