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恶夫》一块毛豆腐

22、第 22 章

　　林不染瞪圆了杏眼：“都碎了，怎么办？”

　　苏熹讥笑道：“王当家，你说呢？”

　　王六指轻拍手上沾染的粉末，挑了挑眉：“天意如此，王某愿意奉上一万两白银，就此打住。”

　　赌坊众人啧啧称奇，心狠手辣的王六指竟然肯低头，看来眼前这两个“冤大头”大有来路啊！

　　“钱，爷有的是。”苏熹环顾四周，淡淡道，“就是想跟你要个小娘子。”

　　王六指蹙了一下眉，紧抿嘴，心中猛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见他发怔，王麻子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我这里没什么小娘子。”

　　苏熹道：“我曾听闻顺风赌坊的当家是个痴情种，隔三差五下金陵会佳人，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再会时，佳人已成他人妾室，即便如此，王当家还是愿意倾尽全力相助，果真有情有义啊！”

　　“是你。”那日路过闫楼，王六指见过苏熹一面，难怪今日觉得觉得如此眼熟。

　　肩膀上那只灰鹦鹉不安分起来，滴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押宝桌上的银两。

　　苏熹安抚地抚了抚它的羽毛，瞟了眼王六指：“只要你交出人，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究。”

　　话中暗含的意思王六指琢磨出来，他认定胡灵儿和自己有关系，可惜……

　　不过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即便得罪苏熹。

　　“您说笑了，我赌坊里没这个人。”

　　“既然你不愿意乖乖交出来，那我们就按你的规矩来，单双宝，彩头就是小娘子。”赌坊众人哄堂大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林不染仔细打量苏熹，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亦或许不在乎。

　　赌坊规矩，一切皆可赌，王六指更是以什么局都敢接而立足，他如果还想要吃赌坊这碗饭，那就必须赌。

　　他点头，沉声道：“好，我赌。”

　　一群人换到另外一张桌子上面，桌面上放着一口大碗，里面装满了红豆，庄家随意抓一把，五个一数，一三为单，二四是双，倍数按照点数算。

　　林不染让苏熹好好考虑，他应下，转头就丢在了四点上，看起来十分随意，其他赌客也看出两人大有来头，跟着投注。

　　她皱眉，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王当家，我儿子和儿媳妇不会赌，还是我来吧！”

　　回头看见身着素色褙子的婆婆，林不染一点都不惊讶，她记得早些年扬州城里有场十分轰动的马吊赌局。

　　四人打马吊，彩头不是银子，而是一船船的粮食，一天一夜分出胜负，徐夫人和王六指各自得了十船粮食。

　　苏熹打断了她的回忆，沉声道：“娘，你来迟了。”

　　徐夫人撇撇嘴，不搭理儿子，而是拉着林不染轻声道：“儿媳妇，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林不染点点头，反握住徐夫人的人：“婆婆，我相信您。”

　　当年马吊和局后，王六指不服气，四处寻徐夫人想再比一次，但她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谁能想到几年后会再次见面，更让人他吃惊的是徐夫人竟然是苏熹的娘亲。

　　母子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可是一想到胡灵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模糊，他咬咬牙：“好，赌就赌。”

　　话音刚落，他伸手去抓红豆，却被徐夫人制止了，她让周嬷嬷取来柜台上装满瓜子的碟子。

　　王六指挑眉：“您这是？”

　　“我家这只鹦鹉平日里就爱磕瓜子，不如你我各出一人，看着鹦鹉叼瓜子，其他人都出去，等鹦鹉叼好瓜子后，用碗扣好，咱们押宝，如何？”徐夫人摊开手，灰鹦鹉扑棱翅膀飞了过来，稳稳当当落在她手上。

　　动物坐庄，闻所未闻，赌客们来了兴致，大声附和。

　　王六指脸色愈发难看，他能赢一是因为这右手天生感知能力强，看似随手一抓，却能抓出想要的数字；更重要的是这些红豆都是千挑万选，每一颗的重量都一样。

　　他想要拒绝，可惜没借口，留下王麻子，嘱咐了几句，领头出去了，出人意料的是徐夫人留了林不染。

　　偌大的赌坊，林不染和王麻子大眼瞪小眼，防止对方作弊，桌上灰鹦鹉慢悠悠往碗里叼瓜子。

　　不知过了多久，灰鹦鹉停了下来，一共三十八颗，五颗一数，剩下三颗，单。

　　等所有人进来，王麻子冲王六指眨了三下眼睛，林不染刚箱提醒徐夫人，王六指就在三点下了注，完了，都怪自己。

　　正当她懊恼不已时，耳畔传来男人沙哑中带着戏谑的笑声：“娘肯定赢，你不用担心，倒是娘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想想要如何报答她。”

　　报答，林不染还真没想过，她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婆婆喜欢什么？”

