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74、一败涂地

　　他这样勉强支撑了一会，左足小腿又被罗杰仁的铁锤击中，这回痛得他几乎要跳起来，额上开始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不过他生性彪悍不轻易服输，右手握刀不灵索性就改为双手一齐握着，强忍住左足的剧痛继续苦苦地坚持着不肯后退。只是他手足已受重击，再加上之前所受的那些伤功力便已是大打折扣，因而没有了足够的能力展开反击便只有挨打的份，这样支撑不了多久身上又陆续添了新伤。
　　此时场上的形势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粤南与粤东两帮的人员已经是全线溃败，就连曾成龙也正被李永标等人追杀着连连后撤，满脸都是惊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镇定。唐斌见到这样痛心不已，他此时明白大势已去无力再回天，心中叹息了一声便奋起余勇逼退罗杰仁的攻势，然后转身也开始了后撤。
　　他双手握刀一口气砍翻了好几个打算上前截拦他的粤西粤北帮的汉子，以他现在的功力虽然是抵挡不了罗杰仁的那条铁棍，不过对付普通的帮众则还是不成问题的。罗杰仁本想去追杀唐斌，但就被唐斌的两名手下接上来死死缠住不放，他们是看到帮主不妙而专门本死冲过来挡住敌人掩护帮主撤退的，当他把这两个人分别打倒之后，那边的唐斌已经率领一些尚有战斗力的手下杀开一条血路走远了。
　　坚持到最后的这些粤东人全都是最强悍的人马，虽然人数不多而且还带着有伤，但此刻为了退走都豁出去了不要命般的冲杀着，上前围堵的那些人都纷纷到在他们的刀棍之下，被他们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突围了出去。
　　在唐斌被罗杰仁打败的同一时间，那边的伍青山与邱喜顺和柯辉的战斗也早已进入了白热化。伍青山手中的两条铁棍犹如手臂的延长般的灵活多变，倚仗着随心所欲的身法力克着对手的两根长棍，凭着一身浑厚的内力永不歇止展开一波接一波的强攻，打得邱柯二人到最后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
　　邱喜顺他们二人凭着一手好棍法称雄整个城南区，在诺大的一座省城里都算是名列前茅的豪杰，想不到今天遇到伍青山这个外来的后起之秀，他们的一身本领在对方面前竟会是显得如此的不济，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了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眼看周围曾成龙和唐斌的人马都被对方人马打得落荒而逃，虽然他们只是前来助拳不是很听从曾成龙的指挥，也不是很在乎曾成龙手下那些人的生死，只不过唇亡齿冷的最终都还是会影响到自己身上来，这便加深了他们的焦虑。
　　须知现在这里是群殴而不是什么比武，他们参加过不知多少这样的打斗，最是清楚这样的场合失败那方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现在自己这方已经是开始败退，对方待会肯定会是一涌而上把落单的人砍成肉泥的，到时自己师兄弟就算逃得过伍青山的手，也恐怕难以逃得过对方大部队人马的冲击。
　　邱喜顺刚才与伍青山的剧斗中已经受了一些轻伤，浑身的力气已是损耗了不少，和师弟联手起来依然都还是打不过对方，心头便早已是一片震惊。此刻见到周边的情势不妙就开始萌生了退意，毕竟在这么大规模的打斗中能够保住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在□□中不知参加过多少次比现在这里还要大得多的武斗，有几次都算是从死人堆里滚爬过来的，有过那样的经历当然是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名声损了日后都还有可能再挣回来，没有哪一个人会永远保持着不败之身的，而生命却就只有那么的一次，孰轻孰重一比便清楚不过的了。在腰间又吃了伍青山的一棍之后，他知道取胜根本无望就向后急退了几步，用手中的长棍护住身体向柯辉大叫了一声走，便率先回身撤退。
　　柯辉与邱喜顺认识几十年自然是明白对方的心思，也一提长棍退出战团跟在师兄后面边打边退，事已至此明知不可为就不要再死撑着，免得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伍青山在与邱柯二人打斗时也不忘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见到对方人员开始全面溃退而自己这方的人纷纷追赶着，胜利明显是站在了自己这方已几成定局，于是便放下心来专注打好这一架。
　　现在见到自己的两个对手也开始要撤退了，他敬重对方的武功相当不错，是自己这趟省城之行所遇到过武功最好的两个对手，更敬重对方从一开始并没有像平常打斗那样两个人一涌而上，这与曾成龙手下的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都不愧是一条好汉。因为有着这个原因，不管对方是不是曾成龙丐帮的手下，他都不再去乘胜追击他们。
