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25、为情感动

　　他小心地拿着那些红豆感叹了一会，然后又小心地放回袋子装好，再拿起袋中的那张信纸看了起来，见到上面抄录着两首诗词，上面的那首是《红豆情思》
　　算来一颗红豆，能有相思几斗？
　　欲舍又难抛，听尽雨残更漏！
　　只是一颗红豆，带来浓情如酒。
　　欲舍又难抛，愁肠怎生禁受？
　　为何一颗红豆，让人思前想后。
　　欲舍又难抛，拼却此生消瘦。
　　唯有一颗红豆，滴溜清圆如旧。
　　欲舍又难抛，此情问君知否？
　　伍青山虽然不知道此诗的出处，不过其间所描述的那种深情不禁令人动容，尤其是出自何洁莲之手抄录下来的更是具有深意，眼眶不由得又开始有点发涩了，他叹了一口气强忍住泪水又继续看下去。第二首诗叫《苦等》：
　　冬已尽，事仍旧，岁岁年年泪白流。
　　人离去，空有楼，苦苦相思人更愁。
　　天有涯，情无休，终是水绕青石流。
　　岁月流，情如旧，相思苦永存心头！
　　他看完之后心头好像触电一般的强烈一震，其中所蕴含的种种相思款款浓情无一不是跃然于纸上，仿佛又见到何洁莲面对面如歌似泣般向他倾诉着心中的苦水，他刹那间只感到荡气回肠，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又悄然滴下，满腔除了那莫名的心痛外就是柔肠百结。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有孙悟空那样的本领，一个筋斗云就翻到顺德去把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紧紧地抱在怀中，让对方在自己的怀中尽情地哭过够，用自己满腔的热情去融化对方心中的寒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她一个明媚的晴天！
　　他拿着那张信纸怔怔地看着，在默念那两首诗的同时，脑海里也如同放电影般把与何洁莲交往的点点滴滴重新过滤了一遍，越想就越是感觉到自己对不起这个小姑娘，空自辜负了她的一番深情厚意。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拆开那叠厚厚的信件，逐封逐封地认真看了起来。
　　这些信件都是何洁莲四年来断断续续所写的，她已经按时间的顺序由上往下排列好了，每封信基本上都沾有一些泪痕而且重复折叠过好几次，想必是她写的时候伤心流泪，写完之后又因为无法寄出来，而自己时不时抽出来看看，因此才会显得有点破旧。
　　信件的内容由最先的吃惊埋怨开始，渐渐转化为痛苦与怀念，把满腔的柔情化作一片片的思念跃然纸上，既是情真意切更是凄美如歌。每一封信就是一段往昔一个故事，像一块块的巨石那般撞击着他的心灵，通过一张张的信笺他不知不觉走进了对方的内心世界，如身临其境般去感受对方的喜与悲。岁月虽如烟但可留痕，不管是喜是悲，但凡过去了的一切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
　　伍青山整个晚上一边看何洁莲的信件一边回忆着往事，时而欢喜时而悲伤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去，数次被对方的那份深情感动到流下了眼泪。他为人生性一向倔强，从来都宁可流血而不愿流泪，除了在母亲坟前因为思念亲恩流过泪，以及当年收到师父孙连乾的来信为师恩感动流过泪外，平日里就极少再有流泪的时候，尤其是出来社会以来不管多苦多累都不再流泪了。而今晚却因为何洁莲这个小姑娘的一汪柔情感动到数度落泪，说出来都难于置信感到极不好意思的。
　　他读书的时候曾经暗恋过同学黄敏娟，只是因为大家的处境不同所走的路不一样所以无疾而终，从来都还没有开始便无从说不上什么结束，当年也就只是独自落得个黯然神伤。而后来与阿满相识，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是怀有目的接近自己的，所以两人之间大都是以□□居多，自己因为年少无知虽然是付出了真情，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片虚情假意。至于后来的阿菲，充其量自己只不过是对方其中的一个玩偶罢了，结果自然是以悲剧收场。这两段不堪的经历除了令到他感到耻辱之外，就并没有什么很值得留恋怀念的地方了。
　　到果场后与陈珠接触日久而相互暗生情愫，因这段感情一直都是顺其自然慢慢发展起来的，两个人经常相对又没有发生过什么挫折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所以大家在一起时虽然是相处得愉快但是用不着经常怀念。
　　而与何洁莲相处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当时是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最为失落的时候认识对方的，对方给他的每一点好都可以足以温暖他的心窝，让他铭记于心底。何洁莲虽然不是他第一个暗恋的对象，不过却是他踏出社会所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就算是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但两个人的交往非常纯情毫无杂念，双方都对对方怀有很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由于他突然出走逃难，照正常发展下去两人之间十有八九极有可能成为一对恋人。
　　对于那次出走，伍青山当时最舍不得的就是何洁莲，对她是深感惭愧的。而后来虽然是写了一封信说明出走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当时是暂住在朋友那里的，加上又担心那封信被马成功截下会循着线索前来找自己寻仇，所以就不敢留下任何的地址，这对何洁莲来说又算是一重的打击，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到这点。
　　其后他在香山成名之后吃香喝辣的，身边不乏一些美女围绕着，就渐渐把对方给忘淡了，以至就算是有固定的工作也没有给对方再写过一封信。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她来，但又因为想到大家都极有可能没有机会再相见的了，与其不断的去怀念弄得那么苦倒不如就干脆尽量去忘掉算了。
　　当初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因而在进到果场之后也没有想过要给何洁莲写信。只不过心中终究都还是有一些的内疚，每当午夜梦回之际总会有一丝的牵挂。正是因为还有这份永远忘不了的牵挂，当那天他看到马戏团的宣传车时才会特别的留意，以至才有后来的重逢。
　　当天在他见到何洁莲的那一刻时是深深被对方的眼神与神情所震撼的，在惊喜之余掺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和心痛，这在以往的经历是从未曾有过的，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久别重逢，什么叫失而复得这些词的真正含义。
　　经过这种波折，在欢欣与内疚双重的作用下他对何洁莲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一下子不但恢复到了以前那么的好，而且还比以前更加牢度的了，这就是失而复得所带来的惊喜效果。至于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李威在介绍大家别后的情况时说了一些，其后他在与她交谈时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觉察感受到了一些，已经明白对方原来一直都对自己念念不忘的。只不过当时没有估计到对方竟然会是如此的对自己一往情深，直到现在看了这些信件方才完全明白过来，可此刻对方早已在好几百公里之外了，下一次的相逢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
　　人与人之间由于距离总会容易令人产生牵挂与怀念，尤其是可以让男女之间增添一些美感从而更好地催生感情，他与何洁莲之间也属于这种情况。两个人因为距离的原因就更加容易产生一些感慨与共鸣，情绪也更加容易变得激动起来，以至伍青山突然面对何洁莲的种种深情便情不自禁被对方感染，感同身受与对方同喜同悲，因此就流下了好几趟的热泪。
　　伍青山一口气看完所有的信件后忍不住又重新看了第二遍，何洁莲的一汪柔情就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般一下子把他的心完全笼罩住了，直到夜深时分才又把那些信件全部看完。
　　他略为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顾不上去冲凉就翻出行李找到那还剩下的一些与何洁莲信件一模一样的信纸来，拿本书垫在床头开始给对方写回信。他现在一心只想尽快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声，想尽快去安抚对方那被自己伤害到了的心灵，因而不想再浪费哪怕是一点点的时间，略一思索便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