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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师恩如山 ...

  •   孙连乾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他轻轻摸了一下伍青山的头微笑着说:“叔叔与师父都只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何况今朝为师也只不过是因为先学,世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比比皆是,这又当如何称之。 所以小兄弟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必拘泥于这些俗世的礼节,更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从那晚无意中出手相助认识以来,他就发觉伍青山年纪虽小但是身上已有一股正直的不屈不挠的英雄气概与胆识,这正合自己的个性,因此才会找个借口悉心相授。
      伍青山听孙连乾这么一说顿觉热泪满眶,大喜之下恭声叫:“师父!”双足屈膝就往地下跪下磕头,还没待双膝沾地,孙连乾就已拖着他的肩膀轻轻扶起说道:“小兄弟,只要有心就可以了。大哥我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从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你是我来广东认识的第一个好汉,虽然年纪还小,但身上却不缺乏一股英雄气概,你我兄弟一南一北总算是有缘分。“
      伍青山此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泣声毕恭毕敬又叫了一声师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自小就生性活泼调皮捣蛋,村里的大人一向都对他略有微言,就连堂哥等都从不当他是回事,除了他父母外没人会疼他的。自几年前他父亲意外去世后家境更是贫困,加上哥的惧内嫂的嫌弃,在村里就只有两母子相依为命了。在学校里又因为自己的好动捅了不少的乱子,虽然得一班好友的支持,却是老师眼里要教育的对象。所以总觉得日子过得一团糟,根本得不到大人们的理解,就更不必说尊重的了。虽然他生性开朗,并不会因此造成自卑,但也并没有什么自信。而今晚不仅能拜得恩公为师,又从师父口中得到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赞赏,只觉得幸福来的太过突然,禁不住喜极而泣。
      孙连乾知道伍青山的家境情况,理解弟子此时的心情,重情重义本来就是英雄豪杰该有的本色,他轻轻摆着伍青山的肩头说道:“小兄弟,从认识第一晚起大哥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儿郎,自古以来英雄从未讲究过出身,越是磨难越是容易造就英雄,所以兄弟不必愧疚于心。“
      伍青山个性掘强,艰苦的生活多难的经历从来没有让他低过头,相反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他心底顽强的斗志,从父亲过世这几年来风风雨雨过去,他依然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服管教。上次王守义校长那个瓜田解带的故事让他行为有所收敛,但还没能完全驯服他那颗不羁的心。而今晚孙连乾的一席话方才真正令他深怀感激以致流涕,并不完全是因为答应收他为徒所致。
      伍青山激动过后连忙伸手抹了一把泪水,自从他父亲去世那次哭过后就已有好几年不曾在人前流过泪了,所以很有点难为情的。孙连乾见伍青山如此重情重义也颇为感慨,心情大悦之下带上伍青山找间饭店点了一盘白切鸡一盘牛腩,问伍青山喝不喝酒,伍青山点点头,于是又叫了一斤米酒师徒两人对饮起来。伍青山看过那些武侠小说,知道大恩不言谢的道理,明白现在自己无能力报恩,唯有日后图报的了,于是放开思想包袱与师父畅饮起来。
      席间孙连乾讲述了自己的武功家数,解答了伍青山心中的疑惑。吃饱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孙连乾问伍青山能不能回校,要不到他那里去睡一宿,伍青山连忙说没事的可以回去,孙连乾见他不怕醉酒也就放心分别回去了。伍青山回到学校见校门已经上锁也并不着急,就溜到水井背后的那堵围墙处,瞧着四下无人便借着酒兴一跃翻墙而过,沿着池塘边那一排幽暗无人住的走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兴奋得毫无睡意。
      刚才席间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学的武功竟然是武当派的内家拳,他看过诸多的武侠小说都有讲北崇少林南尊武当的说法,当然知道武当派是天下鼎鼎大名的一派武功。只不过自己的小镇地处粤西山区,平时能够接触到的几乎都是南拳类的外家拳种,根本就没什么机会见识到内家拳,所以这也是他一直猜不出自己现在所学的是什么功夫的主要原因。
