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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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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开着的连锁药店,叶蕙之拿着药站在饮水机旁边等热水。
其实热水早就烧好了,只是她神情恍惚,站着不动,仿似在出神,还是一旁值夜班的药店店员提醒的她。
对方是个小姑娘,声音很好听,只是流转间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大半夜的,还是来买的紧急.避.孕.药,谁都知道刚刚做完什么事,这边附近的小区环境都挺好的,对面就有个连锁酒店,有需求的人不少。
她把叶蕙之当做那种人了。
她长得那么漂亮,大半夜的出现在这,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仗着好看就肆意挥洒年轻资本,光有皮相美,吱吱吱!
叶蕙之当然没心思管她想什么。
手心里的药丸就那么一小粒,她弯腰接水,仰头一口气就吞了下去。
因为天冷,药店门是关着的只要一有人进来,就会有电子语音机械的喊一句“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店员在收银台对着电脑看电视剧,头也不抬的跟着说了句“欢迎光临”。
电视剧好看,但是客人还是要理会的,不然第二天老板查监控会说她不认真扣工资。
她按了暂停,搓手抬头的时候,对上高大男人帅气的一张脸,原本懒洋洋的脸上瞬间洋溢出一种近乎花痴灿烂的笑来。
“先生,要找什么?”
男人没动,视线径直落在对面饮水机旁边的女人身上。
叶蕙之早就看到他了,有惊讶,但她习惯了处变不惊。
把手中空了的一次性水杯扔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朝着门口走去。
两人即使没说话,但是眼神间的交流微妙,店员也看出几分端倪,刚刚还在心里编排叶蕙之的她不仅吃惊起来,特别是看到男人一把拽住走到身旁的女人,转身出店门口的时候。
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像是要吃人一样。
难道是来捉那什么来了?
八卦在店员的脑子里走了一遍,她偏头去看,只见两人出了药店之后,双双站在了马路边。
叶蕙之身体不适感还是很强,所以林伯琛拉着她往外的之后,她咬牙忍着,中途趔趄了几回。
他来势汹汹,怒意并没有比之前离开公寓的时候好多少。
“你在这做什么?”
他松了手,两人站马路边,叶蕙之揉着因他捏得发红的手腕,望了眼身后的药店,眼睛眨了眨,“药店,自然是买药的。”
叶蕙之不知怎么莫名的语气也冲了起来,她心里有点委屈,虽然她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委屈的权利。
从头到尾,由始至终,她在这个局里,落得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的人,是没有委屈的权利的。
但她就是带了气说的话。
林伯琛嗤笑,瞥了她一眼之后,低头,掏出纸巾擦了擦刚刚捏过她的那只手。
他的动作刺痛了叶蕙之,他如此厌恶自己。
叶蕙之咽口水,将难过强忍,“既然这么厌恶恶心,刚刚为什么还要那样。”
为什么他还要再次回到公寓。
林伯琛蹙眉,将纸巾扔一旁垃圾桶,“需要跟你解释?”
叶蕙之摇头,“当然是不用,你放心,药我已经吃了,如果不信,要我把刚刚的付款记录给你看吗?”
她的话就像一根火柴,嗖一下把他刚刚消下去的火给燃了起来。
“你就那么不想怀我的孩子?”
叶蕙之为他前后矛盾的话皱紧了眉头,“不是你要我吃的吗?”
他临走的那句话,表达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清楚?
林伯琛哑言,他被自己的话给堵死,他想到什么,低低的笑出声来,“叶蕙之,你就那么听我的话?那一年前我让你别走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听话!”
他的笑只有一刹那,转瞬即收,冷意十足。
他转身走,几步之后又折回来,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扣进他身前,语气低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只要我不开口,你生是我林伯琛的人,死是我林伯琛的鬼!”
