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23、血债血偿

　　伍青山接过阿星捡起的东西时便已渐渐清醒过来，他刚才因为消息过于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变得一时无所适从，凭他历经千辛万苦锤炼出来的那种钢铁般的意志，当然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情击垮。他在大悲大痛过后接下来的就是大怒，不用说莫六肯定是被那帮畜生折磨致死并喂了虎口的，多半是已经预感到了危险，才会悄悄留下那布条等日后自己到来时有机会发现，又或者是临死前才留下的遗言。不管是那种情况，莫六兄弟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自己日后要为他报仇！
　　莫六可是为了帮自己办事才混进马戏团的，而自己前天晚上却无能及时将他救出来，害得他把命都搭在了这里，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被喂了老虎弄得连具尸骨都无存。如果自己连这不共戴天之仇都报不了的话，就愧对莫六兄弟，愧对为一个男人，日后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是千辛万苦，甚至是粉身碎骨，这血债必须要以血来还！！！
　　伍青山悲痛过之后浑身便如同被火烧过般的滚烫了起来，双眼更是被怒火熏得赤红，他轻轻把莫六的遗嘱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贴身处收好，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遗嘱弄丢了。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注定是要愧对这位好兄弟的了，不过兄弟的心愿自己就一定会去偿还，哪怕对方是玉皇大帝又或者是天王老子，自己都要竭尽所能统统把其捅下来，杀个一干二净一个不留！否者自己就不是伍青山，不是那个西部狂龙！
　　他心意已决反倒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是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劫难磨练出来的一种定力，非常清楚越是在大厮杀之前就是越要保持镇定，只有那样才可以以一当十无所畏惧。他贴身藏好莫六的遗物后便从怀中抽出那付两节棍右手拿了，而左手则紧握着那把极有可能是沾着莫六鲜血的匕首，把身上所带的东西都束紧了。
　　阿星见伍青山这样便已知对方做好了厮杀的准备，他与伍青山多次一起出生入死共患难当然清楚老友的习惯，于是也收拾利索把砍刀握在手中，然后轻声问伍青山下一步去哪里。伍青山脸色铁青从口中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找凶手干掉，为莫六报仇！”此时此刻再说多些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了，那几个字虽然是说得极慢极轻，不过每个字都比千年的寒冰还要冷上许多。就连从小混迹江湖身经大小无数战的阿星听了，心中都不禁冒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来，他也不再多问，就率先钻出铁笼向门外走去。
　　伍青山徐徐地扫了一眼流满莫六鲜血的铁笼，心中立即又涌起了那股无法言状的悲痛，令到他虎目含泪但却滴不下来，只是在心中轻轻的说：“好兄弟，对不起了！大哥无能，保护不了你，不过请你放心，哥现在就出去把所有害你的凶手统统干掉拿来垫底，黄泉路上绝对不会让你寂寞的！”然后收起悲愤毫不犹豫地钻出铁笼，大步向门外走去打算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厮杀。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突然听到一句冷冷的声音传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偏要闯进来，看来你也是活腻的了。”紧接着便响起了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自己这边已经被对方发现，阿星已经与敌人交上了手。
　　伍青山刚进来的时候还一直担心会给敌人发现，而现在却巴不得敌人全部都出现可以让自己杀个痛快的，省得自己去找他们，于是提起一口气一个飞跃就从门口冲了出来。黑暗中有人又冷吭了一声：“原来又多了一个送死的。”
　　伍青山目光如电，一出来就见到说话的是个手拿短棍的高个子，身影有点像前晚见过的那个暗哨，而与阿星刚交上手的则是个个子矮些拿大刀的。这两个人正是那两个武功挺好的暗哨，也就是他们抓拿莫六并带头折磨莫六的，看来莫六被害十有八九都是这两个畜生所为，自己刚才正想去找他们，这回倒好他们全部都自动送上门来了。伍青山大怒之下现在面对仇人反而是异常的镇定，只是冷冷地问了句：“我兄弟是你们杀的吗？”
　　那高个子已从伍青山冰冷的语气中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他刚才从伍青山跃出门口的身形看得出对方的武功不错，不过他自持自己武艺高强而且这里又是自己的大本营，当然是不把伍青山放在心上，于是便冷吭了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们还想活着出去么？”
　　“好！”伍青山不再多言，他本想举起两节棍扑向五六米开外的那高个子，不过两三米处的阿星似乎不敌矮点的那个敌人，刚一交手就被逼得向自己这边后退回来，他无暇思索便舍远求近扑上去相助阿星。在对方举起大刀劈向阿星头部，而阿星又勉强抵挡住这一刀的一刹那间，他已冲了过去趁机将左手的匕首毫不犹豫捅进了那人的腹肋部，直至没入到刀柄。
