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奇迹少年》随越

125、第125章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凛城去到赛场旁一个无人的球场热身。

　　凛城做侧滑步，交叉步，高抬腿，后踢腿等热身动作，还在教练们的协助下，用阻力绳向前跑，对练……吸引了不少正因各场比赛都还没开始而闲得无聊的观众、游客围观。还有一些资深球迷认出了大卫，纷纷向大卫打招呼。

　　热身结束后，娜塔莎说：“比赛的时候保持冷静，保持绝对专注，除了眼前的比赛，不要去想其他任何事情，包括输和赢……”她试图让凛城在比赛时拥有更稳健的心理状态。

　　凛城认真地听着，尽管娜塔莎在凛城平日的训练中已说过很多次。

　　随后，大卫又向凛城重复讲解了一遍接下来的第一轮对手的技战术特点，并建议凛城使用什么战术。娜塔莎和雷欧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陪同来的医生雅克布·凯恩斯也提醒了几点降低受伤概率的小诀窍。

　　公开赛的签表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公布。它不是由球员抽签产生的，而是赛事举办方在开赛前，依据规则安排种子选手签位，其余签位以公开的方式，在媒体、球迷代表等见证下，随机抽出来的。

　　凛城和大卫他们在签表出来后，第一时间就从俱乐部收集整理的球员信息库里，查看到了接下来有可能遇到的每一轮的对手的信息。然后凛城和教练们共同制定了针对对手的战术。

　　对于确定的第一轮对手的技战术特点，自然是深入研究。

　　许久后，一行人前往旁边的室外露天红土球场。

　　凛城背着网球包，独自走向选手席。大卫他们则走向远离选手座位的观众台。公开赛规定选手在比赛期间，不得接受来自场外的任何指导。

　　球场四周熙熙攘攘，很热闹。很多观众游客买不到知名球员的室内大场馆票，只买到赛事通票，就在园区里四处参观闲逛，看到哪个室外球场有比赛就过去围观。于是在听到这个球场的比赛将要开始后，观众台很快就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凛城坐在选手席上，扭开水瓶盖子喝了几口水，给两只手戴好护腕，又重新绑好鞋带，再掰了掰新穿好的球拍网线后，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球场，一时复杂的感触涌上心头。

　　大满贯赛事第一轮，128进64。

　　主裁判宣布比赛即将开始，凛城和主裁判握了握手。

　　他第一轮的对手是来自波兰的斯科尔斯·科瓦尔斯基，23岁，世界排名第32位。

　　与大多数网球运动员一般，斯科尔斯·科瓦尔斯基身材高大，体魄健壮，头上戴着一个类似头戴式耳机，但实际是隔音耳罩的东西。

　　他将耳罩取下，让主裁判检查。主裁判确定这只是个普通的隔音耳罩，而不是通讯器后就将耳罩还了回去。科瓦尔斯基戴上耳罩，对主裁判笑了笑，说了句什么，却没有像大多数运动员那样和对方握手。

　　到了球场中央，科瓦尔斯基也没有和凛城握手。

　　这看似不礼貌的行为，主裁判不在意，凛城也不在意，媒体也不觉得是个新闻，因为科瓦尔斯基一直都这样。他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不只是握手，拥抱、贴面礼都不行。

　　只要去到顶级赛事，就会看到许多奇奇怪怪的家伙，不管是球员、裁判还是观众，都见怪不怪，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即使是外表看着正常的球员，内里很可能也不正常。

　　凛城目前排第413位，对于第一轮就遇到排位较高的对手，他没什么想法。他既不是种子选手，又是拿外卡参赛的，即使在第一轮遇到世界排名第一的对手也不奇怪。

　　比赛开始了，凛城因为猜对硬币正反面，选择率先发球。

　　科瓦尔斯基拿着球拍走向底线，虽然心里嘀咕对手太年轻，不过前有不满十七岁的超级天才梅达诺雷夺得大满贯冠军，现在遇到不满十六岁的公开赛对手，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砰！”
　　一道黄绿色的光芒瞬间袭来，科瓦尔斯基瞳孔微缩，但立刻迅猛地朝网球扑去。

　　“砰！”
　　网球飞了回去，很快飞过球网，此时凛城已经抵达前场。在科瓦尔斯基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凛城反手一削，网球迅速反弹回去，随后落在地上，小幅度地弹跳了几下。

　　“15—0！”主裁判淡定地宣布。

　　“这么乱来吗？第一球就上网！”已经追到前场，但没来得及接球的科瓦尔斯基说道。

　　科瓦尔斯基说的是波兰语，凛城听不懂，只是笑了笑便走回底线准备发球。

　　观众台上，娜塔莎说：“年轻就是有冲劲，红土场也敢开球就上网。”