      世人都知道武当派武功创自张三丰真人,却不知道自张三丰之后武当派的主支流合起来有近几十派那么多,而伍青山现在所学的是武当派中第一大派松溪派的武功。
      宋末道士张三丰师从华山派陈抟老祖真传,熔合吕纯阳的内功、剑术与华山派的修炼为一体,遵循道家规矩,在武当山遇真宫开山立堂自成一派。供奉真武玄天大帝,尊吕纯阳为第一代祖师,陈抟为第二代祖师,以示源远流长。有别于少林等外家刚猛的拳种,武当派武功以静制动,其法以御敌为主,非困莫发,纯用内功。张三丰祖师把武当拳术先传陕西人王宗,王宗再传浙江温州人陈洲同,陈洲同传本乡人张松溪。明朝时代张松溪在长江与黄河流域一带又接受僧、岳、杜、赵、洪、智、慧、化这八家拳术,在原武当太极十三式的基础上,吸收这八家武功的精华熔于一炉加于走化,从而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武当松溪派。
      张松溪在世之日,正处在朱明王朝衰落的时候,内有广大民众迫于生计之忧,外有倭寇侵袭沿海之患。他是个读书人,本来想入仕途报效朝廷的,但是朝廷内东西厂锦衣卫这些鹰犬横行霸道因而难偿其志。又目睹民间官府与地方恶霸勾结一气,处处危害百姓而难抑其愤,他因而决定弃文习武以一身高超的医术悬壶济世,同时练武授艺以除暴安良为己任。
      张松溪把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作为本派一切练功的总法则。他精通医道而精心造拳,把拳起于易理成于医作为本派的根理。松溪派武功包括医药、技击、排打、内丹,武德这五大内容,尤其又以内丹功为精华。张松溪青中年时四处行走江湖以医术救济世人,兼传武授徒除暴安良,晚年时方才在武当山遇真宫出家为道专修炼内丹功,所以松溪派武功得于同时在民间与道观中流传下来。与少林拳到处流传广泛不同,武当内家拳授受极严,历来有“五传、五不传”之说法,因此传播不广。特别是松溪一派,传到清初的黄百家后就没有踪影可寻了,人们多以为已经失传。
      一九七九年以来,同文艺界一样武术界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春天。武术界的前辈们以及工作人员多方面去挖掘整理各门各派的武功,整理武当派内家拳时都没有松溪派这支武林百花园中的奇葩,武林众人都为此而深表遗憾。后来上海武术协会主席著名老武术家顾留馨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中,得知武当松溪派内家拳第二十代传人王维慎还健在,并且就住在本市。他大喜过望,便冒着酷暑亲往南市区中华路一带一条叫白弄的小巷里寻找。谁之同名叫白弄的小巷就有四条,巷叉交错九曲回转像迷宫一样,他只得抹着汗走一段问一段,好不容易才敲开一扇黑漆斑驳的大门终于找到王维慎老人。
      王维慎,四川南充市人,一九一四年出生于一个医药世家,被顾留馨找到时已经七十多岁了,时任上海南区政协委员和南市区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委员。他七岁时就跟其表兄练功,后来拜当地著名的拳师李良鹄门下学习松溪派拳术,李良鹄所习的为松溪派技击之法。张松溪在晚年时曾到过川黔川湘一带,格除一些参与明朝暴政甘为鹰犬为虎作伥为非作歹的门人,重新整顿门规,立规矩松溪派门人一律不可做朝廷的鹰犬,不可做官府的护院。同时借此行传武授徒,四川秀山人何氏得到其真传。后来至清朝嘉庆道光年间,何氏后人何铁庚又把此技传给四川顺庆府人陈晓东,陈晓东传其子陈伯庸,陈伯庸再传给林济群与李良鹄。
      王维慎拜在李良鹄门下刻苦习练,打下了扎实深厚的功底。在他十八岁那年全川举行擂台大赛,比赛当天看热闹助威的人洋洋数千人,各路好手纷纷登台献技,南拳北腿各展其能,观众大饱眼福,喝彩声此起彼伏。王维慎却另僻蹊径,表演了一招独特的“扬鞭式”,只见他一根粗大的毛竹在握,左手在上右手朝下,稍微沉肩收胯一使劲,只听得嘣的一声爆响,大毛竹顿成几条如同刀劈的竹片。台下的观众不禁连连叫好,从此王维慎年纪轻轻就已名震全川。
      三十年代的中国,大地燃烧起抗日烽火,王维慎由于技艺高超被川军聘为武术教官,传授擒拿跌打的技艺。后来随川军转战大江南北,于江西浮梁时听说一道观有个叫李昊天的道士是世外高人,王维慎慕名几次前去探访而不着。后来终于好不容易见到了,只见李昊天已年逾花甲华发虬须,修长清瘦一付儒生风度,他见到对方如此风雅,不禁心生疑团。
      刚好此时山下抬来一名不慎从高处跌落而受了重伤的船工,恳求李道长出手施救,只见那船工遍体鳞伤,腹部还扯裂了一条大口子,连肠肚都清晰可见。王维慎生于医学世家诸熟医道,对此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李昊天道士却面无难色欣然应允。只见他出指在那船工身上截了几下,又在那伤口四周截了几下,然后从行囊中取出丹药给那船工外敷内服,不到片刻那船工本来苍白如纸的脸色终于开始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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