　　“娘想报大孙子。”还没等林不染回过神，耳聪的徐夫人连声附和，惹得她闹了个大红脸。

　　又恶心人，王麻子不耐烦地催了声：“还下不下。”

　　徐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拍了拍苏熹的肩膀：“我儿子近来愈发懂事了，既然他说要下四点，那就四点。”

　　一听这话，林不染急了，刚想劝，王麻子手更快，揭开了盖，倒出了一小堆瓜子，灰鹦鹉兴奋的冲了过去，扒拉了几下，最后被苏熹捉了回来，还在他手里不安分的蹦跶。

　　王麻子拿起竹条，众人屏气凝神，五个一数，数到第五下时，口中默念着：“一、二、三、四。”

　　他揉了揉眼睛，又数了一遍，还是四颗，满脸震惊：“明明是三颗，为何会这样？”

　　吃惊的还有王六指，王麻子绝对不会背叛他，唯一有可能的……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只正津津有味磕瓜子的灰鹦鹉身上，是它，绝对是它。

　　“你输了，快点放人吧！”苏熹一把抓住林不染的手，高高举起，“我们回府后有正事要办，别耽搁了。”

　　赌坊内的笑声掀翻屋顶，初夏的热浪烫得林不染的心更是发热，热气传来四肢百骸，她慌忙低下头，不敢看身边那道火辣的视线。

　　徐夫人满脸欣慰，儿子好歹还有点用处。

　　怀疑归怀疑，王六指没证据，不得不放了赵婆子的闺女刘三娘。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苏熹安置好一切后回了东院，红烛下，林不染正一脸忐忑剪烛花，见他来了，忙丢了金剪子，躲在烛台后面，警惕地看着他。

　　苏熹笑着摇摇头：“我还没下作到逼迫一个受伤的女人。”

　　林不染松了口气，往前挪了几步，灰鹦鹉“蹭”得一下飞了进来，落在桌上，欢快蹦跶起来：“儿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加把劲啊！”

　　如果只是听着，旁人还以为是老夫人来了，灰鹦鹉越说越起劲，羞得林不染转身就往里屋跑，没留神，被花几绊了一下，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一刹那，馥郁的沉香将她紧紧包裹住，她看了眼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苏熹：“你想做什么？”

　　阴影落下，樱唇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林不染睁大眼盯着头顶那个得意的男人，耳畔传来一道暗哑声：“这是救你的报酬。”

　　心被撩拨得早已经不受控制，即便被姚琛伤得那般重，林不染还再试一次，她沉声道：“你先松开，咱们好好谈谈。”

　　看她神情严肃，苏熹忙松手，拉开圆凳，扶她坐下，忐忑地看着她。

　　林不染清了清嗓子，道：“苏熹，我不大度，也不贤惠，不接受我男人一直念着其他女人，更不会替他张罗妾室。”

　　苏熹笑道：“正好，我心眼也小，只能容下夫人一个。”

　　有了他的承诺，林不染长长松了口气，看苏熹得意的模样，又警告道：“日后你胆敢勾搭其他女人，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悉听尊便。”俩人相识时日尚短，且大多数都是吵吵闹闹，当苏熹发觉他一想到这悍妇就不自觉发笑时，这一世他就认定了这女人。

　　“嘎巴”“嘎巴”清脆的磕瓜子声破坏了甜腻的氛围。

　　林不染瞅了眼乐呵呵磕瓜子的灰鹦鹉，忍不住问：“赌坊之时我分明数了是三十八磕，为何最后会多出一颗。”

　　苏熹笑了笑，冲灰鹦鹉喊道：“发财，我要四颗瓜子。”

　　听到声音，灰鹦鹉忙屁颠颠叼了一颗丢在他手里，直到他手里有了四颗，灰鹦鹉就不再继续叼了。

　　“发财识数？”林不染看到苏熹点头时，顿觉世间之大，沉思片刻，她又问，“即便如此，当时的的确确是三十七颗啊！”

　　不等苏熹回答，灰鹦鹉用小脑袋亲昵地蹭了一下他的手掌，离开时，赫然成了五颗。

　　林不染惊住了，她不禁感叹：“我当发财是个只会吃的丑东西，谁能想到它竟然还会出老千。”

　　苏熹笑道：“当年娘为了不影响我的仕途，不做生意，也不再出入赌坊，平日拉着府里下人玩上几把，赢了他们不少银子，渐渐得下人也不和她赌了。无奈之下，娘只好拉着发财玩，耳濡目染，这小东西还真学了不少。”

　　原来如此，林不染看发财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像看见一堆金灿灿的金子。

　　苏熹笑着摇摇头，他果真是娶了个不一般的小娘子，又厉害，又如此爱钱财，可不知怎的，越看越喜欢，尤其是那财迷的小样子，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