林伯琛走了之后,叶蕙之一个人在路边又站了好久,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确实是挺恶心的,为什么别人的人生就是色彩斑斓生机勃勃,而她却只有灰色。
有车子在她面前停下,不是林伯琛。
是之前接她过来的那个司机。
“叶小姐,林总让我送你。”
叶蕙之不言不语,上了车之后瘫在后座,司机象征性的问她要去哪。
她能去哪?难不成报林伯琛的豪宅?她也不知道啊。
最后回的是她自己订的那个酒店,叶蕙之连澡都没洗,直接躺床上就眯眼,其实也没有睡实,凌晨六点的时候她起来洗了澡。
热水雾气萦绕,舒展了人的神经,叶蕙之总算觉得好受了一点。
昨晚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只是这个梦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林伯琛没有任何的后续交代,叶蕙之只请了两天假,她总不能在酒店里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召唤。
于是当天她就回了B市,下午去上班的时候,原本该由她去做的采访临时换成了其他人,领导将她叫进办公室,出来之后,叶蕙之默默的整理了工作交接的文档。
林伯琛没直接告诉她要做什么,而是直接替她做了。
叶蕙之业务能力强,要她走的时候言语里也是满满的不舍,话不会说的太清楚,但是叶蕙之已经明白了。
她一向是个聪明人,只有在林伯琛那里栽了跟斗,他成了她的软肋,也改了她骨子里的势力跟冷漠。
林伯琛派了人来接她。
是上次在会场外撑伞给她递名片的小帅哥,林伯琛的助理,叶蕙之这次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小强。
名字有点让人联想到另一种不太友好的动物,有点好笑,但是他本人很是正经严肃。
笑是全程笑着,但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有点像被迫营业。
“叶小姐,林总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有什么其他需要的,您可以随时吩咐我。”
叶蕙之还抱着从公司带出来的大纸箱,听到时间,她蹙了下眉头,“可以后天吗?”
对方有点为难。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我要问过林总。”
叶蕙之坐上他的车,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林伯琛说了,一直到晚上,叶蕙之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打来电话,回复说可以。
叶蕙之第二天上午出的门,没有打车,坐的公交,转了两趟车,最后去到老城区的一栋家属楼。
这一片好多都被拆迁了,独留下来的都是以前离糖厂稍远的,勉强在这一期的规划之外,年代算是久远的老楼显得有些落寞。
叶蕙之曾经在这住过一段时间,是初中的时候,她考到这边的二中,离父亲这边近,学校住宿也满了,没排上她,妈妈就跟父亲协商让她住过来了。
这个父亲不待见叶蕙之,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他也一点没有要争取叶蕙之抚养权的意思,直接给了妈妈,叶蕙之不知道关于她住过来这件事双方是怎么协商的,吵或者不吵,反正最后父亲难得的同意了,居然让她住进来。
她其实只住了半个学期,但是那半个学期,叶蕙之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房间只有两个,父亲继母一个,他们的儿子一个。
儿子那个房间不算大,但是要换一张上下床的话完全不成问题,但是没有人想过要换,而且那时候才几岁的小孩,也指着她,毫无客气的说不要跟她一起。
继母巴不得找个理由,最后在靠近小阳台那里给她放置了一张小小的单人折叠床,白天的时候收起,只有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才放下。
叶蕙之在超市买了水果跟其他一些东西,提着上去。
开门的是继母。
见到她,冷冷的招呼一声,拖鞋也没给她拿。
“没拖鞋了,但是鞋要脱啊,我刚拖的地。”
继母还在糖厂上班,她的那个弟弟今年也上初中了,每天中午要回来吃饭,她也不嫌麻烦的来回跑。
叶蕙之来的时候她刚炒好菜,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弟弟已经坐那了,看到叶蕙之,很不情愿的喊了声喂,就算是打招呼了。
“你爸不在,没回来。”
她转身去勺饭,但是没有要加多一双碗筷的意思,更别说喊她留下一起吃饭。
叶蕙之站门口没动,没有脱鞋,也没有进去,而是把东西放在靠门口的鞋柜上。
“那我就不进去了。”
继母回头看她一眼,“有事你给他打电话吧,不过我们没钱啊,你弟上初中是托了关系的,花了不少钱。”
叶蕙之不接话,转身走了。
在楼下,她碰到很久没见过的父亲,对方见到她也愣了下,然后说了跟继母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叶蕙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她是来要钱的,自从母亲去世后,好像她没问他要过一分钱。
她其实真的只是想来单纯的看一下他,她很少对父亲生出父爱的情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走,她还是想来一趟。
但这一趟,显然让大家都不怎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