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之圃》瑶艺

16、转变

　　尴尬的相处了几天，我也该考虑回英国工作继续生活了。是时间结束休假生活了。
　　早上电话订好了下周一的机票，短信告诉他后我出门开始买些纪念品什么的带回去。
　　沿着河岸我在纪念品小店间转悠。不知觉间走到了他的画廊。
　　他在里面，在跟客户交流，他给助手打手语，助手再给客户翻译。无形中增加了很长时间在交流上，不是有效的交流方式。可是他没有别的方式。如果我在他身边，我们就可以安静的生活，这没有任何不好，他却有所保留。也许我让他总是回忆起以前健全时的种种。我是应该离开了。
　　我站在窗外，看着他，他却始终没有回头。是时候离开了，给他自己生活的空间，从此我们便什么都不是了没有任何莫名的联系。我转身离去，却不知道他早已注意到我，追随我的身影。
　　“过两天咱们到别墅玩几天，你来了都没有好好玩过。”他一回来就唰唰写下这么一句话。
　　“我不去。”无聊的建议，我更喜欢享受城市生活而不是到什么都没有乡村活受罪。
　　“换个环境嘛”他开始坚持。
　　“不去不去就不去～”生怕他牛脾气又犯了，我先表明一下自己的坚定的立场比较好。
　　他再没废话，快步走进我房间开始给我收拾行李。有这么强硬的人吗～几年没见怎么成这样了～
　　结果就是我们当天晚上就出发去别墅了。
　　半拉半扯的被拽到车里。我生着闷气，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硬了。我都说今天下着雨就不要去了，我妥协，明天早上再出发又怎么了。
　　路上，他看出我情绪不好。那当然，我什么时候好多。他打开音响，温柔的sade的声音缓缓吐露出。The king of sorrow，真是符合此情此景啊，我都要受伤透了，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情。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差别，他总是比我要更积极的对待生活一些，而我则能坚强的面对发生的事情。
　　我还是闷闷不乐，看着窗外的雨，听着提不起精神的音乐，他倒是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路况。也难怪，他听不见，只能用看的。我生活中怎么就充满了这么多不可控制的事故，一阵悲意袭来换来一阵泪水。他随意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路况，突然又看我，才看到我哭了啊。我越哭越凶，已经驶入盘山公路，车颠簸的厉害，更是颠出了我更多的眼泪。
　　他看着有点担心了，收费站的时候，他写了句话给我。我不要这个！看都没看就扔到一边。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扳开蜷缩在座位上的我，抚摸着我的头，嘴巴缓慢的一张一合，想要告诉我什么啊！又没有声音出来，我不懂啊。
　　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要你过得这么孤单，我想和你在一起却害怕伤了你。我该怎么做？！
　　我咒骂着，却没有时间给他来安慰我，已经离开收费站必须要一路开下去没有时间停下来。他尝试右手抓住我的手，却被我甩开。
　　我就这么哭着，骂着。音乐似乎也停止了，他也不知道吧。哭着哭着我竟然睡着了，悲伤过度的有限啊。也许是颠簸让我迅速入睡的吧。
　　一睡一醒间我突然感到剧烈的颠簸让我猛地清醒过来，我看到他已经扑到我的身上，保护我。这是我才意识到，出车祸了。可恶的下雨。
　　车体冲出路面，翻下山坡。我被他死死的抱在怀中，身体一阵剧痛，还看到有血迹飞溅出去。
　　我最终吃不住这折磨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朦胧的眼，看到他的脸，呼吸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他还活着。欣喜，又再次睡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Edith焦急的看着我。
　　“他人呢？！怎么样了？”我好像终于有了呼吸般急切的问她。
　　“他还好，还活着。”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当时他抱住我，保护我避免受到伤害，虽然我当时出现了轻微的脑震荡，左臂也骨折了，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受伤。他的腿却被挤压变形的车门卡住，腰部也受到撞击。他的情况很糟糕，因为失血过多，他一直处在昏睡中，好在医生说等他体力恢复时就自然会醒来。看来他恢复还要很长时间。
　　他伤的很重，一周后才醒来。我每天都去看他，看他的眼睛，细密的睫毛，他嘴唇的弧度，看他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我。医生安慰我，他不会就这么睡下去，他只是需要休息，大脑和身体。
　　现在只是需要恢复。
　　一天我拿来本手语书说我要学手语让他教我。总是纸笔交流真的是很慢，哪怕是电脑打字也很浪费时间。
　　他不肯。
　　我也是个弱人～随他去了。反正他怎样我都爱。
　　康复的结果并不理想。他腿上的伤口愈合的很慢，这很奇怪。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到现在为止也就坐轮椅到医院休息区去过两次。每次都会对伤口造成一定感染，索性安心呆病房里静养了。
　　有一天，医生叫我去他办公室给我看了他的组织病理切片。上面有好些坏疽的痕迹。很奇怪。医生说应该是在受伤前就有坏疽感染，这也是他伤口总是不愈合的原因。
　　坏疽～这种病没有什么病因，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只有截肢。
　　我问医生现在怎么办
　　医生说，现在在他两腿都发现了坏疽，所以只能在双腿伤口总不愈合的地方截肢。而且，这种类型的坏疽一般应该都伴随上肢的并发坏疽。现在腿部截肢的事情已经毋庸置疑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注意观察他的手臂情况，一旦发现有某片皮肤变黑萎缩已经要及时到医院进行切除。
　　他腿伤的位置很高，这次手术几乎何以说是把他的大腿连根去除。以后也再没有借助假肢走路的机会。他是一个骨子里便骄傲的人，除了对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不过这个我已经不用担心了，他已经提前告诉过医生不要对他有任何隐瞒，所以告诉我情况后，医生就又给他讲述了病情。
　　夜晚，看护时间就要过去，我临走坐在床边，四目相对半晌。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不想再分开了。他应该似乎也明白，冲我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去。另一种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