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吹过》草微风

15、第 15 章

　　康雪犹豫不安，她翻出那奔杂志，盯着杂志上的人发呆。陈书馨没跟她提林慕轩，一切不过是她的揣测，只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强烈地感觉他们两个人的联系呢。
　　她再次回到窗户，顺着窗帘的缝隙往下看。
　　林慕轩在打电话。好像没通。他又再打，有些不耐烦，在来回踱步。刚才的老太太坐在一边，扇扇子。
　　忽然，她看到林慕轩快步走向她们的楼。
　　没几分钟，隔壁的敲门声响了。刚开始是克制的，随后就变得很急促了。
　　康雪想了一下，打开门，看到皱眉的林慕轩。
　　“找陈书馨吗？她旅游去了。”康雪倚靠在门边说。
　　林慕轩闻声，略略转头，看着康雪，很快，他认出了康雪，他点点头，仿佛有话要说。
　　“她还好吗？”过了一会他说。
　　“算还好吧。”听到林慕轩的话，蓦然康雪有些生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就不出现了而已。
　　那日陈书馨的凄然，仿佛就在眼前。
　　康雪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林先生找书馨有什么事情呢？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转告？”
　　林慕轩敏感地盯着康雪，仿佛要在康雪地眼内找到那丝火苗。
　　“刚才，我打她电话，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我有些担心。”林慕轩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是斟酌而出。
　　“或许关机了。我刚刚还给她打电话了，没问题，她跟她的同事在一起。”
　　林慕轩仿佛松了口气，很轻微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康雪一直盯着她，这个点头很难被发现。
　　“多谢。”林慕轩转身要离开。
　　“林先生？请留步。”康雪跑回屋子，拿出那本杂志。
　　出门口，看到林慕轩果真留步了，她有些意外。
　　“可否，解释一下。”康雪斟酌了一下，递过杂志。
　　林慕轩扫了一眼，完全没有接过的意思。一丝冷笑掠过他的面容。
　　他无声地看着那个标题，还有那个冷漠的人，一旁是妖娆的VICHY。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仿佛在克制什么。
　　“林先生，觉得……”康雪耐不住那份沉默。蓦然又发现，不知道可以质问些什么，竟然，陈书馨心中那份无奈，仿佛也飘荡了起来。
　　“你希望我说什么？”突然，林慕轩沉声问到，仿佛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只是那一飘而过的苦涩，很快变得冷冽。
　　康雪一颤，怒火中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瞪着林慕轩沉默的转身，进入电梯，消失在视线内。

　　林慕轩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刚才大好的心情，仿佛一盆冷水，兜脸泼了过来。他默默地在车内点了支烟，顿时，狭小的空间，充满了浓白色的烟雾。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卓晨的话。
　　旅游班车没有开入公司，在城内一个繁华地段的地铁站停了下来。陈书馨跟着人群下车。
　　才找齐行李，卓晨就施悠悠地过来问她。
　　“不要了，下次吧。康雪打电话给我，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她干什么，还有这个……”陈书馨无奈地甩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世界上一件很猪但是又普遍的事情就是上厕所把手机掉坑里了。
　　卓晨看着那个手机就开始笑，很不厚道。
　　陈书馨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卓晨反应很快，跳开了。
　　“记住用风筒吹干了再开机。”卓晨一边说一边开始忍不住大笑，想起陈书馨一边捏鼻子一边在水龙头下帮手机洗澡的窘样。
　　陈书馨甩了两个白眼球给一边笑得没形的人，自己也忍不住开始笑了。
　　蓦然，陈书馨惨叫一声，走在前面的卓晨回头，看到从头到脚浇个透心凉的陈书馨，陈书馨张着嘴巴，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没事吧。”卓晨往楼上一看，居然高空袭水！可是10几层的楼，看不到一个人影。
　　“是不是吓到了。”卓晨轻轻把手放在她肩上。
　　过了一会，陈书馨才嗯地点头。忍不住地闻了一下自己身上，幸亏不是什么屎尿联姻。
　　“去我家换套衣服吧，我家就在后面。”卓晨脱下外披的休闲衬衣，只穿了白色短袖T恤，把衬衣披在陈书馨已经湿透贴身的衣服上面。
　　“你家？！”
　　“我自己住。”卓晨不由分说，拉着陈书馨就走。

　　“我的T恤，还有短裤。你把衣服脱了，我洗了帮你烘干。”
　　在陈书馨连打2个喷嚏后，到了卓晨的公寓，才一入门，卓晨就冲入房间拿了衣服，推着陈书馨进卫生间。

　　“如何？”陈书馨从卫生间出来，有些羞涩。
　　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
　　蓦然一阵姜糖水的味道传来，只见卓晨在炉子前挥勺搅拌。卓晨听到陈书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下，怔了一下。
　　宽大的衣服下，是陈书馨若隐若现的玲珑。
　　卓晨调整了一下情绪，笑说，很好，衣服可以送给你。
　　“你在干什么？”陈书馨凑过去，看那一锅暗红色的汤，丝丝的姜末漂浮着。
　　“你说呢？”
　　“拜托，现在六月天好不好？”
　　“我刚才听到你打喷嚏了。”
　　“才两次。”
　　“那也是喷嚏。”
　　卓晨端起小锅，往一边的碗里倒。
　　陈书馨看着那袅袅的蒸汽腾起，不由地抿着嘴，她悄悄抬眼，看着专注的卓晨，心生一丝温暖。
　　“你到那边坐着吧。”卓晨端起碗，呼呼地吹。
　　“你放下来吧，很烫，我也不着急。”陈书馨慢吞吞地在卓晨身边打转。
　　卓晨闻言，咧嘴一笑，眼角弯了起来。
　　陈书馨嘴角又抿了起来，卓晨看出她在强忍着笑。
　　“我来吹吧。”陈书馨摊开手。
　　蓦然卓晨放下手中的碗，拉起陈书馨的手，小心地挣开她的手指。
　　掌心，是一道长长的粉红色疤痕。
　　陈书馨把手一收，手指卷曲，握成了一个拳头。
　　“小时候玩耍的时候划破的。”她说。
　　卓晨眼神里掠过一丝撼动。
　　“陈书馨……”他低低地叫了陈书馨一声。只是陈书馨已经跑到客厅，没听到。
　　卓晨站在厨房，怔怔地看着客厅里的陈书馨出神。
　　他端着碗，步出厨房递给陈书馨。
　　陈书馨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额前的长发垂了下来。
　　卓晨很深地看着她，深吸了口气。
　　“陈书馨，你哪里人？”
　　“B市。”陈书馨想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小时候在农村，一个很漂亮的地方。”说完，陈书馨的淡淡笑了一下，低头饮了一口汤。
　　“有……山吗？”
　　“有，矮矮的，更像南方的山。”
　　卓晨看着陈书馨头顶清晰发线，心里涌动着冲上去抱她的冲动。

　　卓晨穿这拖鞋，走到一边，坐下。
　　陈书馨好奇地看了她一下，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蓦然她的视线落在卓晨的脚腕，心头一丝心痛，同之前看到的惊吓不同，那个时候只想着自己是不是闯祸。
　　卓晨觉察到陈书馨的眼光，他走入房间，穿好袜子，走了出来。
　　“有人会看了不舒服，很正常。”卓晨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陈书馨想辩解，最终变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