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83、大海捞针

　　就这样大家各尽所能，动用一切能用的人力物力全线寻找，可黄牛依然是石沉大海般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有几次接到线报说见到有可疑的牛只，伍青山听到不是打的就是坐摩托不辞路远匆忙赶去，只可惜每次都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那些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黄牛。
　　这样折腾了四五天都没有任何进展后，大家的心也就开始渐渐变凉了，毕竟一个那么大的果场要管理，大家如果都这样陪着天天瞎转耗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在征求伍青山同意后其他人便陆续回来开工了，年底果场的事情还是有点繁忙的。
　　伍青山也明白大伙的心情与果场的情况，作为一个农村人不可能看着满场的果树果子不管理，而老是去干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就是他本人也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自小成长在贫困的家庭中当然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个中滋味，况且这里可是足足两座山头挂满了果实的大果场，作为一个专业的种果人眼看着快要收成了更加得要去提防一些虫害，免得辛苦一年的成果被毁于一旦，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一个罪人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奔波，虽然到头来都没能查找到有关黄牛的蛛丝马迹，不过意外的就收获了许多的友情，这令到他感动不已。每个认识的朋友得知缘由之后都立刻挺配合的采取各种行动，每个人都无私地尽了自己的那一份力，还有那些朋友的朋友也是积极响应全力而为，能够得到这么多新老朋友的帮忙，他是感到相当满足的了。
　　黄牛寻找不到固然是令到他失望难过，不过已经出动了那么多的人员，甚至是上了报纸和电台，这样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黄牛好像是突然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认命了。这世界本来就有许多很无奈的事情，明知不可为却还要硬着头皮撑下去只会徒增伤感，只要是尽心尽力了即使是留下无数的遗憾也可以问心无愧的了，毕竟人定胜天只能是一个神话，现实中根本无法憾得老天半根毫毛。
　　当然并不因为认命了他就完全放弃了努力，除了找珠海本地以及香山的朋友帮忙外，他又找了丐帮的李永标等众多朋友帮忙。李永标一得知这消息不仅马上吩咐本堂的所有人员密切留意此事，更是将此事启禀了帮主龙飞虎和粤北帮的帮主罗杰仁，两大帮主都已经传令下去让粤西粤北的所有帮众都留意此事，一有确切的消息就马上汇报。如果连惊动了遍布半个省份的丐帮都找不到黄牛的话，那样他不死心也得死心，每个人生老病死都有自己的命，他的好兄弟黄牛如果此生真的是已经再也无缘陪伴自己左右，自己也只好认了。
　　伍青山独自一个人又到处寻找了好几天，到头来都还是失望而归，不得已便唯有暂且放弃了努力，而开始投入到果场的工作中去。自己头尾加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不曾沾过果场的事情，即使华叔夫妇可以体谅自己，但自己也已经是很不好意思的了。
　　这三年来虽然是天天与黄牛在一起，只不过因为是习以为常，真正陪黄牛玩耍的时间其实就并不多。自己就算有空也多半是练功或者做其他的事，对黄牛已经是熟视无睹，直到现在黄牛突然失踪了这才天天惦记着它。他于是便暗骂自己犯贱，每次都是美好的东西在自己身边时都不会好好的珍惜，而当一旦失去了的时候才会倍加的怀念，不过到了这种时刻已经是追愧莫及。前面的两位恩师是这样，现在的黄牛也同样是这样。
　　因为牵挂着黄牛，他对陈珠的那份体贴温柔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加上另一边何洁莲已经算是向他表明了心态，现在他基本上是夹在两个女子之间犹豫不决着，担心一旦接受了陈珠的柔情就会伤了何洁莲的心，反之亦然。
　　所以每天除了留意有没有黄牛的消息外，他便把全副的精力用在工作上去，既是尽本分报答陈天华这段时间的体谅之情，也籍此逃避陷进感情的漩涡里难于自拔，晚上更加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专心练功上面，只要日子过得充实了，各种烦恼也便减少了许多。
　　至于何洁莲那封信他早就抽时间回了，也跟她说了黄牛失踪的事情，并托她帮忙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尤其是留意各家马戏团中有没有牛会说话的事情。想当年那个马成功就曾经是千方百计委托剃刀帮的人去偷自己的黄牛，然后哄骗自己上当成为他的摇钱树，现在虽然那个马成功已不再开办马戏团了，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的人打探到自己的黄牛会说话而打上了主意。在信中他当然留下了自己的寻呼机号码，以便大家随时可以保持联系。
　　这封信寄出后已有一段时间了也不曾再收到对方的回信，也许是何洁莲认为上次那封信已经是回信，按有来有回的原则此次就不再回了。又或者是自己这封信拖的时间太长了才去回复，因而惹对方生气了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自身来报复自己。
