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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镜花（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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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二执一把小扫帚慢吞吞的在前院扫着积雪。随着扫帚一下一下在地面划动，积雪分成了两堆堆在一边。青石板的地面恢复了真容。
他呵出一团白气，停下来盘腿坐在其中一个雪堆的旁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这一服对于女人来说非常不雅观的动作。
“唉……”他双手交叠着压住扫帚棍的末端，又是一声叹息，再用下巴抵住手背，他觉得自己很像使用防近视书桌架的小学生。
那日他心烦意乱的跑出碧瑶宫，没有料想却慌不择路的跑向了天雨殿的方向，几乎与携手走来的帝后撞了一个满怀。
“大胆！”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埋头走在端木淳身后的內监三步并作两步的挡在了帝后的身前对他猛的一推。
“呲……”时二倒在地上，只觉屁股一阵剧透，乱哄哄的脑袋反倒因为这一摔变得清醒了。
“是奴婢无力，奴婢该死！”他在看清端木淳那张比僵尸还要铁青的面孔之后，慌忙改坐姿为跪姿，为了显得认错更加诚恳还不轻不重的往自己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糊涂东西！走路都不知道看路的吗！皮痒了想滚去掖庭是吗！”端木淳厉声责骂到，时二感觉到他挥起的衣袖带着一阵风。
“qi…tou…shang……”站在鲛妃身旁与时二熟识的宫女挤眉弄眼的和他对着唇语。
这下糟糕了，正好撞在枪口上！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冒出了一头冷汗，两旁的宫女太监全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求情。
陛下正在气头上呢，这个时候开口怕是要被迁怒。这个降秋也是倒霉，偏偏挑了这个时候触怒了陛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人在心底里为时二默哀着。
时二别无他法，丰富的内心戏码转了一圈却又被他放弃了，正是气糊涂的时候，要是他开口辩解肯定是雪上加霜，别无他法，他只得把已经垂得很低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匍匐的姿势，像一只大青蛙似的趴在地上。等着端木淳继续发作。
他和侍女直接的“眉目传情”被鲛妃发现了，她似笑非笑的将目光来回扫过他们二人。
不好意思，连累无辜了。
躺枪的那个宫女尴尬的低下头，悄悄的和另一个人换了位置。
“陛下息怒！”鲛妃突然走到端木淳的前面行了一礼。
时二看到一双墨晶细跟轻巧的踏在自己前面的地面上，踝上缠着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哦？”本欲继续发作的端木淳被突然截住，不悦的挑起了眉，不过到底是给了自己老婆一个面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此女是芊芊公主内殿的侍女，想必是受她差遣来臣妾宫里拿那新制的腊梅香薰，您也知道芊芊的性子，便宽恕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吧！”
时二用感激的目光望着鲛妃的背影，仿佛救世主降临了一般，他发誓鲛妃的背影在他看来比那寺庙中供奉的观音菩萨还要耀眼。
他激动得几乎想要对鲛妃摆上三拜。
“哼……”端木淳把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用鼻孔哼了出来，大有好不容易找到的出气筒却不能好好发泄的不快。奈何这是媳妇儿护着的人，要是不就此饶了她，可能老婆也要给他甩脸色。
这么闹了一通，他的气也消了大半，正后悔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冒失的小宫女计较太多，免得倒了自己宽宏爱民的人设。想罢，看到此刻就在眼前的台阶，也就顺势下了。
“既然皇后也为你求情，那此事便算了，以后办差的时候可要当心些。”
其实他也并不十分敢随意扣了宝贝妹妹身边的宫女，鲛妃都能站出来为她求情，肯定在芊芊那里肯定也是一个得脸的角色。自己今天早上已经让芊芊败兴而归了，若是再扣下她的宫女……
端木淳咽了一口唾沫，他非常清楚芊芊在生气之后的破坏力，为了他的库房考虑也应该饶了这个宫女。
“我可真是大人有大量。”端木淳自欺欺人。
闻言时二自然千恩万谢，不停的向端木淳扣着头，不愿从地上起来。
“正好臣妾也正要去碧瑶宫给公主陪个不是，便与这宫女同行吧，还请陛下先行一步。”
时二见鲛妃又做了一个礼，似有把端木淳支开之意，便乖觉的站起来往她身后一缩。
“也好，你可要帮朕给那个小祖宗多说几句好话，咱们刚刚真不是有意赶走她的。”
“这个臣妾自然知道。”鲛妃对端木淳露出迷人一笑，时二觉得自己如果是一个男人，那心肯定要酥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不对，他就是一个男人。
额……现在不是。
目送端木淳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离去了，站在原地的鲛妃也移动了脚步，示意他跟上。
她们择了一个凉亭坐下，鲛妃示意奉茶的宫女也给他端上一杯。
“你们且下去吧，本宫和降秋姑娘说一些事。”
