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系统）上》离野古道

12、第12章 秘密02

　　自山腰下山后，大家伙儿各回各家，燕红和石头扛着狗獾的皮毛，背着筐篓来到黑二家，屋里已经亮起了豆大的油灯，微微晕黄色的光芒让人心里暖洋洋的。石头把皮毛放在库房，对红儿笑笑说，“我先回家了，皮子放着，我明儿来硝制它，你晚上就别弄了，黑天累眼睛。”

　　红儿点点头，“辛苦你了，石头哥哥，你快回吧，把野物带回去，让三叔、三婶也尝尝荤腥。”

　　”嗯，我走了”。看石头走远了，红儿也进了屋子里。“黑二叔，我回来了，我今天猎到了一只狗獾，皮毛都是完整的呢。”红儿声音雀跃的说着。屋里没有声音，咦？黑二叔没在家吗？灯还亮着呢！八仙桌上摆放着三个小菜，两副碗筷和酒杯，还有一壶酒，饭菜都还没动过，拿碗扣起来了，酒杯也没有喝过的痕迹。人呢？燕红四处打量着，里外都看过，也没找到人。

　　黑二叔去我家了？这么想着，燕红也没在意，溜溜哒哒的又回到自己家，燕红该学的技巧都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练，因她天生神力，对外家功夫比较感兴趣，虽然外家功夫常说的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那都有很夸张的成分，她练的外家功夫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比常人抗打击能力更强些。最近更是赶上黑二叔要过生日，她就经常往黑二家去。

　　既然二叔不在家，他就先回家吧，黑二那么大的本事，也出不了事。家里的门四敞大开的，她喊了两声，爹？爹，我回来了。没有人应答，爹也没在家？真是怪了。

　　因梅姨是女的，平时她们三个人基本都在燕大家或者黑二叔家聚会，轻易不会去梅姨家，今天怎么都没人呢？家里没开火，她自己在厨房熟练的生火做饭，饭菜都做好了，爹也没回来。期间她又去黑二叔家看了看，一样都没人。月亮已经升上中天，估计快8点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拿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梅姨家，梅姨，梅姨，我是红儿，你在家吗？

　　梅姨家也没人，门是锁着的，院子里也都一如既往的整洁、利落，说明她出门的时候是有计划的。不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这几年来，从来没有过三个人同时不再家的情况，总是会留一个人在家照顾自己的，或者真的外出也会留下字条。燕红心里有种忐忑的不安感，既然梅姨家也没人，自己还是去黑二叔家守着，看桌子上的饭菜和酒杯，他离开应该是临时性质的，最有可能先回家的就是他了。

　　红儿就这样等啊，等啊，等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等到胳膊发麻，天光泛白，鸡鸣狗叫声陆续响起，人也没回来。

　　红儿又回到自己家，还是昨晚她离开时候的样子，爹也不在家，她又往梅姨家跑了一趟。咦，梅姨回来了，院子的门是打开的，她往屋里跑了几步，下意识的用上精神力，却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心下一惊就停住了脚步。是梅姨在哭，自她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梅姨哭，甚至连想都没敢想过，梅姨居然会哭，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没等抬脚继续往前走呢，就听到他爹的燕大的声音了，很难形容那种语气，带着小心翼翼与无奈和隐忍，似乎还有一丝委屈，“你别哭了，这让人听见多不好啊。我们昨天都一夜未归，红儿肯定会来寻找我们的。快别哭了。”燕红的心里有一丝古怪，他爹真是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情商”还是负值。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让人更想哭了怎么办。翻来覆去的就是你别哭了，倒是劝劝啊，真替他着急。

　　像是验证红儿的想法一样，燕大的话音一落，梅姨的哭声似乎有拔高的趋势。还断断续续的说，“你走你的吧，我哭我的，和你没关系，别让人误会你，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会去黑大个儿说的。”红儿一听这话，都能想象到燕大抓耳挠腮的在屋里转圈圈的样子，肯定是想解释又不知道说啥。

　　燕大自己也是一副懊恼的样子，自己明明想表达的是关心她、心疼她，怕她哭坏了身体，怎么一说出来就是一副撇清干系的意思呢。真是头疼，他宁愿去和虎豹搏斗，都不愿意哄脾气上来的女人。

　　听梅姨的意思，还和黑二叔有关系？这能是什么事呢？燕红心里对她们三个的关系是有猜测的，男女之间总归离不开“我喜欢你，你喜欢她”的三角关系。这三个年过半百的人，这么多年都是单身，谁都不成亲，自己年幼的时候是怕她们三人的关系出现变化的，那意味着自己的生活环境会有变化。可是现在自己长大了，又有了前世的部分记忆，当然希望她们三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非像现在这样纠结着。不过长辈的事情，自己一个小孩，也没立场去说什么，甚至她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都不是太明白，除了静静的看着，别无他法可想。

　　燕红不忍心他爹在那尴尬的转圈圈，就特意放重了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故意放慢语速，高声叫到：“梅姨，你在家吗？知道我爹和二叔都去哪里吗？我昨天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人，真是让人操心，都不给我留个便条告诉人家一声。”

　　她得留给梅姨和她爹一定缓冲时间，所以还慢吞吞的走到厨房，一边找一边接着问，“梅姨，早上有吃得吗？昨天光顾着找你们了，吃那点粥早就消化了。”

　　就这样燕红给他们留足了时间，等到听见了梅姨回答声才长出了口气。在家呢，小丫头自己不会做饭啊，万一有一天我们几个老的没了，你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声音中带着些微的沙哑，除了眼睛有些红以外，看不出几分钟前还在哭泣的样子。

