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同人烈炎之匣》汪泷屿

13、第 13 章

　　早间新闻。
　　“今日凌晨，首尔XX精神病院发生病人自焚事件，我台记者已经抵达该病院，让我们联线现场记者。”
　　“观众好，主持人你好。现在我身边的是负责此次灭火行动的消防局金队长和XX精神病院的朴护士。那么朴护士，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自焚病人的情况吗？”
　　“尹宗佑病人在入院前，就因为寻衅挑事，将三个年轻人重伤入院，因此被判定为患有精神疾病来我院观察治疗。最近这几天他的精神状况一直在恶化，曾攻击过保安人员和当值的医生护士，主治医生说继续放任会伤及其他人，不得已我们将他关进了禁闭室，在禁闭室时，病人还袭击了我院的实习医生。”
　　“金队长，您能描述一下当时救援过程的具体情况吗？”
　　“我们接到报警后就迅速出警，禁闭室的门输入密码后却打不开，可能是大火烧坏了上锁系统，对于这点我们现在还在调查，所以我们只得先对门进行切开操作，又分了一拨人从窗户进行突破，切开防盗窗同样非常吃力，耽误了时间，打开门的时候，火势凶猛，我们进行了扑救，但自焚的病人已经没有呼吸，全身严重烧伤。禁闭室所在的建筑非常老旧，各项条件不符合防火标准，而且火情发现较晚，我们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是还是没能挽救死者。”
　　“也就是说，建筑本身的防火条件不合格，才导致悲剧无法挽回吗？”
　　“可以这样说，如果有安装防火系统的话，是有可能挽救的。”
　　“那么朴护士，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栋建筑没有安装防火系统吗？”
　　“那个。。。那个我们一直有向政府申请安装防火系统和翻新的资金，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我们院病人又多，也是没有办法。”朴护士尴尬地回答，把问题推给政/府。
　　“有没有调取监控器录像？”
　　“那一层的监控器最近正在更新系统，所以并没有录下什么。。。”
　　。。。。。。
　　结束了让人头大的采访，朴护士回到药房，继续查点药品数量。一边点着数量，一边回忆着凌晨的火灾。
　　她记得她送完药之后，就在办公室休息，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办公室的座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值班的保安说从XXX号的禁闭室窗户看到有火光闪烁，已经报警了，让她查看情况。
　　XXX号禁闭室就是关着尹宗佑的房间，她刚走到楼层的楼梯口，发现尹医生正在按着禁闭室的密码锁，她迅速跑过去，随口问道：
　　“尹医生也接到电话了？”
　　“嗯？”
　　“保安刚才打电话来说看到这里的窗户有火光。”
　　“哦哦，是的，所以我来查看一下，但是门怎么也打不开。”
　　“诶？不会吧，这是密码锁啊，输入密码应该就可以的啊。”
　　她上前试了几次，发现门的确打不开。
　　她看到尹医生用手摸了摸门，然后对她说：
　　“门已经开始热了，开门之后有火浪的话我们也会受伤，我们还是等专业的消防人员来处理吧。”
　　这时保安们赶到了，一起疏散了楼里的其他病人，之后，就是消防来救火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被惊吓到了，现在才慢慢有心思细想，她有些疑惑，尹宗佑是如何自焚的呢？哪里来的火？她想不明白。
　　而且为什么门打不开呢？那个时候的火势应该还不大吧，上锁系统那么脆弱吗？难道她看到尹医生试图开门的时候，其实是在改密码？他那时的表情的确有点奇怪。。。但是，应该也不可能吧，尹医生平时很好的一个人，而且对尹宗佑好像还很照顾的样子，既然消防都说可能是上锁系统被烧坏了。。。
　　检查完架子上的药品，她开始检查推车上的药品数量，发现少了两瓶酒精，她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是尹宗佑趁她和尹医生不注意偷了酒精？可是消防的人没有提酒精的事情啊，她是负责药品的人，如果真的有关系，她就完蛋了，她不敢再细想下去。