　　雷欧笑道：“有干劲好啊，红土场都打慢吞吞的拉锯战多没意思。”

　　“就是就是，激烈的比赛更有看头。”旁边的雅克布附和说。

　　红土场是球速最慢的场地，因为球落地时会与地面产生较大的摩擦，也因此红土比赛往往节奏慢，回合多，成为拉锯战，对球员的体能、意志力和耐心有很高的要求。此外，由于红土的性质，网球弹跳的高度和方向不太稳定，对球员的反应力、移动能力和技术也要求很高。

　　总之，红土场对速度型、上网截击型选手不太友好。

　　凛城来西班牙前比较少接触这种场地，但是到了西班牙以后，俱乐部中的各类球场又多又全，硬地、红土、草地他都经常使用。更不用说，一个月的赛前备战，凛城一直在红土场训练和比赛，他已经对红土场作战很熟悉。

　　接下来，凛城第二次发球，没能很快拿下比分。科瓦尔斯基回击了很重的强烈上旋球，将凛城限制在底线。

　　“砰砰砰……”双方对打起来。

　　不久后，科瓦尔斯基突然打出一个速度极快的球，落到距离凛城较远的位置，但凛城反应极快，立刻奔跑过去，一个滑步，准确接到了球，化解了对手的进攻，并把球打到远离对手的角落。科瓦尔斯基回防不及时，被凛城拿下这一分。

　　凛城再次发球后，两人再次对打起来。

　　不久后，科瓦尔斯基突然打出一招奇特的下旋球，这个球飞行时似乎平平无奇，但在落地后一直贴着地面极速旋转，转出一道圆圈痕迹，就是不弹起来。他以这一招奇特的下旋球拿下了一分。

　　凛城在赛前就知道这一招数，但在对手第一次打出来时，依旧没能立刻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下旋球就是那个招数，也因此没能在网球落地前打回去。

　　凛城再次发球，高度关注科瓦尔斯基的下旋球，让对手第二次打出这种下旋球时没能获得回报。

　　第一局还没结束，虽然凛城识破了对手的下旋球，但科瓦尔斯基的反应也很及时，立刻接到了凛城的回球。两人继续对打起来。

　　“砰砰砰……”

　　凛城通过资料得知科瓦尔斯基喜欢在中后场接球，不喜欢突然被拉到前场，这会让他打不出最高质量的回球。

　　于是，他利用技战术，时不时便刻意将球打到前场。

　　十分钟过去了，虽然科瓦尔斯基拿到了30分，但凛城依旧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

　　科瓦尔斯基感受到了压力。他对这个赛前查不到多少有用资料的对手很不了解，没想到一局下来，却发现这个对手不仅年轻得让人诧异，实力更加令人心惊。

　　几乎没有瑕疵的网球技战术，不动如山的心理素质，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和网坛顶尖的那些家伙交战。

　　科瓦尔斯基对凛城评价很高，凛城对对方的评价也很不错。科瓦尔斯基的实力，与凛城在低级赛事遇到的对手强了一大截。

　　第二局，科瓦尔斯基发球局。

　　网球携带着恐怖的力道袭来，球场扬起一片尘埃。凛城对科瓦尔斯基的这一发球也有了解，但击中网球的时候，尽管做足的心理准备，却依旧感到手臂沉重无比。

　　凛城双手将网球击打回去，但回球的质量不太高，网球向高空飞去。

　　科瓦尔斯基高高跳了起来，打出了一个强有力的扣杀球。凛城在自己打出高挑球的时候，也早有防备，立刻后退回防，将球回击打到边线。

　　科瓦尔斯基出手速度极快，一颗缠绕诡异电流的网球霎时间落在了凛城身后，飞出界外。

　　就在科瓦尔斯基以为自己能拿下这一球的时候，凛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界外，追上了网球。

　　“砰！”的一声巨响，网球表面缠绕着的电流消失了，下一刻网球出现在科瓦尔斯基身后。

　　“15—0！”

　　“砰砰砰……”

　　双方你来我往，球速维持在230—260km/h之间。

　　半个小时后，主裁判宣布：“第一盘比赛结束，比分6—4，凛城先生获胜！”

　　比赛间歇，科瓦尔斯基在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补充了一些水分后忍不住看了看左侧不远处的对手一眼，随后不禁在心里哀叹起来。

