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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死亡す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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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了丹尼尔的医疗室，脱离了麻醉作用减弱的痛苦之后，轰灯矢忽然发现他的人生还可以更悲惨一点。
【身份不存在。】
【不可购买。】
“你的身份被冻结了欸，”札克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要不要上网查查看你的户籍？”
白发的少年看着屏幕上这两行字。他盯了有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好。”
他点开身份查询的网页之后，输入轰灯矢自己的名字，得到了一个他其实应该已经猜到只是不愿意承认的结果。
【死亡する】
（已死亡。）
真是可悲啊……他自己。轰灯矢面无表情地想着。
明明他还没有决定放弃这个名字，他只是一时兴起离开了那个家，想要逃离那个噩梦，却不曾想过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父亲来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怎么说呢……那种想吼也吼不出来，想说也说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的……痛。
轰灯矢仿佛窒息了一般。他溺于这片海。
他以前是那么那么地崇拜着那个男人，甚至会为他在轰夏雄面前开脱。
但是轰灯矢如今仔细想一想，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那个男人所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也是，这世间的人本来就是如此，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轰炎司可以一边不负安德瓦的赫赫威名，为民众付出努力和汗水，一边又可以毫不在乎毫无愧疚地肆意伤害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一切都得给他的目标让路。
轰灯矢也明白为什么轰夏雄和轰灯路对轰炎司的期待都比他要少得多。他们不曾期望过，不曾体会过父亲对他们的温情和期待，所以也就不会有如轰灯矢一般的落差感，也就不会失望。
轰灯路就比轰夏雄要更冷淡一些，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父亲很少看我们，轰灯矢最小的这个妹妹似乎不是那么地在意他们的父亲，灯路更喜欢粘着他一起去玩，小小的白团子总是挂着软乎乎的笑容，很少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
只有那一次的时候，她因为轰炎司变了脸色。
娇小的身躯抱着刚因为阻拦了轰焦冻超负荷的训练而被打到一旁的轰冷，那个瞬间——轰灯矢有看到，白发的女孩神情冷得像块冰，那双蓝眼睛里有火光在闪烁。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凭什么打妈妈！！】
丝毫不畏惧轰炎司的白发女孩用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斥责的语气大叫道。
轰灯矢看到了。
他看到轰焦冻望着轰灯路的眼神亮了起来。
而轰灯矢只是沉默。
〔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失败品不要来干扰焦冻的训练！〕
红发男人毫不犹豫出口的话语让轰灯矢的心抽痛了一下。
【那你也不能打妈妈！】
话语没有阻止轰炎司的怒火，但是火焰阻止了这一点——轰灯路手上下意识地燃起的赤色夹杂了隐隐约约蓝色的火焰让男人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可以更高温度……的火焰吗。〕
这次，轰灯矢不再犹豫，他跑到了女孩和红发男人的中间，打断了轰炎司的意图——他当然知道轰炎司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我是火焰个性，你训练我就可以了，毘奈还小，她承受不住你的训练的。］
这次的训练结束之后，轰灯矢就和轰焦冻一样被隔离了。他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弟妹时，只看到了轰灯路红红的眼圈和轰冬美和轰夏雄担忧的神情。
没关系，没关系……他可以的，他可以的。
“轰灯矢已经死了，”他的神情漠然，语调一如既往平缓地对札克，也是对他自己说道：“活下来的就只好是荼毘了。”
对于他来说，其实火葬也不错。
“荼毘吗，挺好念的，名字不错。”札克事不关己地随意评价了一句。
如今的他，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就这样吧。
