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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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喜欢演戏。”顾荆州倔声说，“我留下来不是因为他。”
“我看着你长大，你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顾荆州捏紧手机：“我对他真的毫无感觉了。”
心如止水吗？他在骗人。
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
顾永安叹了口气：“既然你喜欢，那就好好干。再让爸妈担心，我就帮不了你了。”
顾荆州快速答应了，又跟顾永安胡扯了几句。
顾永安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离婚那天，爸说了句话。”
顾荆州：“什么话？”
顾永安：“爸当时端着紫砂壶站在阳台上，突然说‘天凉了’。”
天凉了，邢氏该破产了。
顾荆州：“......也不是不行。”
视频事件后，邢良仿佛人间蒸发，远离了镜头。半个月后向庆把邢良签好大名的离婚协议带给了顾荆州。
顾荆州把它揉成一团扔到行李箱的最深处，向剧组请了假，和向庆一起去了豫市。
豫市的空气质量很糟糕，天上似乎飘着肉眼可见的颗粒。摩天大楼光洁的镜面外墙在雾霾中照不出大道上行驶的车辆，即使路边整齐地种着柏树，也没法给这座城市带来绿意。
新丽杂志的总部在豫市，顾荆州的拍摄工作在总部的摄影棚进行。
新丽在国内属于二线杂志，封面明星基本在三线以上，内页的标准稍微低点，但怎么看都不会轮到除了八卦，几乎销声匿迹的顾荆州。
向庆告诉顾荆州，杂志社联系他时，表示顾荆州在《千秋传奇》中的定妆照十分吸引人，是个不错的噱头，所以向他抛出橄榄枝。
顾荆州不以为然，更大的噱头显然是他因为离婚后频繁地登陆热搜。
新丽的编辑带着他们来到摄影棚，负责顾荆州的摄影师已经在幕布前调节相机。见到他们后，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热情地与两人握手。
和摄影师商量好拍摄的服装，化妆师马上领着顾荆州去了化妆间。
他们准备了两套造型，一套是精干的正装，另一套则结合了郝千秋这个点，偏向中性化。
“荆州你的塑造性非常好，很适合时尚圈。”摄影师试拍了两张说，“我其实是你的粉丝，除了《朝花》以外，你演的其他几部戏我都看过。”
那几部都是槽点满满的烂剧，再加上他好不投入的演技，骤然被摄影师拎出来讲，顾荆州老脸一红。
“谢谢张老师喜欢。”
正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摄影棚门口。
新丽的摄影棚面积很大，可同时容纳十个摄影师拍摄。除了安全出口，摄影棚投入使用的入口只有一个，每个小的工作区都由活板隔开。
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目光和他撞到一起。
顾荆州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工作中，余光扫见对方正高贵冷艳地从他旁边路过。
邢良带着助理来到另一个工作区，确定顾荆州看不到他后停下脚步。
他透过活板之间的小缝往对面看过去：“他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顾荆州婚后一直染着栗色的头发，在剧组时带着假发看不出来，现在骤然看见，邢良有种对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改变的不爽感。
助理小白：“因为你采访时说过自己喜欢栗色头发的人。”
邢良：“我说过？”
小白：“说过。”
邢良：“我乱说的。”
小白呵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邢良看了眼缝隙：“黑色不好看。”
小白：“都离婚了，你处心积虑把人弄过来拍电杂是为什么？”
邢良嘴角浮现三分讥笑：“菠萝娱乐不接受吃闲饭的，顾荆州必须发挥他的价值。”
这种资源给你掰扯成压榨剩余价值，老子信了。
小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顾荆州见邢良装作没看见他似的离开，往向庆脸上看了眼。向庆表情很无辜，用嘴型说他也不知道邢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巧合？
顾荆州疑惑地往活板那边望了望。
相机显示屏中，顾荆州因为偏头的动作，被梳得规整的大背头柔柔地搭了两根在鬓边。
原本精神抖擞的造型因为发型的改变变得慵懒。
摄影师仿佛突然找到灵感，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脑袋一阵乱揉。
