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之圃》瑶艺

5、5

　　又休息一天后我就开始投入工作了。工作很简单，熟能生巧了我也。无非就是传传话，费费口舌的事情。想想也挺没技术含量的。但是能够看着一张张的设计图着，还有模型什么的依然让我心动。真是奇怪的人哦，看个模型能心动，大爱泛滥了。
　　过了三四天平稳的日子，他给我电话了，说是晚上去他住所看看吧，合适了就搬过去。
　　开心。希望能够为他做点什么。
　　下班坐车去了他家。他住的居然也是公寓，楼层还很高，不错！盲人都不恐高吧，我就不行了，窗户那边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活动范围。下车走近了，发现他持着盲杖站在楼门口等我。居然还是一副僵尸脸，怎么回事啊。我在远处站定，远远的看着他。他就站在那里，偶尔会被一些声音吸引着偏过头去倾听，似乎是知道是什么声音了就转回头。
　　他很高呢，应该也是完美的186。我对这个数字有特殊感情，初恋就是186，我169的身高跟他站在一起很合适，刚刚好。我一直以186作为我评价男性身高的标准，甚至能准确到区分出186跟184。不到186就是不到～换句话说，不完美就是不完美。可是他现实中所有人眼中他的不完美在我看着都可以接受。我也不是纯粹的完美主义者吧。
　　他穿着衬衣，这样挺好。我想不到他穿T恤是什么样子。有空试试好了。
　　好像是等的时间太久了。他眉头皱了起来，一脸担心的样子。手也伸到口袋掏出手机。天啊！拜托千万不要打手机，我该露馅了，我赶紧走过去，制造些脚步声。他听到，停下动作，脸上居然又有了亲切的微笑，面向走过去我的。还是笑着好看啊。不过对比也太明显了。但是笑的真实我是不会看错的，这样就足够了。
　　“呼呼，来了来了。刚那司机有点迷路。真晕啊～”我假装抱怨下吧～
　　他笑着，见到我真的有那么开心吗？“到了就好。”说着右手拉起我往楼里走去。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带左臂的假肢，刚才太远了看的不够真切。左手就那么整齐的没有，看着真难过。
　　看来的确是住的久了，走的真顺畅，右手牵着我就往电梯走。19层！我真傻眼，会不会突然塌了啊？～
　　一进门，房子真大，采光特别的好，整个屋子暖洋洋的。“嗯！我喜欢！”简单而又干脆的回答“光线哪里都能照到，不会有蟑螂。”
　　他笑出了声“呵呵，是啊，住这里挺舒服的。你房间在那边，看看吧。”顺着手指的方向，我走过去。
　　哎呀！真好，就跟我向往的一样，软软的床，漂亮的浅绿色，其他的～～嗯嗯～好像也好吧。床比较重要。我呼的就趴在床上。
　　他倚着门框，听着我的响动。他走过来，摸到我的手腕“起来。别睡着了。”
　　“嗯～～起不来了。”我就是不起，你使劲拉我吧。他拽着我的胳膊，没有使劲也没有放开。我另 一手上来拽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往我身上摔下来。我忘了他没有左臂可以支持，这下可完了。他压住了我一侧的身体，天啊～真重。毕竟是个男人嘛。但是我也没有放开他唯一的手，直到他自己抽出来。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脸离我那么近，呼吸的气态，就像他的笑容一样，暖暖的。身体贴着的感觉也是那么真实。这可真是第一次。我坐起来，还是一脸惶恐。也没想着扶他一下。
　　他慢慢坐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表情也有点尴尬。
　　过了半天，“瑶？”
　　“啊～～～啊！”我呓语一样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反应过现在的状况。那就是，我非礼了他一下。
　　他却说，“别介意，你我也都没有习惯。”
　　我知道他说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我们的身份的转换，还有以后需要习惯的种种。