　　将箱子固定在后备箱里，检查了一下箱子上的换气口，徐文祖驱车离开精神病院。
　　一张脸绷的紧紧的，英俊却又可怕。
　　他很生气，是他太纵容宗佑了。
　　那栋没有防火系统的楼，密闭性极高的禁闭室，无法正常运行的监控器，这一切都是他完美计划的必要条件，只待他把箱子里的尸体放到禁闭室里，一把火烧过后，他就可以带着宗佑远走高飞，一切本应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如果不是他想抽烟，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就这么不想在他身边吗？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仪表盘的指针不断向右转移，徐文祖双眼盯着前路，泛着无尽的冷意。

　　再次醒来，一片黑暗，尹宗佑迷茫地睁着双眼。
　　自己是入了地狱吗？
　　抬手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听到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醒了。”磁质的声音响起，小小的灯被打开。
　　。。。。。。突然的明亮让尹宗佑停滞了片刻。
　　“呵，是你跟我一起下了地狱，还是我没死成？嘶。。。”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抻到了身上的烧伤，还能感到疼，看来他没死。
　　大概是死过一次的缘故，看到双手双脚被锁着铁链他也没有慌张。此时的尹宗佑突然变得坦然了，不再感到害怕，他沉默着等待徐文祖开口。
　　“怎么？不问问这是哪里吗？”
　　那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着的怒气。徐文祖努力地维持着风度，冰冷地看着毫无畏惧的宗佑。
　　“你，终于不再害怕我了，可是我要的并不是这种结果。”
　　尹宗佑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徐文祖，悠悠开口：
　　“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做好下地狱的觉悟，这里是哪里我并不在意。”
　　尹宗佑轻声回答，那份无谓让徐文祖的火气更旺。
　　“怎么办，有我在，地狱你都去不了。”
　　“我死过一次，就不怕死第二次，你拦得住我一次，拦得住我次次吗？”
　　“看来是我对亲爱的太放纵了。”
　　柔软狭窄的床突然凹陷下去，视线被结实的胸膛阻挡，遂即宗佑感到粗喘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徐文祖撑着双臂，栖身在宗佑上方，他俯视着那张清秀的脸，眉头紧皱。
　　“你如果再自杀，我就去杀了你的哥哥，去杀了你的母亲。你可以不在乎别人，难道对家人也放任不管吗？”
　　“怎样都无所谓了，死了还会管那么多吗？”既然徐文祖想要的只是尹宗佑。
　　望向徐文祖的眼中一片清明。
　　看着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开阖，徐文祖感到些许狼狈，他缓缓放松双臂的力道，隔着薄薄的被子，轻轻趴在尹宗佑的身上，将脸埋进宗佑的颈窝。
　　胸膛轻轻地起伏着，呼吸就在耳边，这个人还活着。
　　他最想要的伙伴，他最珍贵的宝物，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怀里，完全属于他。
　　“宗佑的哥哥，之前伤的很重吧。赔偿金也是苏巡警垫付的。”
　　感到身下单薄的青年瞬间僵住，徐文祖侧过脸，看着宗佑小巧的耳朵，抬起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宗佑的头发。
　　“说是无所谓，现在又是怎么了？宗佑也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你，所以算准了你死后我不会动你的家人吗？”
　　尹宗佑想要别过脸，却被徐文祖一把转到他这边。
　　“你想都不要想，你如果死了，我就送你的家人给你陪葬！”
　　近到可以看清毛孔的脸，这张脸无论第几次看，看多久，都觉得无比俊美，仿佛永远都是一副淡定十足掌控一切的样子，此刻透着一股生生的狠意。难道余下的人生都要和这个恶魔纠缠在一起吗？连死都不能吗？尹宗佑心中生出一阵悲凉与不甘。
　　他无法反抗，又无法挣脱。
　　宗佑推开趴在他身上的徐文祖，转过身，他好累，他不想看到这张脸。
　　随着身动而响起的铁链撞击的声音，像是被咏诵出的黑暗弥撒。
　　徐文祖从身后拥着颤抖着的宗佑，冰凉的手滑过清晰的下颌线，轻轻抚弄着细细颤动的喉结，若有似无的吻，擦过纤细苍白的后颈。
　　“亲爱的，逃不掉的。”
　　你是我最渴求的灵魂。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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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理解的徐文祖对尹宗佑的感情就是：那挣扎着的焦躁着的灵魂，是恶魔最垂涎的食物，既想一口吞下，又怕一口吞下后便是永恒的失去，所以只能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吞咽着口水。
应该会有番外，我想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