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老不死》mikoto_yu

16、心脏

　　他们在日期变更前跨过了土之国的边境。迪达拉在围绕着国境的岩壁下用黏土筑起白色的屋子。

　　据迪达拉说，土之国北方的风会带来国内的细小岩石，所以他们不能幕天席地。琴也没想过要睡在地上。

　　迪达拉看着琴从先后卷轴中解封出一张床上用品齐全的双人大床和瓶瓶罐罐的护肤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很会享受生活，嗯。”

　　琴对他咧嘴，然后把带洁面功能的面膜糊到了他脸上。

　　她已经过了刚才一口答应和迪达拉流浪的热潮，现在很冷静。首先，带土的计划中她应该在木叶。其次木叶还有鸣人和佐助在等着她回去。最后，可以忽略不计的是，她自己其实比起高潮迭起充满新奇的冒险，更喜欢安安稳稳待在家里的日常生活。虽然她很喜欢迪达拉。

　　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迪达拉带回晓，然后自己一个人回木叶。

　　***

　　琴在雨之国的时候，曾经试图和带土商量收集尾兽的事情。

　　因为带土带她去以前那个地下的据点，看了一个放满了墙壁的，储藏在玻璃罐中的写轮眼。她见到那样的情形，想起死在村外的镜，从幼女到人母都在她身边的美琴，和她关系并不亲密的富岳，甚至还有年少时族地里给自己紫阳花的花店老婆婆。虽然最后那位可能没开眼，不在这儿。

　　他们现在变成了陈列在这里的，上百双眼睛中的一双，正审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自己和带土。

　　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来通过灭族带土收入颇丰。

　　比起族人的死亡，压在她心上，更沉重的是，她意识到灭族时，带土不仅仅是和鼬一样的执行者，他更是和团藏合作的始作俑者。连团藏能有灭他们一族的想法，都可能都是带土教唆的。

　　她之前还在心里质疑、埋怨过鼬——在和鼬吵架之后，她忍不住讨厌他，把他往坏里想。毕竟鼬作为连接村子和家族的纽带，承载着信息交互的工作。虽然她不喜欢富岳，但他不到逼不得已不会发动内乱。而三代目想要谈判，富岳不知道。情报的缺失和不对等而造成的家族覆灭怎么看都是鼬的错。然而现在看来，是团藏和带土的手段太过高明。

　　可她必须振作起来。她在支持带土之后就不能回头了。她也对带土说过，他们做的事没有错。

　　客观来讲这些眼睛对于计划来说大有裨益。不说开了万花筒的那些极少数拥有的特殊能力，只有勾玉的写轮眼也可以用来释放伊邪那岐。一只眼睛就是一次容错机会，再加上她和带土自身的无人能挡的实力，抓齐尾兽可能都用不了一周。

　　事实上如果他们要想快速完成计划的话，时间不能超过一周。因为连续消失的尾兽会让她和带土暴露，而各个忍村会联合起来一致对他们。不是说他们打不过联军，只有两个人还是很累的。

　　琴并不喜欢战争，虽然如果为了实现计划必须要发动战争的话她也不会退缩。但能规避的话她还是想规避。

　　于是她向带土说了自己的想法。

　　带土迟疑了一会儿。

　　“把尾兽封印进外道魔像需要时间。用幻龙九封尽，最快也需要十个忍者联手封印进去。而且尾兽不能同时封印，必须按照一定的顺序来保证外道魔像的平衡。”

　　“那我们就先壮大组织，封印也好战争也好都能派上用场。说起来，现在的组织纪律太松散了。你应该多专注与团队建设，拥有同一个目标的团体才能发挥最高的效能。至于尾兽，可以先抓起来，慢慢封印。”

　　带土错愕的神情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并且考虑这么多。

　　“慢慢来，我有我的计划。你难道不想见证鸣人成长吗？”

　　如果琴没有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恼火，可能就会被带土抛出的鸣人吸引去目光，陷入自责和内疚了。

　　带土是故意的。他并没有想要短时间内实现合成十尾的计划。为什么？

　　早日完成计划，早点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和琳再会，让为了计划死去的人们复活，不是带土希望的事吗？

　　琴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绿色植物在偷听。

　　“你是故意拖时间的？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斑复活。

　　很简单的道理。斑当初救他之后就说过要他偿还这份恩情。具体怎么偿还，在后续的教导中更是毫不掩饰地直接告诉了他。在合成十尾之后，拥有轮回眼的带土要献出自己的生命来让斑在这个世界复活，成为十尾人柱力，然后斑再向月亮投射瞳术。

