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星河》EvianKwok

19、长夜星河19.（完结篇）

　　长夜星河19.（完结篇）
　　林曜在璟的床边守了好多天。林蔚和方雪之一直有书信来往，她读了很多医书。事发的时候她刚好受林蔚邀请刚到达上京游玩。拔出匕首的时候是萧璟最危险的时刻。方雪之带来最好的金创药，萧璟脱离了生命危险。皇后云旗在床边守了短暂时间，就神色怪异的离开了，也许是实在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吧。林曜占据着那里，那么顺理成章，理直气壮。
　　当萧璟睁开眼睛的时候，林曜趴在床边睡着了，手还握着自己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输送给他一样。睫毛贴在眼睑，胡渣把下颌染上了一层青色，衣服好像没有换过还穿着回京复命那天的戎装，脸上的骨骼线条因为消瘦更加硬朗了。
　　时间是过去多久了，不知道，全身都僵硬到发麻。试图动一动，抽出被林曜压制的手，睫毛就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你醒了！”憔悴的脸上已是眼眶湿润了。在这张平时少有表情的脸上，很难见到这么重的情绪。平时都是一尊佛似的，此刻突然才有了人气儿。
　　“唔……”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大大的拥抱已经压制过来。
　　“咳咳咳……”初愈的身体哪里受得住。“好啦，狗崽崽。”
　　“答应我我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哪怕代价是我。”

　　云旗在自己的宫里把思绪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其实在萧璟床边看到林曜腰间那个和萧璟宝贝万分的一模一样的桂花香囊的瞬间，突然什么都通透了。
　　这么多年，一片真心，终究都是浪费。
　　起身走到书案边，草草写下了家书，命自己从西域带来的随身侍女趁夜用飞鸽送出。
　　家书末尾，只三个字。
　　杀林曜。

　　边关战事吃紧，西域不断进犯，晏朝军队节节败退，眼看好几个要塞城关失守。何畏的商队一直与西域有往来输出，大有与西域勾结之嫌。但萧璟没功夫收拾他。身上的刺伤刚愈，体力有限，但每天都感到很头痛。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叹气摇头，看着每天的奏折都没什么好消息。
　　林曜请战出征，被萧璟当即驳回。
　　早朝上，又有大臣勇气再而三进谏出让林家出征，萧璟当场怒掀奏折。奏折和纸片雪花一样的在御座前飘下，进言的大臣顿时静若寒蝉。

　　可林曜终究还是出发了。他在殿外求见皇上，萧璟不见。他身着戎装，留书一封，还是抗旨而去。

　　十五日后，传来林曜被擒。
　　萧璟去求云旗，只想留住林曜性命就好，云旗却已自己兄长生性固执，何况这上升到两国利益，自己的话是不可能打动西城的，不肯写信。萧璟一怒之下差点押了云旗作为人质，萧瑗赶来解围。终究只是将云旗软禁在宫，派军队把守围住。
　　军队将院门合上的一刻，云旗一袭桃色华服，首饰整齐，仍不失皇后仪态，坐在院中石凳上，表情淡漠，看不出情绪。
　　大门彻底合上了，关上了云旗的螓首蛾眉，关上了她的似水流年，也关上了她的年少爱慕。
　　萧瑗拿了殷俊宇出宫的令牌，赶在宵禁前逃出了宫，逃出了城。她顾不了那么多，她要去救林曜，也是救萧璟。她要拿自己做人质去换林曜。她料定西城是不会杀自己的。
　　萧瑗内心坚定，又将披风紧了紧。马车消失在了郊外小路与天际的交接线上。

　　萧璟听到噩耗的那天早晨，和8岁的那天他满皇宫找雪球的那天一样，下起了初雪。宫墙外已是烽火不断，西城的军队马上就要突破城门，入宫也是时间问题。大部分王室亲眷都收拾行李准备南下逃亡。萧璟打发了身边的宫人，自己不肯走。走吧，都走吧。自己去寻找你们的生机。宫女们已是哭成一片。探子回报林将军和公主都惨死在了军营。照理来说西城至少不会对瑗儿那么残忍。可据说是西城的部下违令杀的，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凡动一点恻隐之心，就难成大业。
　　好累，好累，好累。
　　这一生都好累，终于可以放纵自己一次。
　　慢慢闭上了眼睛。

　　萧瑗和林曜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萧璟已经自悬于殿内，和文皇后当年在相同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萧瑗当即晕了过去。

　　宫里另一角，谎报将军公主死讯的探子来领了回报，也从侧门而出亡命天涯了。何君祺也痴傻的坐在地上，手上握着皇上早就立好的遗诏，传位于自己的萧成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睁开眼睛，眼前是医院干净的纯白色，光线刺眼，耳边有生命体征监测机器滴答滴答的声音。
　　“媛媛，媛媛醒了。快叫医生。”是宋媛妈妈。
　　头好痛。自己躺了多久？三天而已。可是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过了很多年。
　　不！梦里一切都好清晰真实。这不是梦。她记得真切，萧璟温暖的笑容，林曜在阳光下毛绒绒又冰冷俊逸的侧脸，还有殷俊宇整天没头没脑憨憨的傻笑。
　　眼泪划过眼角，滴在枕头上，融进了棉布里，也是真实。

　　三天后的中午，宋媛出院了。刚好是周末，闺蜜姗姗也来帮叔叔阿姨搬东西。
　　“今天好热，买点喝的吧……”宋媛整个人怔住了，刚出医院的街口，大屏上正在播放一个绿茶饮料广告。广告里两个漂亮小偶像，青春无限的两个少年露着整齐的白牙绽放着阳光的笑容。那是她在那个“梦”里再熟悉不过的两张面孔。
　　“那是谁？”
　　“哦。你都上网的吗？今年夏天最热的顶流爱豆啊。萧璟和林曜。”
　　宋媛轻轻地笑了，可脸上却是一片湿润。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