“是！”众侍女识趣的规避了她们的谈话，还贴心的在四周拉起了密不透风的帘子。
时二私以为这帘子又不是隔音的材质，能不能防止他人偷听全靠鲛妃侍女们自己个人的职业素质，不过总是聊胜于无嘛。
他正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鲛妃端起茶杯，用茶盖将漂浮的茶叶撇开，抿了一小口。
见了这个架势，时二隐隐约约的猜到了鲛妃要和他谈的应该和他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你也听说了吧。”她的声音很轻，显然也是防备外面守着的侍女偷听。
“是……”看来没错了，他答应着也含了一口茶水润润被冷风吹到干裂的嘴巴。
“大皇子联合五皇子造反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时二嘴里的一口茶水几乎全喷了出来。
造反的意思……是要打仗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诗圣杜甫的诗句，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俞时二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战争意味着什么。只能从古诗文的概括中模模糊糊的得到一个影像。
“怎么，你想说的不是这事？”见到他的反应，鲛妃有些诧异的放下了茶杯。
“奴婢知道的，是关于血族的事。”他掏出手帕抹干净喷出来的茶水，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那我们想得还是同一件事。”
“你可知道，他们这次造反使用的私兵与他人有何不同？”
“什么？”时二的脑子一向比别人慢了半拍。
“他们制造了一支血族军队！”鲛妃像教导头脑愚笨的差学生那样谆谆善诱。
“他们想用这只军队当做威胁来，来……”时二不敢再说下去，他想到了以前在《暮光之城》电影中那些“新生儿”的可怕行径，他不知道电影中杜撰的吸血鬼和现实是不是一样，但是根据他个人的想法，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艺术源于生活嘛。
用这样一支军队来和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对打根本就是犯规！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激烈的控诉这场比赛的不公平之处。
“那…那…朝廷不是岌岌可危了…了吗？”他一着急，原本已经改掉的结巴的毛病又回来了，时二气的想给自己再来一个嘴巴子。
“噗嗤……”原本一脸严肃的鲛妃被他这副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弥漫着危机感的凉亭中气氛似有缓和。
“他们这些人造反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只是不知道这时有吸血鬼的加入又会弄出什么岔子。”
鲛妃没有称那些人为“血族”而是用上了一个更加现代的称谓“吸血鬼”，这小小的差异没有被时二遗漏，他有一些疑惑只是不便开口问询。
“不能让他们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
听到这一句时二心里一惊，拨弄着茶杯盖的手漏了一个拍子，“哐当”一声，茶杯盖重重的砸回杯子上。
这个世界？难道鲛妃和他是老乡？
她也是从别的地方穿越来的？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说实在的，时二对鲛妃一直有一些畏惧，鲛妃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她知道自己的来处，却并未说破，只是嘱咐他要做一个安静的看客。
现在又说那两个皇子造反是什么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不能让突然多出来的吸血鬼干扰这个世界的发展。
难不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特地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出手相救？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时二猛的摇晃脑袋把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从自己的脑袋里赶出去。
不可能的吧，这又不是童话故事。
“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处理，你不用再担心了，只是千万不要将他们谋反的消息告诉芊芊，她与几个哥哥感情深厚，听到这个消息会受不了的。”鲛妃看着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再补充道。
“是，我一定不会泄露给公主的。”鲛妃赠与他的逆鳞还挂在他的颈子上，暖暖的吸收了他的体温。芊芊和他说过，几个皇兄都对她很好，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她才是。
“那么就这样了，你先回去为本宫和陛下辩白一番，等我这里都安排妥当再去寻她。”鲛妃干脆利落的把哄小孩的事情推给了他。
时二点头答应的时候突然脸上一阵骚红。原来这帝后在天雨殿真的是在议事啊，自己真的误会他们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蹭不上玄学使人头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