　　可他不能这么对琴说。

　　他还记得在这里，她认出了他，嘴上说着对他的重视，说没有他就不能活了，转眼就能在听他说出斑已经死了这个事实的瞬间准备贯穿他的心脏。

　　他在那个瞬间想的是，说不定能弄巧成拙冲破斑在他心脏上下的禁制，所以琴停下手他还觉得有些失望。之后被绝嘲讽着回想起来，委屈和苦涩才涌现。比起斑来，明明他和琴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无数个夜里，他曾尝试着去想，他告诉了琴之后琴会怎么抉择。

　　大概是嘴上又开始讲乱七八糟的话来掩饰犹豫纠葛的内心。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情况了。因为这说明在琴的心里他和斑的比重并不是差距悬殊，放在天平两端还能让天平两头晃荡几下。

　　而在他杀了恩师夫妇，克服恐惧向她坦白之后却陡然被她徒手袭击的那天之后，他只能想到琴看向那些曾经推他下河的孩子时，带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急切却冰冷的眼神。她说不定还会亲自动手。

　　要知道他在那之前从来没被她打过。当然他不是说以前说斑没有柱间强后被她打到下不了床的打。她脾气不好，但他总能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他甚至以为至死都能被她爱着。

　　因为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在还不知道斑是琴的父亲之前，他还有胆量想过在出于种种意外宇智波斑还是出现了的时候，琴知晓了这个老头子的阴谋，帮他一起拼死制服斑呢。

　　最后一个妄想显然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两个也没有好结果，他不能冒险去赌。

　　他知道琴对自己的怀疑，他也不能完全信任琴。或许短短的两年不见他们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时机和抉择的对象太不巧了。

　　感受到了带土的抗拒，琴更摸不着头脑。她开启自己的写轮眼，寄希望于父亲的眼睛能给她提示。

　　然后她真的发现了异常。那是个不察觉到才奇怪的异常。

　　“带土，你的心脏呢？”

　　带土浑身上下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写满了“你终于发现了啊”的意味，让琴觉得自己对带土亏欠的太多了。七年，她花了七年才发现自己的孩子没有心脏。虽说其中五年她看不见，但是她经常给他按摩，光摸脉搏也该知道了。

　　“你看到了？我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痛苦都感受不到。”带土深沉悲伤的嗓音成功止住了琴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说人话”。她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什么意思？你把心脏取出来放到别的地方了？”还是你中二，想切身体会琳被掏心的痛苦刻意效仿的？不过这句话她害怕刺激到带土，没说出来。

　　带土眼里可能是嘲讽。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心脏在左边，不是他被压坏的右边。在那两年复健的时间里，能取走他心脏的只有父亲。或许那个草头也可以，但显然没有父亲的准许那棵草头不敢去做。

　　在这个洞穴里的，她父亲和她养子的相处，可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爷慈孙孝。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带土的性情会变化这么大。她觉得，如果在这里沉默她和带土的关系会变的糟糕到一发不可收拾。

　　“是父亲……是宇智波斑取走了你的心脏？”

　　带土阴郁的气场不用看他就能从他的查克拉中感受到了。过了好久他才对她开口，语气里是她没听过的阴阳怪气，“是啊，禁制。你也最喜欢的禁制。”

　　原来他那天察觉了到她给他的写轮眼下过禁制。她心中复杂。把带土当傻瓜的自己才是傻瓜。

　　“我必须对他惟命是从。他还把自己的意志注入了绝——就是那个黑绝，用来监视我。”

　　“不可能，我在那个黑色的草头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属于父亲的气息。”琴那么辨驳道，可带土并没有把这看成慰藉。即使那不是斑的意志，那个黑绝的作用和存在的目的也不会改变。

　　“他会监视我以确保我在合成十尾之后用轮回眼让斑复活。”
　　带土怕琴听不懂其中意味，补充说道，“我会死。”

　　琴猛地抬头，瞳孔紧锁着他。

　　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带土闭上眼睛自暴自弃似的靠在黄土砌成的墙上。在她回答之前他不会带她回据点的。

　　“琴，选吧。”
　　“我，和你父亲，只能活一个。”
　　“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选吧。”
　　“我都听你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一下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