　　是啊，以前他是哥哥。一直以为他就是我的哥哥，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寻他，这才知道，原来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的父母只是因为种种将他寄养在我家。本以为他们不会再出现，但是没想到。他走的时候我死了都不愿意，拉着他不放，嘴里念叨着，我也要坐飞机，你走我也跟着走云云。妈妈犯着难，他也露出不舍的样子什么都不说的任由我扯着他的手臂。后来像是想到什么，说“瑶瑶，我想吃那个橙子味道的泡泡糖，你也尝试下那个西瓜味道的吧。咱们在路上吃。你去买吧，我在这等你。”
　　像是看到新的希望，我开心的接过妈妈给的钱去买好吃的泡泡糖，还顺道幻想我们在车上，在飞机上快乐的嚼跑泡泡糖的样子，西瓜味道的我还没吃过，绿绿的包装，一看就很好吃。可是等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气死我了！为什么要骗我！我在妈妈怀里哭啊哭。我说我也要坐车去找他。妈妈说不行，我一个人坐车她不放心。后来，我还是死心不改，我不相信他骗了我自己走了。我把泡泡糖放在抽屉的角落，等着哪天他回来找我了给他。直到过了四五年了，我整理抽屉的时候看到那糖，我把糖纸拨开企图把它嚼了，结果都咬不动，硬的跟石头一样。分开那年我十岁，他大了我五岁，已经是个少年了。
　　如今感觉却有了变化。我依然想他，见到了便会开心。我们是不是已经进入另外一种状态了？不知道，我也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有点可怕。
　　听着我气息也稳定了。他打断我的思绪说去吃东西吧。我的注意力总是被这个无聊的事情吸引了去。立马忘记了刚才的种种。
　　本来就说自己做着吃的。他说材料已经买好了。我到冰箱一看，这是买东西吗？几乎就是把超市搬了过来，各种肉在冷冻室里面，牛腱子肉，牛腩，猪，鸡鸭鱼是样样俱全，还有大虾，这个考虑吃了。下面则整齐的码好了各种蔬菜，绿色的放一层，果物第二层，第三层是蘑菇什么的。我惊叹～～这冰箱是才买的吗？才买的才买一堆东西填满好玩。
　　我又多了点疑惑，跑到灶台看了眼调料。靠！全是新买的。感情这家伙从来不在家做饭啊？！老实招供吧你！
　　“哥”
　　“嗯？想好做什么没有”他还敢问！
　　“你从来不在家里吃饭吗？”看你怎么回答？
　　又楞了，怎么都管理公司的人了，发起呆来没完没了。
　　“不怎么在家吃”他停顿。“我也不怎么会做。”
　　“不健康啊不健康…”我频频摇着头。“外面的饭添加剂都比较多，味道也刺激些。以后我来吧。给你看我的厨艺。”
　　“好啊”淡淡的，却充斥的爱护。
　　“别在这呆着了，老娘要大干一场了，小心意外受伤。”我赶他到客厅坐着去。
　　他笑着，就是不走。“我就在这。看你做些什么。随便你弄吧，我不打搅你。”他退的远了些，站在厨房门口。那位置还真挺好，身临其境还不会打扰到我。
　　我做饭也没什么菜谱，就是瞎尝试，没一次做饭是一个味道。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同。
　　最后做的还行，他满意的点点头。一副真是没想到的表情。还算受用。
　　虾丸自己赞一个！虽然就这个麻烦。当时他硬要帮忙，后来就在一边剥起虾壳来。他把虾头去了，然后沿着头往下一层层的剥去，两指头拽着虾壳，手外侧压住虾身。还好这虾够大，我默默的想。
　　吃完了他不让我洗碗，说是换着来。这怎么行？！我不同意，他好脾气的右手扶在我的肩头，“我只是洗个碗而已。”说完就扭头到厨房，还顺便把厨房门拉上了。真想知道他怎么洗碗的，气死我了。
　　貌似他这老板当的也挺不称职，每天回去的比我早的多，有时候还一整天的不出门。日子过的很快乐。说起来就像老头老太太一样，每天做饭，一起吃，谈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回屋子睡觉。
　　有天我问，“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微微一怔。“怎么？”
　　“曾经有过吗？”这个问题比较萦绕心头。
　　他没吭声，空了一会回答，“没有。…没有人找我的。”
　　“啊！可是你那么帅气呢，哥哥你虽然有些缺陷，但是相貌英俊啊，身高也够。身价也有。”我是真的挺疑惑的。
　　“可是没有。”他苦笑，“等你谈论论嫁的时候就知道了，爸妈怎么会把女儿嫁给我呢。”
　　我觉得真的很不公平，也许也是公平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