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我等你来》臭榴莲拌糖

15、视频聊天

　　一连几天，她白天在医院照顾妈妈，晚上回酒店休息。

　　洗过澡，头发吹至半干，趴在床上已经22点，温淇翻身换了个方向躺，北京现在几点？

　　算了算，应该是下午，周六。

　　不知道沈嘉樾忙不忙？

　　温淇挠挠充电宝上那只蠢蠢的龙猫，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不能把找他当成一种习惯。

　　她戳梁诗，梁诗半晌没回，不知道在忙什么。

　　算了，还是睡觉吧。

　　这么想着，温淇浏览催眠曲目，准备点一首伴自己入梦。

　　一首又一首曲子划过去，刚选中一首满意的，正要点下去。

　　手机屏幕措不及防变了，响起视频邀请。

　　看着那个名字，温淇莫名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这个世上是有心有灵犀这回事的。

　　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沈嘉樾的脸出现在镜头中，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向她打招呼：“晚上好。”

　　她的脸贴在微凉的丝织床品上：“今天没工作？”

　　“嗯，休息。”

　　温淇听见电视里传出熟悉的电影音乐：“The Grey Goose.”

　　沈嘉樾点头微笑：“The Fantastic Mr.fox.”

　　“这部动画电影挺好看的。”

　　“我第一遍是在高中看的。”

　　高中？温淇回想起高中，忽然感觉挺久远的，“你高中肯定特别受欢迎，打篮球少不了送饮料喊加油的女生，抽屉里总有吃不完的零食和情书，还总有女生在班级门口看你。”

　　沈嘉樾笑出声：“哪有！你想多了！”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我读的是重点，谁敢这样？想叫去办公室喝茶吗？”

　　温淇把脸贴进被子，也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逗笑。

　　沈嘉樾靠在沙发上，“高中很累吧。”

　　她点点头：“尤其是高三，不知道怎么过的。高中三年也没什么朋友，去哪儿基本都是一个人，成绩算中等，没什么亮眼的。”

　　他认真道：“我要是跟你读同一个高中就好了。”

　　温淇感到好笑：“我读大学，你读高一吗？弟弟。”

　　沈嘉樾歪头，遗憾地摸摸后脑勺：“也是哦。”末了甚是欣慰：“好在现在认识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东南西北地聊，聊到最后温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冒出水汽。

　　“明早你吃什么？”她闭上眼睛，声音困倦。

　　沈嘉樾给出答案：“虾仁小笼包。”

　　没人回应。

　　对面的人传出匀称的呼吸声，脸庞微微红晕，静静地睡着了。

　　沈嘉樾没挂，看了一会儿，动手截下这帧图。

　　视频什么时候挂的，谁也不知道。

　　这一觉睡得绵长，再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温哥华的早晨阳光普照，温暖舒适。

　　电动牙刷呜出满嘴牙膏沫，刷到一半，温淇想到昨晚的视频电话，走进卧室寻找手机。

　　手机在毛毯下被找到，可惜已经开不了机了。

　　充上电，手机得以开机，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点了首轻快的音乐，不自觉跟着哼上几句，走进浴室灌了口水漱去牙膏沫。

　　酒店刚烤出炉的华夫饼辅以奶油和枫叶糖，终究太腻，她只吃了鸡蛋和吐司，可惜没有虾仁小笼包那么美味。

　　温母还是老样子，打定主意要和她做陌生人，一句话不和她说。

　　温淇知道她还在生气，却也没有办法。

　　在医院急诊待了一个多星期，温母的腿可以简单活动了，意欲回国，骨科医生也说恢复良好，没有问题。

　　于是温淇为她办理出院手续并结算住院费用。

　　两人搭乘当天航班回国。

　　飞机在北京落地，出了机场，温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冷漠：“不用你送，叫小李来接我回去。”

　　温淇只好顺她的意，打电话给小李，让他把车开来。

　　车到了机场，温母上车离开，半点眼色没分给她。

　　熙来攘往的机场外，温淇一个人在原地站在许久，眨了眨眼，仰头望向天空，深吸了口气忍住鼻子里的酸意。

　　梁诗打来电话的时候，温淇在地铁上。

　　电话接通，梁诗情绪消极：“我失恋了，买了啤酒和烤串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马上到家。”

　　温淇前脚刚到家，梁诗拎着大袋小袋后脚就到。

　　两人把客厅茶几搬开，铺了块毯子，各种啤酒烧烤放了一地。

　　“我就喜欢你家客厅，宽敞！”

