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不配有爱情》龙头铡

35、阴差阳错·其五

　　这种熟悉感并不如何强烈，但颇有些延绵不绝的味道。
　　玛菲亚想了想，似乎也不必刻意去规避它——斯夸罗走之前都说了嘛，想到什么先记下来，就当丰富情报储备了。
　　于是她取了张纸摊平，拿好笔，放空思绪后，嘴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
　　“卫宫切嗣，卫宫切嗣……”
　　念的是特别标准的中文普通话。
　　等入神了，思绪就自然的清晰起来，笔尖一动，在纸上写出一排方方正正的简体中文。
　　结果不太对——
　　她写【魔术师杀手】的时候，其实还挺顺溜，但【卫宫】这俩字一完，就在【切】字上打了个磕巴。
　　玛菲亚的入神模式瞬间被打断，眼睛不怎么高兴的眯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这新写的名字就很别扭。
　　她一别扭，手下就不自觉的划拉了起来，最后生生把【切】和【嗣】的左半边都涂黑了，一顺手，写了个【卫宫士郎】出来。
　　话说卫宫士郎又是谁？
　　都姓卫宫的话，是他爸，还是他儿子？
　　想到这里，玛菲亚脑内突然画面一闪，冒出来的似乎是个视频剪辑片段：
　　木质的回廊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红头发的是小男孩，黑头发的是个中年男子。
　　于是她心领神会，低头一看通缉令：卫宫切嗣是黑头发。
　　很好，是儿子。
　　“但是我知道这人有个儿子……有什么用呢？”
　　虽然卫宫切嗣的通缉令就在这儿，但按照资料里最后一次更新他情报的截止时间来看，这个男的都人间蒸发大半年了。
　　——按杀手接单的一般频率来看，失踪这么久的严重程度，跟金盆洗手后原地丧命，其实也差不了仿佛。
　　也不对。
　　玛菲亚笔尖一顿，又细想了下：卫宫切嗣的通缉令会被放在最后面，正是因为失踪太久，国际（黑）社会按照惯例，推测他是在哪无声无息的死了。
　　这种情况下，这个人确实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但白川玛菲亚知道他没死啊！
　　他还能整出那么大个儿子呢，怎么可能现在就死？
　　卫宫切嗣本身是个专门针对魔术师的赏金猎人，但因为行事作风的问题，树敌同样不少。
　　他这个通缉令，其实是个私人性质的悬赏令：
　　由一群想让他死的人共同出资进行发布，赏金栏也在不断加码——
　　就玛菲亚现在看到的条目而言，卫宫切嗣完整的人头，可以在七个不同的家族和组织里，换取包括巨额外币在内的11种珍惜物品。
　　其中某个魔术师家族貌似被他狙死了天赋最好的小儿子，肉眼可见的正在怒火上头中。
　　他们还特别注明了一条，说如果能用同样的方式弄死卫宫切嗣（就是远程狙|击，还必须狙头），那么在原本说好的报酬之外，他们还可以额外满足对方一个要求。
　　讲道理玛菲亚瞬间心动了。
　　——我的妈杀个人好赚啊，这男的整个儿一行走的摇钱树嘛！
　　但他现在失踪了。
　　玛菲亚心知她绝对不是第一个对悬赏金额动心的人，但卫宫切嗣能一直好好的活到现在，就证明了他应该很不好杀。
　　不是特别能打，就是特别能苟。
　　一个能打又能苟的男的突然失踪，你又知道他不是和外人猜测的一样暴毙了，那结论就只剩下一个：
　　他有阴谋。
　　而在被巨额悬赏的情况下，不说百分之八十了，最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赏金猎人，会分出一份心思关注着这么个人。
　　那些人可能杀不了他，但偶尔发生个遭遇战什么的，往上一报，也能更新一下相关信息，让其他同僚，知道知道这摇钱树最近在哪儿出没过。
　　但我们前面几行已经写过了——卫宫切嗣的相关情报，已经大半年没有更新过了。
　　也就是说：“他加入了某个隐秘的组织，还是找个厉害的合作伙伴？”
