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贵妇》胖子家的学渣

16、第 16 章

　　不过顾甜桃没多久就被打脸了，钟立升官了，在进入翰林院半年的时候。
　　翰林院除了编修史书，做类似于秘书的工作，还有一件工作是翰林院所有官员和庶吉士梦寐以求的，就是为皇帝讲经。讲的越好，越得皇帝心意的，说的脸大点也能称一句天子近臣，以后飞黄腾达不是梦。
　　不知道为什么，还只是个庶吉士的钟立经常被翰林院大学士诸大人叫在身边提点。虽然引起了不少侧目和嫉妒，但钟立并没有顺势讨好诸大人，两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来往。钟立严谨的为人在翰林院里还是有相当一□□好的好友的，使得这份嫉妒还没有发展成敌视。
　　诸大人是先皇后的娘家族人，太子的母族，也是坚定的保皇党，为人和蔼可亲好说话唯独对学问上严谨到严苛的地步。曾有几次皇帝要给诸大人升官到国子监去他都因为舍不得翰林院满屋子的书而拒绝，死死守着翰林院过了三十多年。
　　诸大人的举动加上和钟立的互动让很多人都觉得诸大人只是欣赏钟立对待学问的严谨态度和好学勤奋的性子，毕竟进了翰林院，太多的人只顾着抱大腿，忘了以前勤奋读书时候的刻苦，像钟立这样还两袖清风的纯读书人简直太少。
　　自从会试皇帝病了那一场痊愈后，对讲经要求越来越高，脾气也越来越怪，经常搞不清楚是哪一句戳在雷点上就是一阵电闪雷鸣，到现在已经有四名翰林院官员被皇帝斥责职不符责，勒令在家反省。翰林院人人自危，各大人都不愿意再去给皇帝讲经，把机会“留”给了年轻人，也就是钟立他们这批新晋庶吉士。
　　一甲三人都是世家勋贵出身，又已经封官，有的是路子来升官发财，可以很果断的放弃了去撸虎须的讨好方式。而其余还是庶吉士的，钟立作为第四名传胪，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成了被其他人推出来的“倒霉鬼”。
　　结果也不知道钟立是怎么弄得，独自憋在办公房里三天谁都不见，等去了皇宫回来，赐封的圣旨也跟着来了，他被封了正七品编修，一步登天和榜眼探花一个级别了。
　　钟立封官的时候正好是钟家搬家的时候，顾乐骑快马在京城和老家打了个来回，拿回了五百两的银票，给新家里添了些家具，给丈夫买了个小厮跑腿，叫春生，和秋雨一样是死契，孤儿一个，挺机灵，嘴巴严，瘦瘦的一双大长腿，跑得飞快，跑腿挺适合。
　　钟立当了官，成了官籍，“钟府”的宅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挂上去了。暖房这天，翰林院里和钟立关系较好的同僚和还留在京城进国子监的旧日同窗都送了礼物来，却没几个人上门，只钟家一家六口加上顾乐和春生秋雨两个下人一起吃了顿暖房饭热闹热闹。
　　之后的这段日子，钟立成了御前新宠，一个月至少往御前跑三趟那种。据说，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和一张看着就正派到严肃的俊脸，有时候太子在皇上面前说话都不好使的时候，钟立能力挽狂澜，成功成了其他讲经官员眼里的救命草香饽饽。
　　曾经主账让钟立去御前讲经的人后悔的肠子都绿了，纷纷往上司那里进言说要求机会，觉得钟立讲经机会太多对其他人不公平。大学士诸大人叫钟立歇一个月，把其他几个毛遂自荐的送进了皇宫，结果半个月时间，皇帝那里更暴躁了，连带着翰林院这批自觉学富五车惊才绝艳的庶吉士们都吃了挂落，剩下没去的直接消停了。
　　老皇帝舒服的靠在软塌上，看着龙案后面太子儿子奋力辛苦的批奏折，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也不踏实了，学问都没学到家，就知道嫉妒排挤，不学好。你弟弟们有这样的支持者，朕更不放心了，脑子笨会传染的。还是钟立好，长得好，说话好听，人品也好，能让人放得下心。”
　　太子偷摸从袖子里摸出手帕擦了擦汗，对着自家亲爹笑的一脸云淡风轻：“钟立此人性格安稳，在公好学勤奋，勤勉谦虚，严谨认真，于私为人孝顺，爱护妻小，无不良嗜好，家里干净。也是父皇善于发现人才，才能找到这样一个除了家世不出众，哪里都挑不出错的人才为官，是父皇大善。”
　　老皇帝笑的一脸自得，孩子似的晃晃小腿，点点手指说道：“你说错了一点，也许在很多人眼里，钟立家世寒酸贫瘠，妻子出身乡野爹娘目不识丁行事野蛮是他最大的可惜之处，都觉得如果他出身世家，有了更多的资源，会变得更出众，但朕觉得，这反而是他的一处可贵之处。”