　　梅姨自己从房间中走出来，去厨房烧火，开始做饭，一边数落着她是大姑娘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把家务活和女红都捡起来，省的以后不会过日子。就这样东拉西扯的把话题引开了，一直到吃过早饭，被留了无数的女红作业，出了梅姨的院子后，燕红才醒过神来，这是为了让自己无心打探他们的事情，强行留作业啊。哎，最讨厌缝缝补补的女工活了。

　　回到家，看到燕大正在劈柴，既然爹没在自己面前现身，自己就装不知道她和梅姨的事情吧，以他们的耳力本应发现自己的，估计是心神都放在哄梅姨上了，自己用的又是精神力，离屋子比较远，所以他们才没发现。

　　在梅姨家没打探出什么，见到燕大，她又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昨天晚上他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大板着一张脸，说昨天上山布置陷阱去了，又问她昨天狩猎的成果，检查了一下功课，发现每天应该练的大字没完成，被罚抄三字经10遍，装订后还可以给村里的小孩子启蒙用。最后还教了她一套合击阵法，除了收获满满的作业，燕红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爹和梅姨怎么都是一个套路，这么多的功课，什么时候能完成呀。燕红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看来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从黑二叔身上下手了。再有一个月就是二叔生日，自己陪他喝几杯，就不信这个邪啦，就冲这些作业，自己也一定要弄明白他们之间的秘密。

　　黑二叔是三天后才回来的，忙着各种功课的燕红，在院子见到黑二的时候激动的不得了，“二叔，你上哪去啦，我爹和梅姨给我留了一堆的作业，可累死我了，你看看，我瘦了没有，都没人心疼我了。”她一个健步冲上去，挂在黑二的身上不下来。还是燕大看不过去，呵斥她，大姑娘了，像什么话，赶紧下来。

　　燕红这才不情不愿的从黑二身上下来，走到一边去了。

　　“回来了”，燕大冲黑二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脸上忐忑和紧张一闪而过。二叔也笑着说：“回来了，我想明白了，自然就要回来的。”笑容中还带着释然。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爹居然笑了，我的天，好几天没看见他笑了，二叔不在的这几天家里气压很低，看见院子里有山高的木柴没，估计二叔再不回来，山都得让燕大砍平喽。
　　燕大对黑二说:“晚上在我这儿喝两杯？

　　黑二答：“好，今晚不醉不归。我去镇上给玉梅带了点绣线，先给她捎过去，晚上在过来。

　　燕大看着二叔出门的背影，一脸的轻松，接着对自己交代：“红儿，一会儿我去查查昨天的陷阱，看看有没有猎物。你把今天功课做完，再去镇上买点麦家酒坊的酒和下酒菜，晚上我和你二叔喝两盅。”说完转身背着背篓出门去了。

　　夜幕降临了，燕大把燕红打发去了玉梅家，准备和黑二在家喝酒谈心。

　　燕红来到玉梅家，两个人整晚都是心神恍惚的，一个是好奇，迫切的想知道长辈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个呢是一种带着怅然和彷徨的失落，应该是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又难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夜色日渐深沉了，玉梅在院子离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门走出去，她见燕红也没睡，就嘱咐她去看看燕大和黑二的酒席散了没有。

　　听了这话，燕红心中暗喜，她正想找个理由去看看呢，答应了一声出门往家走去。她一路疾驰，没几分中就到了院子口，侧耳听了一下，屋里没人说话，不自觉的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屋内俩人一坐，一站，都没出声，却默默的喝酒，喝完一碗又一碗，没有丝毫停歇，偶尔互相举杯碰撞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喝自己的，地上摆了几个酒坛了，微风吹过，满园的酒香。

　　红儿跳到院外的大桑树上，远远的用精神力扫视着，这样打探长辈的事情不太好，可是燕红实在太好奇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俩人又默默的喝了几碗，黑二先开口说话。

　　“大哥，我们认识多久了，快30年了吧!
　　“是啊，快30年了，岁月催人老，第一次见面你就救了我和玉梅，那时候你还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大哥，你怪我吗？”

　　“说的什么怪话，我们兄弟一向互相扶持，这些年跌跌撞撞的，没有你们，我肯定熬不下来？”

　　“我那天说话没过脑子，大哥你别怪我，这次的事虽然我做的莽撞，可是我不后悔。我们都不年轻了，说不定那天就走了，这些话我憋在心里也快20年了。总归想说又不敢说，那天就这么突然对着玉梅说了出来，我自己都挺惊讶的，虽然结果我也预料到了………。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前半生受困于家族恩德、长辈教诲、兄弟情义，这些像恩德、情谊就像是枷锁一层一层的捆缚着我们的身心，让我们时刻活在愧疚和悔恨中。快20年了，该守的，该承担的，该偿还的也够了，随自己的心意不好吗？

　　大哥，你和玉梅有情义，为什么就非要守着誓言终身不娶呢。我眼看着你们这么蹉跎岁月，心里就像刀割。

　　其实我没想要和玉梅怎么样，看你们不上不下的，我不忍心她一个女人就这么熬着。我想对她好，想照顾她，想让她也有一个家。

　　可是她心里放不下你，其实我不在乎，你说我们三个人相守了将近30年，我要是真的在乎这些，我早就离开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我只是想临老了互相有个伴，你们要是真的能在一起，我也认了，我也可以收个养子，或者也找个婆娘过过有家的日子。

　　可是你困守于自己的誓言，不肯娶她，我就想把心里的话告诉她，她还有我，我可以娶她的。

　　她不肯，还说我喝多了胡言乱语，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我那天说你的话，有一部份是气话，我个大男人，心里珍重喜欢的女人整个心都在你身上，你明明能给她幸福的，却非要她这么不上不下的苦熬着。

　　不管你有多少正当理由，你没把她放在第一位，没让她开心，就是你不对。我一时气愤就说了那些话，你别真生我气，我我也我。黑二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要表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