　　那人啊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立刻松开手中的那把大刀捂住伤口，随后便软绵绵的像一滩烂泥般的栽倒在地下爬不起来。伍青山一击得手，就不再理会那人的死活，一手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匕首一手挥舞着两节棍又朝那个高个子扑了过去。若是放在今晚之前他是不屑于搞刚才的那种袭击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现在他一心一意只想为莫六报仇，而不再是平日里的比武打架，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如果现在他手上有一支冲锋枪的话，就绝对不会使用刀棍的，血债必须要用血偿，这是江湖上铁一般的定律！
　　那个高个子自持艺高，外加这里又是他的地头，便已经将阿星与伍青山当作了瓮中之鳖，以为仅凭自己伙伴一个人之力就可以将这两个人擒获的，自己只需站在旁边压阵就行。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出手便把自己的拍档放倒，更加是又再气势汹汹地向自己扑来，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虽然大吃一惊但就没有任何的慌乱，见伍青山扑过来他也举起手中近一米长的铁拐迎了上去，铁拐与两节棍半空中相接在黑夜里撞击出一片火花来。
　　伍青山两节棍上的铁链已经缠住了对方的铁拐，便乘势向后欲将对方的兵器硬夺过来，哪知对方的劲力一点都不弱也同样往后拖，只听嚓的一声两人的兵器又重新分开。经此一交手伍青山便知道这家伙的武功果然是高强，比起刚才被自己捅倒的那个矮点的家伙可高出不知多少来。他当然不会因此而有所畏惧，紧跟着右手挥动着两节棍左手抡着匕首和身又扑了上去，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方干掉。
　　再说那个高个子接了一招方知来人的武功高得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方的劲力之强令他有些骇然，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奋力去拉的话，手中的铁拐恐怕已经要被对方夺取的了，难怪自己的拍档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对方放倒，这绝不完全是粗心大意所致。他一阵惊诧过后便马上收起了最初的那种轻视之心，见对方来势汹汹连忙奋起全力来迎战，生怕一不小心连自己都会大意失荆州。
　　两个人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展开生死搏斗，因为大家凭肉眼都难于看清对方兵刃的指向，完全得靠听风声来作分辨，其凶险的程度比起平日里的打斗又不知危险了多少倍。好在两个人都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活动，各自的适应能力都相当不俗，因此再度交手就打得难分难解，短时间内难于分出一个胜负来。
　　伍青山右手的两节棍舞动起来犹如双臂的延长，在自己身边将近两米的范围内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棍梢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呼呼生风，既是攻也是防同时两者都兼备着，单凭这点在黑夜里已经是处于不败之地。只不过他此刻的念头是要将对手击杀，所以每招都是以攻为主，左手的匕首更是寻隙击发，即可单独刺杀又可作为两节棍的补充攻击，对方倘若略为不小心就可能会招来灭顶之灾。
　　果然那高个子只缠斗了一会便开始感到了吃力，他手中的铁拐本来是内藏有一把利剑的，只因交手之初过于托大而没有拔出来使用，现在一旦交起手来在对方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根本就已经没有任何拔剑的机会了。只要他的铁拐一停，对方的兵刃就会立即砸到自己头上或者是身上来，以对方的劲力之强，那怕是磕到一下都必定是很不好受。
　　高个子迫不得已也只好将手中的铁拐轮得如风车般的护住身子，在对方猛烈的攻击下不得不开始采取守势，希望凭自己严密的防守可以拖到对方的攻势弱下来，到时候自己再转开反攻。因为就算对方的武功再高，都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着这种高强度的攻势，这不知要消耗多少的内力来维持，而一旦达不到理想的攻击效果，待到力歇之后便很容易反被对手所制，到时就得不偿失的了。
　　所以一个有经验的高手总是会攻守兼备的，而不会一味强攻迅速消耗自己的体力，除非对方有用之不歇的无穷内力，才可以一直保持着强攻而不会累。只不过那样的人在这世上少之又少，可以说是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一个来。
　　但今晚令那个高个子出乎意料之外的不仅是来犯之敌武功奇高，高得令他诧异不已，而对手内力之雄厚更是远超出他的想象之中。伍青山因为少年时的一些不寻常际遇所致，让他渐渐练出来的内力犹如大海般的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完，虽然他内功的精湛程度与威力还未能够达到最上乘，不过其内力的绵长放眼当今武林中则没有多少个可及，单论耐力之强他已经是可以傲视群雄。此刻他为了替莫六兄弟报仇，更是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一棍一匕首施展起来就永无停歇之时，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非要把对方干掉，几乎将其他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