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78、豪气顿生

　　伍青山一口气看完信，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何洁莲虽然在通篇信里都没有提到一句喜欢他的话，不过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他的理解与关切。在评价自己那两段感情经历时，更是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话，这等于是已经原谅了自己以前所做的那些荒唐事。
　　他当初从寄这封信出去就是盼望能有这样的结果，现在当这一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是在眼前，这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呢？尤其是最后的那句假设话，说某个角落里有人正默默喜欢自己，那个人不正是她自己吗？小姑娘肯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是自己，不过他可不是傻子，一看就立刻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看到这里他感到一阵狂喜忍不住轻跳了起来，很想好好发泄心中的那股欢欣之情，但当刚好这么巧看到墙边挂着的那条牵牛绳时，猛然又一下子想起黄牛现在不知所踪，刚才的那股狂喜便仿佛被泼了一盘冷水般的一下又熄灭了。
　　他默默的坐下来把那封信小心折好放回信封，然后塞进枕头下面方便随时看第二遍，这样的信他绝对不会只看一遍的。他在折信的时候触碰到了腰间别着的那个寻呼机，放好信后就顺便把机子取了下来放在床上，心想到时回信一定要将自己的寻呼机号码告诉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那样有什么事情就随时可以联系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了。
　　取下寻呼机后他又想起一件事，就连忙摸了一下裤兜然后掏出罗杰仁送的那块玉牌来，昨晚因喝酒过多根本还没有仔细看这玉牌，今天在车上时又胡思乱想的没有拿出来看，何况身旁又坐着其他的陌生人当然是不方便看，出门在外的怎么都得有所提防才行。玉牌有三个手指一般大小，中指那般的长短，通体都是一片碧绿。正面的中间刻了一个罗字，而四边就刻了两条龙缠绕着字体，背面则刻了一个下山猛虎，无论是龙还是虎都雕刻得非常精致和威猛。
　　记得昨晚罗杰仁说过凭这块令牌可以调动他帮中的任何人员，以罗帮主那么豪爽的性格当然不会是骗他的，况且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可骗的。只是自己既不结帮又不结派的，而且几年都难得去省城一趟，应该没有什么机会用到这块玉牌去调动罗杰仁的人马，不过这么精致的一块玉牌留作纪念还是挺不错的，看样子这块玉牌本身的价值也不便宜，他于是将玉牌放进行李袋里收好，免得弄坏了就怪可惜的。
　　他随后望了墙角边的那条牵牛绳一眼，走过去取下来拿在手上抚弄着，想起黄牛当初跟着自己从家乡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心中便充满了一种难于言状的痛。痛过之后满腔又开始被一种浓浓的仇恨所充斥着，感到浑身都被熊熊的烈火烤着的那般难受。
　　当初自己心灰意冷的带着黄牛跑到这里来，本意就是要退出江湖过些平静日子的，近年来自己虽然是身在江湖不得不去理会一些江湖事，但黄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依然是自由自在的在这里过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现在又有人开始打起黄牛的主意。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就会有江湖，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自己身在江湖以后可不要再去想什么退不退的那些问题。
　　自己不想去惹事但并不代表会是怕事，现在既然是别人非要找到自己头上来，那么自己也就无须客气既管接招就是了，还是那句话来就来，到底谁怕谁了！
　　伍青山想到这里不由得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浑身上下似乎要爆炸似的充满了排山倒海般的劲，下定决心不惜用尽一切方法找到那些偷牛贼，到时候绝对要把那些家伙打残打废令其终身记住这个教训。有恩不报固然是非君子，而有仇不报也绝非是大丈夫的所为！
　　他豪气一上来便又想到要大喝几碗酒来发泄一下心头之兴，于是马上打开脚边那箱茅台酒要拿出两瓶喝个痛快的，这酒虽然是贵东西，不过终究都是用来喝而不是用来放的，既然是迟早都要喝的就不如现在喝个痛快，喝了好去认认真真打这一场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战斗。
　　当他打开箱子又见到边角那个用黑色胶袋装着的物体时，便随手拿出来捏了一下感到蛮结实的还有点份量，似乎并不是自己原先想象的是些泡沫类又或者是烂纸皮一类的填充物，一时感到有点奇怪便打开袋子要看个究竟。
　　哪知当打开几层的胶袋见到里面的物体时竟被吓了一跳，只见里面包着的并不是什么填充物，而是整整齐齐的两叠百元大钞，由于事出突然他一下子就呆住。凭以往的经验看一叠钱应该是一万元，而现在两叠足足就是两万块之多，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被吓了这一跳后，他刚才的那股豪气便自动消失了，当然那股要喝酒的冲动也冷静了下来，手拿着这笔横财开始试图理清事情的始末来。