他叹息的声音像是一阵飘起的轻烟，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还要和我一起吗？”
“如果可以的话。”荼毘很淡定。
“无所谓，”札克耸肩，“你OK就行。”
“嗯。”
“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
“我们没钱。”札克耸肩，不然他也就不会好意提醒轰灯矢赶紧离开诊所了。
札克找丹尼尔治疗轰灯矢的时候完全就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唔……那我们上网接委托吧，你有什么要求吗？”荼毘开始敲打键盘，并且庆幸自己当时有跟松田千寻学一些操作技术和黑客常识，虽然是违法的，不过他也不在意这点就是了。
“能让我杀得尽兴就行。”札克咧嘴笑了笑。
“OK。”
而另一边同样舍弃了自己以前名字的少年则是在安安静静地翻看着书籍，并且不需要为了金钱发愁。
他和轰灯矢最大的不同就是死柄木弔对于以前的名字只有一点点的惋惜，他对自己被迫放弃志村转弧这个名字并不遗憾，也不留恋。
无个性的志村转弧太过于弱小，虽然温柔善良有理想，却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来守护自己的幸福。
组织其他无个性的孩子们一起玩并受到他们的崇拜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在个性的驱使之下自己毁了那一切。
而他——恢复了沙惨祸记忆的死柄木弔既可以说是志村转弧也可以说不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
他依旧喜欢花鸟，喜欢童话，但是他不再去相信那些童话故事里面所塑造的美好。他会用自己的双手去重建那些美好。
沙惨祸有着他所没有经历，也有着他所没有的觉悟。
“弔，你喜欢这本书？”ALL FOR ONE走过来，不知道在少年身边站了多久之后开口说道。
“老师……”他抬头，“还好，其实也不喜欢《白夜行》，它太厚了，但是因为很喜欢其中的一句话，所以也就算得上是喜欢了。”
“真是任性啊，”ALL FOR ONE低声笑了笑，没有任何斥责的意味，相反，纵容的态度要更多一些，“那你喜欢哪句话呢？”
“这句。”死柄木弔伸出手指指向一段话。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哈哈哈，就是这样，弔，你不必羡慕白天，黑夜也同样美妙，”ALL FOR ONE拍了拍死柄木弔的肩膀，嘴角噙着笑容，好像一位父亲在鼓励自己的儿子一般，“你是我的继承人，也将会是下一个我。整个黑夜都将会由你来支配。”
志村转弧……死柄木弔，他会成为下一个ALL FOR ONE。这一点，这个一统黑暗世界的帝王一点都不怀疑。
“是，老师。”死柄木弔做出了回答。
虽然他和ALL FOR ONE所理解的并不是一个意思。但是他也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释。
他没有太阳。但死柄木弔的天空并不会昏暗，因为他有他的月亮。
“今天还有什么打算吗，弔？”ALL FOR ONE语气温和地问道。
“不知道呢，老师。”
“来看看演出吧，你说不定会喜欢。”
“好啊，老师，是什么样的演出呢？”死柄木弔乖乖地跟在ALL FOR ONE的身后，望着黑衣男人的衣摆，长长的刘海掩住了红色的眼眸。
“处理叛徒的演出。”
“叛徒？怎么会有人想背叛老师？”死柄木弔有些不解。哪怕他和毁了沙惨祸所在世界的ALL FOR ONE有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能力和残忍果决。ALL FOR ONE是黑暗帝王，这点毋庸置疑。
在死柄木弔看来，背叛ALL FOR ONE的人就和当初觉得自己能够算计成功辉夜的人一样不可思议。他们愚蠢，又可笑。
“呵，英雄总是会许诺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给他们，总有人会被那些不存在的虚妄蛊惑。”
“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希望。”
“希望？那不是画饼充饥吗？”死柄木弔惊讶地说道。辉夜的演讲他以前也听过，但是他都是走形式走过场，左耳进右耳出。
在沙惨祸看来，那只是挂在面前的胡萝卜，你向前走，它就在你面前晃着，你却永远也吃不到。
希望和理想也有些像奢侈品，有的时候卖不动了，推销不出去了就换一个包装，换一套说辞，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顾客——民众们照样买账。
——不过沙惨祸也知道辉夜不是很赞同他的这种想法。但是他的月亮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只会让沙惨祸在因理想而加入自治维安队的信徒面前闭嘴。
“哈哈哈……对，你说的没错，弔。”ALL FOR ONE笑出了声。也许一开始他选择死柄木弔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个性，但是就像这样，随着逐渐的接触，ALL FOR ONE越来越钟意死柄木弔——他简直是天生的黑暗，携带着扭曲来到这世间的人。
“来吧，弔，和我一起来看看这场演出，说不定还可以钓出来一些小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