他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顾荆州，你不太适合一板一眼的造型，我们改个风格怎么样？”
顾荆州：“可以啊。”
摄影师心情大好，伸手把顾荆州的西装脱了一半，让他半搭在手腕上，又解开两颗领口。
“来！眼神再魅惑点！”
“脖子扬起来！”
“衬衣下去点，把锁骨露出来，对！”
“衣服撩起来，对，腰若隐若现就好！”
离婚证还热乎着，他就当着我的面让人，让人！
邢良死死盯着活板中间那一道缝隙，紧抿嘴唇，拳头若有似无地上抬。
助理小白突然感觉周围气温降低一度，转头看到邢良比锅底还黑的脸。
“顾荆州拍得挺好的，不用担心了。”小白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以及，我们的拍摄要开始了。”
“呵，你管这么僵硬的姿势叫挺好？”邢良凉薄一笑，“小白，跟我身边这么久，你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小白：“......”你TM阴阳寮出来的？
他还想催促邢良，邢良已经绕过活板走了过去。
这头摄影师沉浸在忘我的工作中，镜头里顾荆州的姿势一顿，神色变得古怪。
摄影师站直身体问：“荆州，你的状态怎么突然变差了？”他说完顺着顾荆州的视线转头，发现邢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瞪着眼盯着他。
这不是邢良吗？他在这里做什么？
摄影师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吗？”
邢良：“路过。”
摄影师背心一凉，路过你倒是走啊，杵在这里一动不动干什么？
邢良：“你们继续。”
你这样子，我很难继续。摄影师心中吐槽。
顾荆州突然开口：“张老师，不用管他。”
邢良的眼神终于落到顾荆州身上，一副才发现他在这里的模样。虽然他努力将视线移开，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顾荆州大敞的衣领抓住注意力。
他顺着锁骨走势的方向往下看，顾荆州的冷白皮在灯光下白得发亮，甚是刺眼。
邢良猛地收回视线：“顾荆州，注意你的形象。即使我们离婚了，我也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传闻。”说完转身往外走，步伐像只打完胜仗在领地巡视的雄孔雀，高傲和悠闲。
顾荆州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跟在邢良后面的小白，对方无辜地耸耸肩，向他说了句再见，跟了过去。
邢良走到门口，确定摄影棚内的人看不见他后，加快脚步冲到卫生间。
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一下，他对着自己的镜像看了半天。
婚后他和顾荆州的相处状态总是这样。被无意识地诱惑，瞬间连对方在床.上哭得一片狼藉的样子都能想到。忍不住在顾荆州面前露出异样的神情，再匆匆逃走，关在房间里冲凉水。
一看见顾荆州就想着把他困住，锁在房子里，最好在床.上，哪儿都别去。弄哭也好，弄伤也罢，打上标记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结婚后的他开始变本加厉地钻出这种想法。只有从物理上隔绝接触，才能让他不做出伤害顾荆州的事情。
顾荆州或许是履行协议，或许是喜欢那个打造出来的完美人设，但绝不可能喜欢真正的他。
恶心龌龊低微。
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顾荆州再晚两天提出离婚，恐怕就没了机会。因为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即使让顾荆州知道真相，也无法压制自己独占的欲0望。
“我真TM是个变.态。”
低头掬了把凉水浇到脸上。
等他出去时，小白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正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的电杂还拍吗？”
“拍。”邢良说，“让他们把锁着的门打开。”
摄影棚只有一个门在使用的门，想要避开顾荆州，只有从另一头锁住的门进去。
邢良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他业务水平本就不高，见到我肯定会火上浇油。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菠萝娱乐在业界的评价。所以并不是我躲着他。”
这个他，指的是顾荆州。
小白不走心地回答：“不用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邢良以为小白信了，语调变得轻松：“还有，跟新丽的总编说一声，顾荆州拍的硬照，先发到菠萝娱乐，我们要开会审核。”
“？”小白懵比片刻，掏了掏耳朵，“Excuse me？艺人的硬照需要开会审核？菠萝娱乐有这个规定？”