　　记得昨晚的宴会上龙飞虎是拿出一些钱要奖给自己，说是感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大力帮忙，而自己当时饮得正在兴头就毫不在意一口回绝了，那龙飞虎好像也没说什么。后来可能是见到自己好酒便送了这箱酒给自己，自己由于也是好这一口就爽快地收下了，料想这些钱就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塞进箱子里的。
　　难怪当自己回到李政道那里想取出两瓶酒转送给他时，一旁的李永标就连忙抢在自己前面打开箱子拿出酒来，跟着又赶紧亲自用胶带封牢固，显然是龙飞虎把这秘密告诉了李永标，而李永标担心自己发现是钱又会不要，所以才会亲自赶紧封箱的。
　　他理清了这头绪之后便也释然，当初他帮李永标并不是冲着什么酬劳去的，只是想起当年李政道他们帮过自己的忙，因而想顺便还回那份恩情。现在这钱不拿也已经拿了回来，江湖儿女既然拿了是从来都不会说要退的，好在这钱并不是李永标他们而是那个财主龙飞虎的，对于大财主的钱不拿也就是白不拿了。
　　他想通之后便开始心安理得起来，顺手撕开封条数了其中的一叠果然是一万元，有了这个意外之喜总算又多少冲淡了一丁点因黄牛失踪所带来的失落感，当然黄牛是自己的好兄弟，可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他把钱重新包好放进床上的那个大袋子里，然后从纸箱里拿出两瓶酒放到一边，而把余下来的四瓶和箱子一起塞进床底。刚拿出来的那两瓶酒并不是他现在还想喝，而是打算明天送给华叔的，怎么说都得感谢华叔一家人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关照，让自己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区区两瓶酒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都是那个大财主送的，就当自己这是借花献佛好了。
　　一考虑到拿酒送华叔，他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陈珠来，当时刚回来的时候本来就想顺路去看看她的，只因有所不便这才作罢，现在经过这一轮折腾后又开始想到她了。
　　他一想起陈珠，脑海中跟着一下子又跳出何洁莲来，心头便开始感觉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的。欢喜的当然是现在已经知道了不管是陈珠还是何洁莲，她们二人都原谅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错事，并且也都婉转地表示了她们喜欢自己，能同时被两个自己都喜欢和欣赏的美女喜欢上自己，这当然是天底下一件最值得庆幸的大好事。担忧的也正因为两个人都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着对方，这样一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取舍才好，一个月前自己就是因为这样弄到异常的烦恼不知该如何面对，好不容易到外边转了一圈回来还得要去考虑这个最令人头痛的问题。
　　他一时想想陈珠，一时又想想何洁莲，加上又牵挂着黄牛，弄得时喜时忧时甜时苦的。烦恼之下便干脆出去练功，只有沉醉于练武之中，才会忘切所有烦恼找到一种内心的平静来。也不知练了多久，反正四周都早已经是万籁寂静的了，他出了好几身大汗之后才回去冲了一个凉，临睡前忍不住又拿出枕头底下何洁莲的信件重新看了一遍，回忆着往日的许多片段，直到神志迷迷糊糊起来了这才终于睡着。
　　次日醒来他顾不得洗漱便第一时间跑到牛棚去再作检查，毕竟昨晚打着手电筒的光线有限，白天怎么都会看得清楚许多。他仔细看过牛棚里面，接着又看外面以及四周，不断地扩大搜索的范围，但都还是一无所得。他不死心接下来又整个果场认真搜寻了一遍，一垄接一垄的连走了两座山头，到头来都还是失望而归。
　　他也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四五天，如果黄牛是自个出走去玩的话到现在早就回来了，要知道自己的黄牛可是有灵性的不同一般的牛。如果黄牛真的是被贼子偷走的话，在这里当然也是找不到的了。这些道理他并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难于割舍对黄牛的感情，才会怀着绕幸的心里一而再到附近去寻找。如果黄牛真被贼子偷走，此时恐怕早就转移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当他沮丧地从山上回来时，华叔夫妇已经到果场来并且做好了早餐，见到他颇感意外连忙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并开心地招呼他过来吃早餐。
　　伍青山见到华叔华婶也感到心情好了些，在他们夫妇身上可以找到自己父母当年的一些身影，因而在这里才会如此亲切有一种在家的感觉。他强压着刚才的那股失落感，挤出一些笑容回答说自己昨晚就回来了，只是有点夜了才没有到他们家去。并说这次因为是事出有因来不及当面请假，由此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很不好意思的。
　　陈天华就说这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些突发事情要出处理的，这点自己可以理解，只要平安无事回来了就好，然后关切地问伍青山省城的那些事情办得如何。那边华婶已经拿盘子盛好早餐热情地叫他趁热吃，见到他的衣服与头发被早晨的朝露沾得有些湿透了，便有点心痛地问他这么早跑到哪去了，看衣服都快要湿透了可要注意身体啊。在她心中现在可是已将伍青山视为了日后的女婿，关切爱护之情更加是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