　　况且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战斗，自己此番也只不过是帮朋友的忙，才有始有终不中途退出而参与这场打斗的，只要能打赢就行不必去赶尽杀绝的，能饶人之处还是且饶人一马，所以他就停了下来望着其他人去追赶对方的人马。见到整片草地都躺满了痛苦哀嚎的伤员，其中既有对方的人马也有自己这方手臂上绑着红布的人，他这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械斗，纵然以前打过大大小小那么多的架，当看着这种惨状都还是感到心中有所不忍。
　　那边的邱喜顺和柯辉二人手持长棍一路冲杀出去，虽然有数十人跟着追上去想要拦截他们，但都奈何不了他们师兄弟两个，被他们冲开一个口子扬长而去，在对方的阵营中他们算是撤得最迟的一批人。
　　其时粤南帮的曾成龙等人被李永标那些人赶得落荒而逃，在背上受了一记长长的刀伤后，终于在几个亲信的保护下逃出了公园，这一次的大赌他输得全军尽墨一败涂地，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去翻盘了。粤东帮的唐斌带着手下一帮兄弟也奋力杀出了重围，他虽然受了罗杰仁的两记重击，但在突围的途中没有曾成龙那么狼狈，不过帮中的好手包括那最精锐的十八罗汉都差不多损失殆尽，这一仗弄到一向以兵强马壮著称的粤东帮已经是元气大伤。
　　其后在龙飞虎与罗杰仁两帮的联手攻击下，曾成龙和唐斌都已无力再去抗衡，不得不先后被迫退出了省城而转到下边的市县中去，把省城的城南和城东这两块肥得流油的地盘拱手相让给对手，当然这是后话。
　　至于那个叛徒张楚，当见到大势不妙时就与曾成龙胆小的那些手下在第一时间逃走，这回算他倒霉冤家路窄的是正好遇到率领那彪奇兵从后面围攻过来的李政道，被李政道和一个手下拦住打倒在地下。李政道憎恨这个叛徒告密害得自己和一班的兄弟受伤不轻，因此这回下手相当的狠一点都不留情，不但将张楚砍翻在地下，更是将他双足的脚筋逐一砍断以泄那口怨气。
　　因曾成龙全线溃败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了，自然没人理会这个叛徒，况且张楚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曾成龙就算是有能力也不想再照顾这样的人。张楚事后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双足便彻底残废了，他在伤口愈合之后怕被人继续找麻烦，就不敢再呆在省城里而是拖着伤腿流浪到粤南部的市县去，沦落为街头上完全是靠乞丐为生的真正乞丐了，其下场比起当年那个原玄武堂堂主冯万里还要凄惨得多，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龙飞虎与罗杰仁等指挥带领着众人把对方的人全都打得逃出公园，这才回去扶起和抬走自己这方那些受重伤的人员，略为收拾了一下便赶紧离开现场，这么大规模的一场仗绝对会是惊动警方的，不过只要离开了现场没有被当场抓到什么把柄，凭自己的那些关系就肯定可保无恙。至于对方的那些伤员如果来不及逃走而被警方抓到，就正好当了替死鬼让警方人员拿去邀功，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看那一个运气不好要倒这个霉。
　　大家回去之后略为清点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损失情况，重伤的大概有四五十人占了总人数的八分之一，而受轻伤的就有近百人，至于那些带一点伤的则是不计其数，除了极个别的毫发无损外，其他的人基本都带着一些小伤。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被唐斌的粤东帮人所伤，从这可以看出那些粤东帮的人的确是够彪悍的，如果不是兵分三路形成合围之势令到对方发生骚乱而自乱阵脚的话，那么这一战到底是鹿死谁手都还恐怕是一个未知数，胜利来得真的是不易。
　　按以往的规例凡是胜利了都会摆庆功宴的，尤其是像今次这样大的胜利可是自创帮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不过考虑到今天闹的动静太大了，为了不给警方抓到什么把柄就不举办大规模的庆功宴，而是由各堂口各香口分散去摆酒庆祝胜利。
　　总舵这边龙飞虎则邀请了罗杰仁与其手下的一班首脑，还有自己这方的四大堂主参加，当然也少不了伍青山这个功臣作为座上宾。
　　伍青山本来只想和李政道他们一起回去一班老朋友好好干一杯的，并不怎么想去龙飞虎那边参加宴会，只是经不起李永标的劝说，加上这次设宴又是罗杰仁与龙飞虎一起联合举办的，他看在罗杰仁的面上这才跟着李永标过来了。总舵里宴开四席，坐头席的自然是两大帮主以及各人手下的几个堂主和伍青山，另外三桌则是除了罗杰仁带来的几个人外，其余的都是龙飞虎身边的亲信与保镖。
　　席上不缺熊掌鱼翅等山珍海味，龙飞虎是个很会享受的人，总舵的厨子都是请来的名厨，做出来的菜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中国有一句谚语说“吃在广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广州的美食，苏杭的美景，以及柳州的棺材都是全国闻名的，龙飞虎所请的厨子当然有一手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