　　听了这话，太子抿了抿嘴，不发一言。去年四皇子新娶的皇子妃进门后十分得宠，其家族恃宠生骄。短短半年时间拉帮结派，其族人下属贪污受贿，家眷涉及放贷，敛财数额庞大得惊人，惊动了老皇帝，大理寺、刑部、监察院在一个月的时间揪了不少小辫子和证据。
　　四皇子妃被休弃回家，整个家族该砍得砍该流放的流放。抄家砍头流放，人口庞大的一个家族就这么分崩离析，连带着四皇子也被如狼似虎的兄弟们连皮带骨吞了个干净，还得靠老皇帝大发同情心，给了个闲散郡王的位置，断了登基的路。现在除非其他皇子都没了，否则四皇子永远不会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一个百年大家族，人才众多，就因为一时贪念，成了家族被吞的导火索，连带着堂堂皇子都被连累。太子暗暗点头，这样一来，钟立反而成了最具有拉拢价值的那个人了。
　　还是父皇看人最准。
　　太子想明白了，钟立的日子顿时好过了不少。连带着接下来到八九月，钟立都是京中新晋官员中“最靓的崽儿”，没有一丝意外。
　　而正当这时，顾家二房举家进京。
　　顾宝海老两口想孙女，也想见见还没见过面的刚出世的两个大外孙。大房曾氏闹得不像话，天天跟个疯婆子似的护着老儿子，谁凑手过去就要咬谁。顾家贵是个没耐心的，烦了曾氏那套谁都对不起她的说辞，只一心带着两个大儿子，陪着新媳妇过日子。曾氏长期的恨意辱骂和村里时不时看热闹让老两口冷了心，对大房只剩下了对两个大孙子未来的关心心疼，再无其他。
　　索性顾家贵还知道当爹，刘氏不是爱发脾气使坏心眼的恶毒继母，对两个继子也是尽了自己的心力。老两口直接打了包裹去找小儿子，跟着小儿子一家子去京城找孙女去。
　　顾家兴见多识广，人脉累计的越来越庞大。靠着这批人脉，在两年的时间里把缘记名声扩到了京城贵人人群中。这次进京一个是为了看闺女女婿，看两个胖外孙，另一个也是为了在京城发展生意，把老家的店铺和土地交给信任的刘掌柜负责，在京城再置办一份家业，以后就在京城陪闺女过了。
　　嫂嫂林氏进门一年多，肚子还没动静，直到进了通州才查出一个月的身孕，喜的顾家人更加觉得自家闺女是个福娃娃，越发觉得他们来京城是来对了，没看刚靠近了他家桃桃所在地，大儿媳妇就有喜了吗！
　　顾家的生意比顾甜桃的生意铺的快多了，顾家兴在北城距离钟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三进带花园的院子，老规矩，顾宝海老两口住最里面，配给一个粗使婆子做洒扫就成。顾家兴夫妻住主院，前院是处理生意的地方，挪出两个一样大的院子分配给两个儿子住，剩下一个最漂亮的小院子留给闺女顾甜桃，也是为了告诉别人，包括钟立，他家姑娘就算是嫁出去了，也永远都是顾家人。
　　顾家兴有了钱就爱讲点排场，至少家里一定要过得舒服。前前后后买了几个小厮和丫鬟，洒扫的做饭的看门的侍弄花草的安排的应有尽有。儿媳林氏出身商户，身边有一个陪嫁的丫鬟，倒不用多安排，两个小子就没给安排丫鬟，怕犯错误，而是一人安排了一个小厮，出门在外伺候跑腿啥的，倒是减轻了家里不小的负担。
　　钟立现在只是个正七品，一年俸禄顶多二十两，加上养廉银啥的，五十两顶天，想多花钱就得自己想出路。顾甜桃最近搞了不少合作，靠着和玲珑阁那边的关系，跟京城里不少人拉上了关系，私下里还拉上了几个一样寒门出身人品拿得出手家财却并不富裕的官太太，合作开了一家平价首饰店。因为主要面对经济不算景气的寒门官员家庭和平民百姓，倒也有些客流量。加上和太子妃私下里的合作，每个月也能拿一二百两的现银，剩余大数额的都被顾甜桃买了田地，安了两个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的心。
　　随着钟立在京城名气越来越大，钟家这点家底也都被人翻了出来，都知道钟大人“吃软饭”，找了个能耐的会赚钱的媳妇，靠着媳妇赚了一笔在勋贵世家眼里不算什么，但在寒门官员眼里却不算小的家业。
　　尤其是钟立人素来和同僚只保持在君子之交的程度，不结党营私，讨好上级，除了年节礼或是必要很少往上司面前凑。在翰林院里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也从不和人一起聚会喝酒，生活平淡乏味的一如进入养老期的老头子。
　　偏偏人家受皇帝和太子重视，连带着其他皇子对钟立也愿意露出两分好脸色，这就招了嫉妒。在顾甜桃“母老虎”的名声传到京城后，钟立也就多了个“妻管严、耙耳朵”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