　　能保证他大半年都无声无息的话，应该还是个挺厉害的组织吧？
　　所以这可能还是个大阴谋！
　　玛菲亚这一瞬间的脑回路，运转的异常清晰：
　　首先，卫宫切嗣这个人可以直接等量代换成一份赏金。
　　——金额巨大不说，部分报酬甚至有价无市。
　　然后，“他没死”的消息，也可以当做确切情报发出去卖上一笔。
　　——虽然因为没有更详细的内容，卖不出什么高价来，但每个有意向的猎人买一次，积少成多也能收割一波。
　　最后，她知道了卫宫切嗣背后有个大组织，而对方吸纳这么个万人嫌（主要是代表魔术师主流声音的魔术协会，曾经正大光明的表示过嫌弃这个人），肯定不会只是因为好心。
　　“我要是能看到那组织叫什么名字就好了……”
　　玛菲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颇为遗憾的想：大组织敌人才多呢，新仇旧怨一大堆，愿意花钱了解他们最近动向的，只会更多不会少。
　　——搞清楚了这一点，又能多面开花敲诈几个大户的话，保不齐也是一笔不逊于他赏金的高额收入。
　　一个人可以兑出三次奖，多节能！
　　她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稍一犹豫，就把卫宫切嗣的悬赏令专门抽了出来，琢磨着过段时间闲下来了，要专门对着他想上个一天两天的，争取把情报补全一点，然后再上交给兄长大人，看啥时候去把这人变现了。
　　因为卫宫切嗣这么个优秀范例在，接下来再翻其他通缉令的时候，玛菲亚的眼神总不免在金额那一栏流连一番，最后果不其然，【王子】没找着，反而又看到一条大鱼：
　　怪盗KID。
　　后面还跟了个括号，写着：原国际通缉编号为【怪盗·1412】，现更名为【怪盗KID】。
　　读起来就是：“怪盗基德？”
　　玛菲亚念完这个名字后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回神时背都坐僵了，一直捏着笔杆的手指有点抽抽，无意识间在纸上划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扔了笔再去揉手腕，盯着那张被画糊了的纸辨认了半天，终于从一堆红圈圈（她刚才顺手拿的是个红笔）里，找到了写的歪七扭八的一行汉字。
　　“黑……这是个黑字吗，”她用指甲抠了一下纸，慢吞吞的在那念：“黑多，多，这得是个羽字吧，我刚才手歪了？”
　　白川玛菲亚认了半天，实在是看不清后面什么字了，干脆重新放空思绪，又开始搁那碎碎念。
　　“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黑羽——”
　　黑羽后面只打了个短短的磕巴，她就如有神助一般的在纸上写下了【快斗】两个字。
　　哦豁，玛菲亚饶有兴致的一咂嘴，这家伙明明是在巴黎出道的，偷东西前发出的预告函用英语——“结果居然是个日本人吗？”
　　她对着那名字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仿佛现在这个怪盗基德，和她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个对不上号似的。
　　“高中生侦探VS高中生怪盗，黑羽快斗不是应该和工藤新一同岁吗？”
　　“工藤新一17，黑羽快斗应该也17吧？”
　　她下意识念完了这句话，才低头又去看通缉令上给配的照片：
　　因为对方过于神出鬼没，这个照片拍的也是非常意识流，五分之四的画面都被飘起的白披风占着，哪怕刻意放大出的那一部分，也只能看到高礼帽下的一小片侧脸，眉眼什么的……实在辨认不能。
　　“但他留了胡子唉。”
　　玛菲亚摸着照片小声自言自语：“留这种样式的八字胡，最少得有三十岁了吧，不是黑羽快斗的话……”
　　——莫非是他爸？
　　玛菲亚重新看了会儿通缉令，发现怪盗基德的这个赏金栏，居然堆的比卫宫切嗣还长。
　　从第一行【XXX家族追加30万】开始，到最后一行【XXX公司加100万】为止，生生从这一页的悬赏栏，一直续到了背面得有三分之一的地方。
