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管理员》拾迹

3、废材之下

　　金手指的开机屏幕从下午四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

　　谢旻誉饿得不行了，去楼下买了桶泡面蹲在走廊上一边看着九个点和敲你吗，一边吃完整桶泡面。

　　谢旻誉想，他算是将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这个小妖精上了。

　　23:59:59

　　谢旻誉迷糊的脑袋中响起一声叮咚，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响亮，他睡意瞬间消失，盯着眼前的光幕。

　　光幕上代码快速滑动，谢旻誉肉眼只能看见银白色匹练迅速扫动。

　　十秒后银白色匹练与蓝色光幕瞬间消失，一个白底黑字的方框出现。

　　“欢迎绑定天道系统。”

　　“天道系统？”谢旻誉若有所思。
　　这个系统竟然能冠以天道之名。

　　“现在进行小测试。”方框文字变化。

　　“未来某日，你飞天而走，经过一处，地面普通人向你祷告，请求你救救他们，你救还不是不救？”

　　谢旻誉心中出现答案，尚未说出口，方框文字再次变化。

　　“何为天道？”

　　谢旻誉在心中说出他认为的答案，但他发现方框文字的变化比他说出答案更快。
　　难道检测的是他第一反应的念头？

　　“通过认可。”

　　“尊敬的废材之下，您将拥有天道系统的拥有权，若您想要使用，则需要支付一只眼睛作为代价。”

　　谢旻誉双眼眯起，刚刚的测试估计是检测是否有与之匹配的心性，现在是交易，得到就要失去，这倒是公平。
　　毕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这个废材之下，却是什么意思？

　　“废材之下指资质，只有废材之下的资质方可掌握天道系统。”

　　虽然看起来是一种幸运，可谢旻誉觉得他被冒犯了。

　　既然为废材之下，若他想立身于灵气复苏的世界，就必须依靠天道系统，天道系统找上他，同样也是有它的目的，两者是相互依存的简单利益关系。
　　这很单纯。

　　金手指没人能拒绝也没人会拒绝。

　　“不会温水煮青蛙，将我的性命也算进去吧？”谢旻誉问道。
　　如果和某些平台一样，充值VIP后行使阉l割权利，再次支付后才能得到完整权利，谢旻誉得重新评估值不值得这个问题。

　　“请放心，代价支付后，系统只会抽取相应的功德抽成。”

　　功德？
　　谢旻誉信了七八分。

　　若是使用代价只是失去一只眼睛。
　　其实也不亏。

　　“我同意。”

　　谢旻誉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剧烈疼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他的眼眶之中，将他的右眼狠狠拽出。
　　一颗一半沾染血丝，一半纯白瞳孔黝黑的眼球悬浮在谢旻誉身前。

　　谢旻誉捂住右眼，血液从空洞的眼眶中渗出，顺着他的手滑落，他的手感觉到右眼是真的空了。

　　“天道系统开启。”

　　“开启扫描。”

　　一道光自谢旻誉刚被拔出的眼球中射出，光笼罩谢旻誉，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

　　“谢旻誉，是否更改名称？”

　　“否。”

　　“界面生成。”

　　谢旻誉扫了一眼界面后，捂住眼睛迅速跑出病房，脚步虚浮，呼吸浑浊粗重，满脸惊恐和疼痛扭曲在一起，刚跑出半米就踉跄一下，带了血的手扶住墙壁。

　　“护士，护士，医生……有没有人，救救我。”
　　声音中夹杂惊恐和极力控制的颤抖，划破了走廊上的宁静。

　　查房的护士听到声音第一个赶来，看见走廊上一个年轻男人捂住右眼，手背上还有暗红的血迹。

　　“先生，你怎么了？”

　　值班医生也过来了。
　　“怎么了？”

　　“我……我眼睛……”谢旻誉低声道，手在颤抖。

　　“我看看。”医生半弓身体，打开口袋中的手电，射向谢旻誉手捂的右眼。

　　谢旻誉慢慢挪开自己的手。

　　他的右眼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手电的光射进去被完全吸收，第一眼看去让人后背发寒。

　　“嘶——”

　　有胆小的人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尖叫声发出。

　　医生迅速判断：“眼球完全不在了，眼部周围神经和血管并没有受到创伤，伤口处也几乎愈合完毕，没有二次创伤。”
　　“你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到底是什么取走了你的右眼？”

　　谢旻誉重新捂住自己的眼睛，摇头，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在他眼前是一个十分简洁的界面，一个文字框才界面正上方出现。
　　[你戏可真好。]

　　[谢谢夸奖。]谢旻誉心中的感谢是发自真心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欣赏到他的演技。

　　护士小姐姐轻拍谢旻誉后背，缓解他恐惧紧张等负面情绪。

　　过了一会儿，谢旻誉才问道：“我不知道，医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还有没有救？”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会不会太浮夸了？]文字框出现。

　　“如果现在找到你的眼球，还有救。”医生说道。

　　[他在骗你。]

　　谢旻誉：[他这是稳住我。]

　　“真的吗？”谢旻誉脸上满是惊喜，瞬间又黯淡下来，甚至还有些绝望，“我，我不知道。”