　　梁诗盘腿就地一坐，拿勺柄熟练撬开啤酒瓶盖，白沫骤然涌出：“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

　　温淇也开了一瓶，盘腿坐她对面，酒瓶“咣当”一碰，赶忙用嘴唇去撮即将溢出的泡沫，大口喝了几口，低头挑拣烤串。

　　梁诗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心满意足打了个响嗝，指指左边：“那袋没刷辣，你吃那个。”

　　温淇从右边袋子拿了串烤茄子：“我想吃辣的。”

　　“少吃点，明早嗓子疼。”

　　茄子刷了很多辣椒，刚吃几口，辣得温淇脸色通红。

　　梁诗三串辣鸡柳下肚，面不改色。

　　很快，她手边啤酒空了三瓶，竹签丢了一大把。

　　吃着吃着，梁诗抱着啤酒瓶瘪嘴哭了，“我···我不是为了宋明哭，我是为了自己哭。”

　　眼泪流了一脸，她拿袖子擦，边哭边抽噎着骂人：“宋明那个王八蛋！人渣！”

　　温淇眼神迷蒙，点头附和：“王八蛋！人渣！”

　　“我诅咒他一辈子不举，永远永远都不幸福！”

　　温淇抱着酒瓶啃：“他干什么了？”

　　梁诗哭过一阵，缓过来抽泣开口：“这两个月一直见不到他人，打电话要么不接，接起来两句就挂，我以为感情淡了，得分手了。今天去找他，刚好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吃饭，那女人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我看着像在照镜子。突然就想到以前凑巧和他朋友吃过饭，他朋友看我眼神古怪，我就去问他朋友，这才知道宋明跟我谈是···是因为我笑起来的酒窝跟他白月光一样！”

　　她没想到电视剧里的狗血居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狗血撒一头！人家才是正品，我是仿品！”

　　梁诗一连灌了好几口啤酒，眼睛红肿愤慨：“这比感情淡了还惨！我这一年多全喂了狗了！”

　　温淇连忙晃悠过去搂住她肩膀：“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温淇陪她一块喝，才第三瓶就撑不住了，眼神涣散，彻底醉了：“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是谁说的？我妈还在生我的气，一句话不跟我说，逼我妥协认输。”

　　温淇哽咽起来：“我好难受啊，我不想妥协，也不想她生气。”

　　母女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同时也是借着为你好的名头肆意刺伤你的关系，你断不得扔不下，终生无解。

　　梁诗无比慷慨，大声喊道：“我把我爸妈给你，虽然我爸大嗓门，我妈有点唠叨，但他们是我心里最好的爸爸妈妈。”

　　温淇傻傻笑了：“···谢谢你。”

　　梁诗酒量好，属于千杯不醉的，空酒瓶滚了一地，只是脑袋有点发晕，意识仍清醒。温淇却不行，如今已然醉了，好在她酒品不错，醉后只是安静地缩成一团小声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自言自语。

　　此时，从阳台往外眺望，北京夜色繁华。

　　温淇窝在长榻上仰望天空，眼神涣散：“月亮怎么是弯的？不是圆的？像被啃了一口，一点不好看了。”她朝月亮伸手，“我想上天摘月亮，或者到月亮上玩玩也行，咻！坐个滑滑梯。”

　　梁诗肩膀一颤，忍俊不禁。

　　温淇慢悠悠转过来，脑袋一歪，脸颊像朵玫瑰，“笑什么？你笑起来没沈嘉樾好看。”

　　沈嘉樾？

　　梁诗还是头一回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内地男演员的名字，这是破天荒开始追星了？也是，那种正能量，积极向上，有颜又有才的少年谁不喜欢？

　　网上争着想嫁他的女生数不胜数。

　　梁诗调侃：“眼光挺高。”

　　温淇闭上眼，像个乖宝宝，轻声嘟囔说：“前年我去过日本的富士山，云很漂亮，雪很白也很漂亮，尤其是有太阳的时候。”

　　风吹得久了，有些冷，梁诗：“对对对，咱们进去睡觉吧。”

　　“我想摸摸山上的雪······”

　　梁诗拉起她，走进卧室：“摸吧，摸吧。”

　　澡也别洗了，被子一盖，温淇腿脚蹬了几下，又嘟囔几句，睡着了。

　　梁诗把被子拉到她下巴，关了灯走出卧室，客厅一片狼藉，她看不过眼弯腰收拾。

　　客厅全部打扫一遍恢复原样，梁诗彻底没了力气，简单洗了个澡把自己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