　　虽然加码加的都是常规货币，但掐指一算总量，也不比悬赏卫宫切嗣的那些珍惜材料差多少。
　　这里面出钱最大方的，似乎是个跨过文物运输（其实就是倒卖）组织，注明了这个怪盗基德发预告函的手法，很像几年前金盆洗手女怪盗Phantom lady。
　　他们早前被这位女士整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连带着一票有头有脸的富翁（主要是赃物的购买者们）也恨她恨的牙痒痒，真要追究起来，怪盗基德这悬赏栏里，少说也有一半的加码，是因为太像Phantom lady了才躺来的枪。
　　玛菲亚顺手一翻，从文件夹后面附带的资料里，找到了那个组织上传的，有关Phantom lady的资料。
　　“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国际通缉名为【Phantom lady】，也称【幻影女郎】，或——”
　　或字后面她顿了一下，才带着笑意，慢慢的念说：“或是【昭和的女怪盗二十面相】。”
　　“唉呀~”
　　她这一声长叹拖的，跟偷着了鸡的小狐狸一样，眼睛笑的只剩一道眯缝：“居然也是日本人呢。”
　　怪盗基德和Phantom lady的活动时间，其实正好是岔开的，前者出道之时，后者已经彻底神隐了，但因为两人的手法有相似之处，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怪盗基德都被认为是个仰慕Phantom lady的模仿犯。
　　怪盗基德之前之所以一直被默认为法国人，正是因为他是在巴黎出道的——说起来，Phantom lady神隐前干的最后一票，貌似也是在巴黎。
　　“在知道两个人都是日本人的情况下，再看这些相似点……”
　　白川玛菲亚鼓着脸颊叹了口气：“总觉得找一找姓黑羽又留八字胡的日本男人，再确定一下他有没有个叫【快斗】的儿子，就能一下子网住两条大鱼了呢。”
　　“要是再攒上几年，等【黑羽快斗】也开始干怪盗的活计了，一网下去就是仨……”
　　想到这里，玛菲亚居然有点犹豫。
　　“要不要可持续发展一下呢？”
　　尤其怪盗基德还在活跃期，每个季度都会闹出点动静来，悬赏栏只会越来越丰厚，养一养再割……貌似也不亏吼？
　　而且Phantom lady也不算完全销声匿迹了——
　　——这事的主要证据之一，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文物倒卖组织。
　　他们到了现在，依旧会隔三差五的就丢个展品什么的，所以一直锲而不舍的追踪Phantom lady的消息，出事了就加点悬赏，出事了就加点悬赏，积少成多之下，也能攒出一笔不小的收益。
　　“还是先攒着吧。”
　　白川玛菲亚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后，突然就想通了：“反正最近也不缺钱。”
　　据她所知，瓦利安之前的经费，一直是按季度拿的，Xanxus上位后比较激进（玛菲亚怀疑是他在本部开会的时候动手打人了），所以经费变成了半年一拨。
　　赶上九代目这个比较担心儿子的慈祥老头在，还私底下补贴了一把：他们这新一代瓦利安组建时，直接连八代们的库房都继承了！
　　反正是武器也不用另外买，基地也不用再装修，连去年账目上结余的外快，都不用给家族交什么分成了。
　　——要不是兜里钱够多，Xanxus也没法这么轻松的，就帮玛菲亚预定那样昂贵的身体改造计划。
　　但怎么说呢。
　　因为一些溜须拍马的原因，在预约这个改造计划的时候，瓦利安并没有向艾斯托拉涅欧支付过什么定金。
　　后来虽然拿到了具体的账单，但因为另外一些溜须拍马的原因，艾斯托拉涅欧表示：
　　改造期间，可能会依据云守阁下（就是白川玛菲亚）的身体变化，进行一些或加或减的素材调整，最终金额会出现变化。
　　“Xanxus大人完全可以等到最终完成后，看效果满意了，再支付尾款呢。”
　　那个负责人似乎是这么说的。
　　说完没两天，他们家就炸了。
