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好合》程长安

16、约定十年，两相道别（下）

　　江都县城外，道路旁停车休息的几人。

　　“小徒弟，真不去和女娃娃道个别？”元焘青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再次问道。唉，他家小徒弟明明舍不得人家，也不好好道别。

　　“少爷，我们前面就是城门了。”策瑜也附和地来提醒道。

　　“是呀！马上要出扬州了。”女娃娃还这么小，他们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到时忘记他的小徒弟怎么办？那他的小徒弟不是要成孤家寡人了嘛!他们已经耽搁了几日，不在乎这一时，他都替小徒弟着急。

　　“走吧！”方年好说完，便起身上了马车。

　　“怎么也要两人许个承认什么的!”他这小徒弟涉世未深，他作为师傅可不能坐视不理，跟在身后苦心念叨的元焘青，见小徒弟上马车，也打算进马车好好再劝道劝道，正要抬脚就瞧见后方弯道处一辆马车正风驰地赶来。

　　“年好。”随着越急越近的马蹄声，一声熟悉地声音传来。

　　“女娃娃!这……”看清来人后，元焘青忙过来朝白合招招手。

　　“吁……”杨跃缰绳一拉，将马儿停下“白合，快去吧!”

　　白合一点头，便跳下马车，快步跑向前面的几人。

　　“元前辈，策瑜，年好呢？”

　　“……”元焘青指了指马车内，还主动献出位置退到一旁，还是女娃娃给力。赶紧好好和他那不开窍的徒弟说道说道，最好两人再把那约定一许，这事可不就成了 。

　　方年好听到响动便也起身出来，刚揭开帘子，不料却被来人扑了个满怀，又一道退回了座位上。

　　“小家伙。”方年好拍了拍白合的背道：“你怎么来了？”

　　“年好。”还好……还好让她给赶上了。白合环过方年好的脖子，将脸搭在方年好的肩上：“我来送送你。”

　　“好！”方年好也抱住怀中的人，一手扶了扶白合的头，是呀!怎么说也要好好道别。

　　“年好，你此去琼州可还会……”回来白合支支吾吾了半日还是没有说出，她怕得到不肯定的回答。

　　“此去琼州，不知归期……”方年好一顿，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滴滚烫的泪水，分明是抱着他的小家伙……

　　“小家伙……”方年好忙扶起白合。

　　“年……年好。”白合死死得拽住年好的衣服，不敢看方年好。她不想让年好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说好要好好来道别的，路上赶来她就同自己说好不许哭的，可真的听到，她还是忍不住。

　　“白合，等我十年可好？”他会回扬州，可不知归期，他不敢让小家伙等他。昨日他怕面对，也不敢奢求些什么，可现在小家伙竟然追来了，他想要一个承诺。就像师傅一路念叨的，既然非得离别，他俩就定个约定，给小家伙一句承诺，也给自己一个期盼。

　　“……”白合抬起头看到年好认真的眼眸随即点点头道：“好!”太好了，太好了年好还会回来。

　　“十年以后我定会回来!你等我回来可好？”方年好又看着白合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届时他会以新的状态回到小家伙的身边。

　　“嗯嗯！”白合开心地点点头后也认真地望着方年好的眼睛。“我一定等你回来。”

　　约定十年期限成，你我两相把别道。不舍……不舍……

　　“哇……跃儿……年好“她”……“她”走了。”马车在弯道消失，再也寻不见踪迹，白合一颗绷着的心终于控制不住了，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

　　“乖，白合，你还有跃儿，不哭。”杨跃轻轻替白合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哇……跃儿……我……我控制不住……哇……”白合一想到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她的“嫦娥仙子”，悲伤地情绪就越发地涌上心头。

　　“跃儿会陪着你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白合，杨跃轻轻拍了拍其肩膀。罢了，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白合这人呀!最敏感了，“财神”贾季旺走的那次白合就哭了一整日，伤心了很久。这好不容易交上了方小姐这么个知心的“姐妹”，现在也离开了，看来这次白合又要消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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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已是亥时时分，除了几盏灯笼亮着，大街上早无人影。杨跃来还马儿，便撞见了等她的戚谦。

　　“和方小姐道别了？”戚谦起身来问道。

　　“嗯!”

　　“白合回去了？”

　　“嗯，白合哭得眼睛都肿了，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这阵仗，比当初“财神”贾季旺离开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不及。”杨跃说道。

　　“真的!”戚谦一想到季旺走后他们都安慰了那么久，看来他们今后还是少提起方小姐。不过，眼下最要的是赶紧把还回去。“二胖你牵了马，我们一道快些回去吧！我可是答应刘伯今日一定得将马给还回去的。”要不是他死死得拽住刘里，刘里怕是早赶过去了，他又是威胁又是出钱，好说歹说，才安抚了刘里的情绪，看在他这知县之子的面子上答应将这千里驹租给他一日。

　　“多亏有你，这次的情，我杨跃会记着，日后会还给你的，白合也让我转告，今日租马出的钱，她也一定会还上的。”白合是她杨跃的好友，帮了白合就是帮她。

　　“客气什么，我们三是什么关系。”白合也是他的好友嘛!戚谦拍了拍胸脯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再说你们女儿家不能解决的事，我这当男儿当然得挺身而出了。”

　　“是。你说的都对。”熟悉的话，熟悉的背影，相同的意境，难得正经起来的人，不仅让杨跃又回想起里那个难忘的一目，冲出来挡在她面前的小男孩赶走欺负她的一帮小孩后，扶起她来说的也是这一句话。飘回思绪，杨跃望着不远处戚谦的背影，快步上前跟上，与其并肩后，放柔了语气，认同地点点头道。

　　“……”走在前面的戚谦听到后一停顿，这么爽快就被认同，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回…回去吧！”结巴了一句后道。

　　“好。”杨跃还是用柔和地语气答应道。

　　“诶呀!你干嘛说话阴阳怪气的。”终于戚谦忍不住抱住手臂搓了搓，二胖没事学她阿姐温声细语说话干嘛，很容易就东施效颦的好不。

　　“戚……谦……”杨跃握着拳头，咬牙地说道。

　　“诶，你别打我啊，马，马儿脱缰跑了。”戚谦忙闪到一旁，就赶紧转移杨跃的注意力。

　　“诶呀，马。”杨跃一听马跑了吓得转头来看。“有本事就别跑。”哪知道着了戚谦的当，缰绳还在她手中牵着呢!马儿要是脱缰跑了，她怎么会一点点感觉也没有。

　　“来呀，小爷我等着呢！”早就跑开几十米开外的戚谦得意的吐了吐舌头道。看着炸毛的杨跃还不忘补充道：“有本事就来打我呀!母老虎……”要是平时这几米杨跃也能追上他，可今日该有这马儿牵着，自然是不担心了。

　　“不正经，你给我等着。”杨跃气得直跺脚。

　　两相道别，是那出城道上的不舍；两相打闹，是那寂静街道上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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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好了到这一章，幼时篇就全部结束了，我们的“嫦娥仙子”也要下线一段时间。让我们一起期待十年后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