　　“不着急，我们慢慢想。”护士轻声安慰。

　　“真的还有救吗？”谢旻誉再次询问，“我才读高中。”

　　“会好的。”护士说，“医生会治好你的，你以后会有一个正常的生活。”这还只是个男孩，护士心里有些不忍，不忍这么个漂亮男孩平白丢了一只眼睛。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旻誉声音带着哭意，“我当时睡着了，就觉得什么东西伸进眼睛里将我的眼睛拿走了，我就出来了……”说着他手朝后指身后的房间，他不敢朝后望，好似看一眼就能勾起他的所有恐惧。
　　“我，我哥也在里面……”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谢旻誉心中问。

　　[助你修仙。]

　　[没了？]

　　[功能需谢旻誉自行解锁。]

　　后来赶来的医生进入病房，摸了摸床上谢旻延的额头，又扒开他的眼皮，出来后对其他人摇头。

　　病床上谢旻延手握紧又松开。

　　“你哥哥没有事。”

　　谢旻誉紧绷的身体略有放松，可右眼的疼痛让他再次陷入恐慌，他彻底迷茫了：“我是不是，没有救了？”

　　“我们会想办法的，先做简单的清理和包扎。”

　　在医生的示意下，护士小姐姐搀扶着谢旻誉去了眼科。
　　一路上，护士小姐姐都很温柔的安抚谢旻誉的情绪。

　　眼科诊室中，已经有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医生等着了。

　　谢旻誉坐到医生前，任由医生处理他的眼眶。

　　他闷不做声的样子，让护士小姐姐更加心疼了。

　　谢旻誉眼睛迷离，其实正在研究天道系统的面板。

　　面板简洁，非常直观。

　　全球修仙人数：69203（觉醒人数：58264↑）
　　现修仙最高修为：一级（可对等级命名进行更改）
　　已开启秘境个数：0
　　天劫管理处，此项暂为灰色。
　　门派等级管理处，意识点进去后是一片空白。

　　最下面是他的简单面板。

　　姓名：谢旻誉
　　性别：男
　　年龄：十七
　　资质：废柴之下
　　已获得功德：6
　　修为：0级（6/100）

　　[一万的修仙人数，我才得一点功德？]

　　[有就不错。]

　　系统这话说的不假，谢旻誉没继续深究。

　　[修为究竟如何分级的？]谢旻誉视线落在修为上。

　　系统立刻弹出一个大方框对谢旻誉的提问进行回答。

　　[0级：有灵根尚未激活或身体改造中的普通人；1级：激活灵根或灵气纳入体内；2级：身体已经打磨为最适合容纳灵气的容器，可初步使用灵气；3级：体内灵气充盈为雾；4级：灵气化滴成河成海；5级：灵气化丹；6级：初步运用神识；7级以上待谢旻誉达到3级后可解锁解析。]

　　[是否对修为划分名称进行更改？]

　　谢旻誉没搭理这个。

　　“好了，一周内都不要触碰水，每天记得换药。”

　　谢旻誉瞳孔重新聚焦看向说话的医生。

　　他突然发现右眼眼眶中出现另外一个简洁面板。

　　姓名：梁高德
　　性别：男
　　年龄：42
　　职业：眼科医生
　　修为：0级（尚未觉醒）
　　属性：未定
　　潜力值：3（不建议培养）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吗？]

　　“你还有觉得不舒服吗？”梁高德问道。

　　谢旻誉摇头，扯出一抹笑容：“谢谢，医生。”
　　他手搭在右眼的纱布上。
　　失魂落魄。

　　“有什么发现没？”
　　两个穿着劲服的男人站在谢旻延的病房中，拿着一块石头四处搜寻，石头在靠近谢旻延时中间发出一道火光，在火光中有一丝深蓝色细线划过，两人并没有发现。

　　“这人是自然系火属性，还在觉醒过程中，并不会夺人眼球。”

　　“整个病房只有病床和椅子上有灵力的波动，难道那个东西已经逃走了？可是窗边并没有灵力残留。”

　　“你说，男孩的右眼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让人夺走？”男人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更怀疑那男孩是觉醒者。”
　　“眼睛是生灵最为神秘的器官之一。”

　　“医生说，男孩并没有发烧，不过昨天摔在地上晕了过去才进来的，或者说是睡眠不足，直接睡过去了。”

　　“我们没遇上这样的觉醒情况，不代表会没有。说不定男孩的眼球消失就是觉醒的代价。”

　　“嘶——那也太残忍了。”男人见过谢旻誉空洞的眼眶，很可怕。

　　两人又去了眼科，碰到将谢旻誉送进病房的护士，护士说谢旻誉刚睡过去，两人进了病房，将石头放在谢旻誉身边，石头发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

　　谢旻誉呼吸平稳，一点也没有因为两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感到紧张，外人看来他正处于熟睡中，其实他正和天道系统杠天。

　　[你是有情绪的智能系统吗？]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天道系统。]

　　[可是你昨天还对我说了敲你吗。]

　　[哦，昨天开机前曾经被敲乱码过一段时间。]

　　两个男人在确定一些事情后离开了。

　　谢旻誉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丝丝困意袭来：[你们系统睡觉吗？]

　　[待机算的话。]

　　[挺好的，我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