　　于是尾款呵呵。
　　玛菲亚后来掐指一算，她等于是白|嫖了人家三个疗程，还饶上了一只轮回眼。
　　这便宜占大了。
　　“就算要背着本部私自扩张，从卫宫切嗣那兑个奖也够补贴了。”
　　至于黑羽一家……
　　依照怪盗基德和Phantom lady一贯表现出来的业务水平来看，不碰上她这种开挂的，一般二般的根本不会暴露——也就是说，这笔“钱”一直都是安全的。
　　玛菲亚心想兄长大人现在一门心思的要怼沢田家光，等惹毛了门外顾问，瓦利安说不得也要过段紧巴日子……
　　等实在缺钱的时候，再去把他们家变现也不迟啊！
　　“反正‘钱’就放在那里，不来也不去~”
　　小小声的哼唱完这一句，玛菲亚干脆把这两张通缉令也抽了出来，和卫宫切嗣的放在一起，然后另外找了张白纸，把有关黑羽一家的信息誊写了一遍，塞进干净的信封里存着。
　　那动作小心的，一点不像是写名字——倒有点像是签支票。
　　还是额度很高的那种支票。
　　拣出了这三张通缉令后，玛菲亚算是彻底找着干活儿的感觉的，甚至因为不太过瘾，按呼叫铃让人再给她送一沓来。
　　“您确定吗，玛菲亚阁下。”
　　呼叫器另一边的女人，用机器人一样的语调问她：“我们是遵照BOSS的吩咐，才对通缉令进行筛选的，拦截掉的这一批人，确实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适合被吸纳进入瓦利安——”
　　“没有关系的。”
　　玛菲亚磨蹭着手里的三张纸，轻轻柔柔的说：“我找他们，也不是为了选人进瓦利安呢。”
　　不对。
　　玛菲亚歪头想了想，纠正了自己不确切的说法：“他们还是有可能加入瓦利安的。”
　　以变成外快经费的方式。
　　呼叫器那边的女人，显然是听不懂她这莫名其妙的说明的。
　　但本着“惹不起我就顺着你算了”这样朴素的职场行为准则，她在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依旧应答说：“之后会将本期的剩余名单送去您的房间的。”
　　“嗯。”
　　女孩的声音听着乖的很。
　　女士于是压下了之前的不爽，恭敬有礼的问：“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
　　这其实是一句客套话。
　　但白川玛菲亚在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之前话里的“本期”两个字后，慢吞吞的嗯了一会儿，回答说：“有的。”
　　女士：“……请您吩咐。”
　　玛菲亚：“这些通缉令是本期的，也就是说还有往期的，对吧？”
　　女士：“有的。”
　　“有多少期呢？”
　　女士：……
　　女士心说买/凶/杀/人这个事，几千年前就有了，通缉单更是从集权机构出现开始，就一直有在发——
　　——您真要这么问的话，彭格列往上倒个九代，咱们家族的创始人们，可全都让法国政府义正言辞的通缉过。
　　那可都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啊！
　　想到这里，女士只能一再提醒自己说话这人她惹不起，终于压住了吐槽的冲动，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说：
　　“您应该也看到了，每一单通缉令后，都会额外附带一定量的资料，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资料就会变成具有一定价值的机密情报。”
　　比如当年那些关于彭格列初代的。
　　“所以超过一定年限的通缉令，都会被归档保存起来，您如果要阅览的话，必须具备相应的权限才行呢。”
　　“是哦。”
　　玛菲亚想了想，问：“我也不行吗？”
　　女士：“……”
　　女士：“瓦利安的权限，目前还在第八代的诸位阁下手中，等您正式就任了——”
　　“就可以了？”
　　“不，瓦利安也只有首领具有阅览全部资料的权限，您要是想看，还是要拿到Xanxus大人的手令才行呢。”