　　不过按小姑娘往日的性格以上两点的假设都好像有点站不住脚，小姑娘一向敢爱敢恨的，就算是生气了也不外是三分钟的事情，不用片刻那气就会马上消了，相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会有隔夜的仇，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都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一个重要原因。
　　还有当她知道了黄牛不见的消息却不吭一声，这也不符合她的为人，要知道当年在马戏团里，与黄牛最熟络的除了自己外就到她了，当时也只有她问话黄牛才会回答的，而对其他人的问话则从不理睬过。小姑娘心地善良，一旦知道黄牛不见了不可能不难过不着急的，以她往日那急性子第一时间就会写信或者是打电话给自己的了，不可能这么久了都还是音信全无，真是奇怪！
　　伍青山虽然是感到事情有些奇怪，只不过何洁莲既然不想回信自己也不可能催她的啊，所以尽管心有疑问也只得看开些。加上年底果场事忙，橙子已经成熟开始收获了，一众人忙着采摘搬运装箱，几乎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作为一个庄稼人看到自己辛苦一年到头能够换来硕果累累，就算是干得腰酸背痛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今年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庄稼人从来都是靠天吃饭，难得一连三年都能够顺顺利利的，果场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整整忙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把所有的果子摘完，时间早已经是到了冬天，接下来大家又开始给果树修枝，剪掉那些枯枝以及一些没用的阴枝，免得白白抢走了树木的养分。忙完这些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月，跟着又要给每棵果树挖肥料坑，到过了春节回来后再逐棵施肥作好明年的准备。
　　这两个月来黄牛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音信，伍青山纵使是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他把那条牵牛绳特意用一个袋子装好保管起来以作永久的纪念。
　　两个月来也一直没再有过何洁莲的来信，哪怕自己因按耐不住思念又给她寄去了一封信，不过照样是有去无回的毫无音信，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弄到他心中总有一个结在那里怪不舒服的。既然写给何洁莲她不肯回信，他想了一下便给李威也写了一封信，想从李威那里打探一些关于何洁莲的消息，不过奇怪的是连李威也是同样的不回信不理睬自己，这就更加奇怪了。
　　当年因为自己的神牛节目一时风头无两，算是抢了李威原先台柱的地位而结下过一些恩怨，但随后这梁子已经揭过大家都已成为了朋友和兄弟，就算两人的友谊比不上自己和何洁莲的那般深厚，不过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对方都应该是会回信的。上次他们前来珠海，自己也算是尽了一点地主之谊去招呼他们，并没有什么冷落和得罪他的地方，这可就真的是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了。
　　好在这两个月他一有空就去研究师父张青留下来的那本练功心得，经过潜心苦练不管是外功内功都有长足的长进，这总算给了他一些欣慰。在器械方面他上次在省城与曾成龙手下的第一高手崔深较量过，后来更是与五郎八卦棍的两大高手邱喜顺和柯辉大打过一场，事后仔细揣摩过那些对手的刀棍术，他就地取材用果场里的刀具扁担好好练习，在兵器使用方面也进步了不少，每一场的打斗都多少能令到他有所进步。
　　就在他把对黄牛的思念渐渐忘淡了许多，而全心投进到热火朝天的工作时，一天下午他照样是扛着锄头上山去挖树坑，才干了一会无意间抬头瞥见从山下上来一个女子，因为隔着老远便以为是陈珠，也就不大注意而继续干活。
　　这段时间果场事忙，陈珠只要有空都会往果场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每隔上几天都可以见到她的身影。尤其是上段时间摘果时，更加是每天一下班就赶紧过来帮忙装果，晚饭全都是在果场里吃的，一直到每晚打包好当天摘下来的橙桔后，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和父母一起回家。因为大家分工不同各有各的忙，伍青山天天晚上与她一起干活却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样对伍青山来说反倒是感到轻松自如了一些。
　　毕竟当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言行举止以及气氛都总会容易产生一些暧昧的因素，他一方面难于抗拒陈珠的体贴和柔情，另一方面心中又会想念着何洁莲，弄得内心特别的矛盾，既舍不得疏远任何一方，而又无法同时拥有着双方，所以在现在这种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现状。
　　他三几下便挖好了两个土坑，一抬头见到刚才那个女子正急冲冲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连忙定眼一看见到来人竟然不是陈珠而是他经常想念着的何洁莲，心中又惊奇又欢喜的连忙放下锄头迎了上去。
　　只见何洁莲一路小跑上来显得略为有些气喘，那张粉嫩的鹅蛋脸更加是显得白里透红，看到伍青山后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隔远便挥舞着手叫道：“这回总算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