邢良冷漠回答：“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对你来说是挺特殊的哈。
小白心中呵呵。
结束拍摄后，两人坐上回程的飞机。邢良探头探脑地往机舱里瞄了两眼，见没人，心落地一半。
小白看在眼里：“放心，人家回泉州，跟咱们不顺道。”
邢良高冷落座：“我是在意他？只是看看有没有私生饭而已。”
“你说了算。”在邢良即将发火前，小白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顾荆州的照片，还没处理过，要不你先初审一遍。”
邢良头没动，眼珠侧了侧：“很一般的时尚感，在新丽勉强合格，再想爬高还得磨练磨练。”
屏幕上突然切换到一张顾荆州端着一杯红酒半躺在沙发上，地板上散乱扔着西装和领带，他的衬衣纽扣解开到小腹处，敞露在外的白到发腻的肩膀和手臂构成好看的线条。
让人想到性.感、欲.望和吸血鬼。
啪。
邢良猛地把笔记本关上。
小白心有余悸地摸着差点被夹到的手指：“你不审核了？也好，等回去我召集大家开会审。”
“不用了，大家时间宝贵，不需要浪费在这种烂照片上。”邢良面不改色地说，“随便选几张衣服穿好的就行了。”
小白：“NSDD。”
邢良转头，声音冰冷：“你说我是弟弟？”
“老板，您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是对的。”小白谄笑，指着邢良放在托板上的手机，“您爸打电话来了。”
小白从不叫他老板，除了心虚的时候。
然而邢良已经无心与他争论，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按掉电话。
过了一会儿，几条短信发来。
[儿子，你爸的电话怎么不接？]
[你爸的意思是，既然离婚了就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妈妈给你物色了几个非常优秀的女孩，你哪天有空，约出来吃吃饭。]
[以前因为顾荆州，你爸爸生了好大一场气。现在反正离婚了，你爸气也消了，就顺着他的意思，找个女人吧，哪怕不喜欢也行。]
邢良皱着眉一扫而过，正想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对方又发来一段文字。
[你把新丽资源给顾荆州的事情你爸已经知道了。你爸的脾气，喜欢恶其余胥。他一直觉得顾荆州带坏了你，你要是对顾荆州还有点旧情，就好好考虑家里的安排。]
“邢良你没事吧？”小白小心翼翼地问。
邢良三指按着额头，靠到座椅上，勉强收起想要把手机砸掉的心情。
第二天，顾荆州重新回到剧组。
今天安排的是一场需要飞檐走壁的打戏，第一幕郝千秋没有出场，其余几个演员都去吊威亚，顾荆州披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上拿着电乌龟站在一旁围观。
“新丽的拍摄怎么样？”房建柏说完戏退回来，顺口问了一句。
“还行。”
除了中途遇到个脑残。
“你算是查凉带出来的演员，他之前还气你砸他招牌，要是看到你现在敬业的模样，恐怕又要笑开花。”房建柏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现在敢回去演查导的戏吗？”
着实不敢。
查凉比房建柏凶残太多，又是拍文艺片的导演，精益求精。四年前他才拍戏那会儿是个纯粹的新人，又因为邢良引导，表现极好，所以查凉对他态度亲切。
但当时参演的其他演员，待遇就跌入泥地，经常听到查凉拿着大喇叭在片场怒吼。
在日新月异的娱乐圈过了四年，顾荆州哪里能和新人时期相提并论。现在去演查凉的戏，一旦他状态不对，很可能拍一周过不了一条。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如果有机会，我会努力的。”
房建柏摇摇头呵呵一笑：“你不敢，你没底气。”
顾荆州也笑笑：“房导你有读心术？”
房建柏说：“千秋传奇拍完，你肯定会有收获。但你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顾荆州问：“你说的是我入戏的速度？”
房建柏点头：“等你杀青，正好有档综艺适合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推荐你去，再磨练磨练吧。”
《第一幕Action》是一款各种类型演员同台竞技的综艺，第一季播出后受到热烈追捧，连邢良都是上一季的助演嘉宾。房建柏一说，顾荆州立马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就是这个综艺。
两人说得投入，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说话时，同样在备戏的夏楠站在不远处，整张脸掩藏在宽大兜帽的阴影下。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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