　　玛菲亚“哦”了一声，不是很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家族什么的，屁事好多啊。
　　一头卷毛的女孩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气，抱怨说：“兄长大人还是赶紧篡位算了！”
　　等等。
　　玛菲亚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我刚才说篡位的……是谁来着？
　　话说之前是不是就有哪一回，她苦恼过“篡位的名额只有一个，反贼却有俩”的事来着？
　　多出那个是谁——
　　咚咚。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灵光一闪的思绪，玛菲亚晃了晃脑袋，正听到外面的人在自报家门。
　　“情报科外务部门，卡克，我带来了白川玛菲亚阁下要求的通缉资料。”
　　玛菲亚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居然这么快？
　　第二反应就是皱眉头了。
　　怎么是个男的啊……
　　小女孩下意识摸了摸脸：因为很久没有出门了，那个面罩她都不记得扔在哪儿了，这样能开门吗？
　　不对。
　　我一个幻术师，为毛还要纠结能不能见人的事？
　　幻术都是白学的吗！
　　她下意识往旁边一扫，正看到桌面上扔着的影碟盒子上，画着个大力抡电锯的变态杀人狂，于是左眼红光一闪，干脆利落的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再开门时，直接把门外那小哥吓的原地一愣。
　　这……是个啥？
　　别着金属徽章的小哥哥捏着文件夹的手，当即就是一紧。
　　“这是您，”小哥打了个磕巴：“您要的资料。”
　　玛菲亚顶着一张仿佛被缝纫机和剔骨刀轮番招呼过的脸，平淡的说：“那你给我啊。”
　　小哥递资料的手，莫名就有点抖。
　　等小哥走了，玛菲亚关了门，轻轻在脸侧挥了挥手——这回她用的是普通的幻术，也就看起来可怕，一摸就能知道是虚的。
　　“不过这人胆子也太小了……”
　　玛菲亚鼓了鼓脸颊：“要是斯夸罗和兄长大人也能这么容易被吓到就好了。”
　　新送来的文件夹比第一本薄的多。
　　玛菲亚盘腿坐在地上翻了好久，终于在后几页别着红签的地方，找到了和【王子】这个关键词有关的消息。
　　别了红签的单子，它就不能算是通缉令了。
　　白川玛菲亚大概浏览了一下背后注明的文字，觉得这东西更应该被分类为【寻人启事】。
　　事实上，这种东西并不算少见。
　　一者，总有人吃不饱了撑得气不过，觉得买/凶/杀人都解不了恨，宁愿多出好几倍的钱，买凶抓人，然后亲自去开那一枪解气。
　　二者，总有些人牵扯过多，无论如何死不得，哪怕死，也得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再死。
　　至于第三嘛，大概就是现在这一种了。
　　一个离家出走的六岁王子。
　　——玛菲亚寻思着他之所以会被筛除掉，可能就是叫年龄拖了后腿。
　　就这么愣愣的盯着它看了得有十分钟后，玛菲亚心想应该就是这个小孩了，尤其一看上头的寻人说明：
　　据说是这小孩意外毒死了自己的孪生哥哥，然后不哭不闹就罢了，还可冷静在后花园挖了个坑，把他哥埋了个严严实实，回头二话不说离家就跑。
　　不论是这事干的，还是干了这事后的反应，你说他是个正常人，那正常人都是要委屈哭的。
　　至于他才六岁的事……
　　六岁又怎么样，这岁数虽然看不出战斗力强不强，但以同龄人作比的话，这娃儿最起码劲大啊！
　　就那一米多的个子，真要论起来，他可能还没大号的铲子长，但你看他挖坑埋人的那个动作，多流畅！
　　杀了人不心虚不害怕，还懂得毁尸灭迹，玛菲亚感叹着想：这，大概就是□□专属的天赋异禀了吧？
　　可惜除了这位【王子】，之后的翻阅工作并不顺利，玛菲亚对着扔了一地的文件纸坐到傍晚时分，终于放弃了折腾自己。
　　她把今天整理出来的三张“支票”（卫宫切嗣，怪盗基德以及Phantom lady），和一张“面试单”（名为贝尔菲戈尔的六岁王子）折好了揣进兜里，摸摸索索的溜进了兄长大人的卧室。
　　她要汇报工作的。
　　除了汇报今天的，还得让他签个手令，方便她明天去查资料。
　　但除了这些之外！
　　玛菲亚表情稀少的脸上隐含一丝几不可查的跃跃欲试，心想除此之外，我还要在垂死挣扎一下！
　　——吓不到斯夸罗，但吓到了小哥哥，这一胜一败，分明还是有希望的！
　　相信自己，玛菲亚站在卧室中央左顾右盼：只要准备的够好，你一定能吓到他的！
　　于是她大马金刀的坐在了Xanxus的床中央（鞋都没脱），对着这满屋子的家具摆设就沉思了起来。
　　玛菲亚先设计了大概个场景。
　　主要借鉴的是最近看过的B级片里，观众评分最高的那个：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满室冷白的月光，黑黢黢的床底下，爬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女鬼。
　　然后她又安排了一下过程。
　　首先，前期烘托要够，悉悉索索的声音啊，隐隐约约的呻/吟啊——尤其地下要早早就开始渗血，最好能沿着地毯，一路流到人脚边。
　　然后就是女鬼。
　　女鬼爬出来的速度要快，给人以猝不及防的惊悸感，但爬起来的过程要慢，给人留下酝酿恐惧的时间。
　　最后是最重要的：女鬼形象的设计。
　　她还记得斯夸罗抽打烂脸女鬼时曾经说过：【看到一个女人烂成骨头就可怕了吗，我又不认识她，烂成碎屑了也不关我事啊】。
　　可以说是很理所当然了。
　　玛菲亚觉得以此类推，似他和兄长大人这样式儿的人，大概都是这么个逻辑，所以莫名其妙的女鬼，绝对是不经用的。
　　玛菲亚略一思索，便踱步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形象就挺好。
　　于是她左眼虚虚闪出一个“三”字，整个人瞬间泛起一阵涟漪，再看镜子时，里面的人凭空高了一个头，五官让她操作着等比例放大了些。
　　那是一个长的很像白川玛菲亚，却总有哪里怪怪的的大人形象。
　　为了像个古旧的女鬼，玛菲亚还特意把头发变长了点，然后让发尾干枯又打结，乍一看跟捆紧了的麻绳一样。
　　再然后就是加血了。
　　——因为必须要让兄长大人能认出她，所以白天吓路人小哥那一套就不能用了，撑死在脸上多缝两道疤，但五官得是健全的，所以血就很重要了。
　　她深思熟虑老半天后，打了第二个响指。
　　哗啦哗啦一阵水声，凭空出现的血浆跟安了花洒一样，淅淅沥沥的往下落，她就操控着虚影在血雨里左摇右晃，均匀的糊了“自己”一身血腥。
　　完美！
　　玛菲亚原地给自己鼓了鼓掌，反身就敏捷的钻进了床帐里，然后用一个大型幻术笼罩了整间卧室和外面的走廊，自己进入了习惯性的节能模式，缩在床里安静的等待了起来。
　　可直到晚饭时间，Xanxus都没有回来。
　　玛菲亚现是有点饿，后来又有点困，直等到月上中天了，外面才隐约出现了一阵不甚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哒。
　　她瞬间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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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再吓X爹去。
注：这一章的怪盗基德是黑羽盗一，幻影女郎是黑羽千影，就是快斗的爸妈。
至于切嗣爸爸，不晓得卫宫士郎的，总该看过【人被杀就会死.jpg】的那个表情包吧？
玛菲亚毕竟是个能拆了人器官交作业的人，本章所有心理活动都是站在黑手党角度想的，不过最后不会真杀的。
她没赚到那几份钱。
但十年后斗子查亲爹死因的时候……
再二十年后，伊莉雅查亲爹死因的时候……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