　　第二盘比赛开始了。

　　凛城看到科瓦尔斯基已经摘下了耳罩，立刻明白对手要全力以赴了。

　　科瓦尔斯基是个五感比常人强很多的人。他的眼睛视力很好，打网球的时候洞察力很强；他的耳朵很灵敏，能听清楚很多细小的声音，甚至能听到网球旋转时的细碎声；他的触感很敏锐，这让他握拍的手感极佳，击球的时候能敏锐地感知到每一次球与球拍碰撞的细微不同。

　　这也是科瓦尔斯基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的原因，他还曾明确地对媒体说，他希望自己的耳朵不要那么灵敏，他讨厌听到太多的噪声。

　　“砰砰砰……”
　　科瓦尔斯基全力以赴，不久后，一道笼罩着蓝色光芒的球，以极快的速度从凛城两腿间飞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科瓦尔斯基抓住了凛城回球后转身稍微迟滞了一下的漏洞，反手一个斜线球，笼罩着蓝色光芒的球立刻飞出界外。

　　凛城能感觉到，对手的反应力和洞察力比上一盘提升了不少。

　　但凛城也没有落后，他发球的时候就利用战术为自己制造得分机会，让对手顺利按照他的预测反手回击两次后，立刻上网，正手挥拍，轻松得分。

　　更让对手感到烦躁的是，凛城利用精神力制造噪声，干扰对手。虽然凛城已经不能用塞壬的歌声这一诱惑人的招数，但用精神力随意制造噪声还是可以的，甚至这一招数比塞壬的歌声操作难度更低。

　　现场仿佛变成了建筑工地，打桩声，机器搅拌水泥声，推土机施工声，卡车装卸声，机器切割材料声，等等，让观众都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耳朵，耳朵灵敏的科瓦尔斯基更是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又过了半个小时，主裁判宣布：“第二盘比赛结束，比分7—5，凛城先生获胜！”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科瓦尔斯基走回座位后立刻戴上耳罩，挡住那些可恶的掌声和欢呼声，他狠狠地喝了一些水，心里嘀咕道：“我讨厌这种毫无死角的天才球员，比噪声还讨厌。瞧他那不紧不慢得分的样子，多么可恶，一看就知道还没用全力。”

　　比赛又开始了，科瓦尔斯基再次摘下耳罩上场，他没有退路了。

　　“砰砰砰……”

　　两人对打了几分钟，球场渐渐出现了浓雾，越来越多的浓雾很快便让身处这个球场的人伸手不见五指。

　　球场四周顿时嘈杂不已，观众们都在哀叹看不到比赛。

　　浓雾遮挡了所有观众的视线，也遮挡了凛城的视线，他看不到网球在哪里。

　　科瓦尔斯基回球了，凛城却站在原地毫无接球的动作。

　　“30—45！”科瓦尔斯基制造的浓雾在机器显示的影像中并不存在，所以主裁判很快根据摄像组裁判的反馈，宣布科瓦尔斯基拿下了比分。

　　凛城原本以为尽管浓雾遮挡了视线，他也可以根据网球飞行的声音来判断球在哪里。但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科瓦尔斯基打出的网球仿佛没有了声音。

　　不，不是网球飞行没有了声音，是科瓦尔斯基利用特殊的技巧将网球消音，导致网球制造的声音极小，凛城听不到，而科瓦尔斯基却能听到。

　　凛城发球，尝试制造噪音，但发现对手依旧能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网球在哪里，并把球打了回来。

　　噪声已经消失，但凛城依旧听不到球在哪里。

　　“0—1！科瓦尔斯基先生拿下此局。”

　　尽管看不到也听不到球在哪里，但凛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第二局是科瓦尔斯基的发球局，他发球的时候相当谨慎，打出了他本场比赛开赛以来球速最快的球，悄无声息，一击得分。

　　“0—15！”

　　“0—30！”

　　就这样连续几球后，凛城确认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声音了。

　　于是一种隐秘的精神力开始蔓延整个球场，在凛城的感知中，此时的球场笼罩在一个奇特的能量场里面。他“看”到了网球，“看”到了对手的一举一动。

　　科瓦尔斯基再次发球。

　　“砰！”凛城已经从精神力感知中知道球在哪里了，他立刻跑位将球打了回去。

　　“砰砰砰……”双方对打起来。

　　科瓦尔斯基已经察觉到了对手的精神力，现场的雾气更加浓郁起来。

　　渐渐地，凛城开始察觉到他的一些扩散出去的精神力消失不见了，某些位置的感知出现了空白。

　　“砰砰砰……”接下来的比赛一如前面的，击球声、网球飞行的声音时有时无，让“听众”们茫然一片。

　　这一盘比赛，是浓雾中的狙杀，是两人精神力的较量。

　　半个小时后，主裁判宣布：

　　“第三盘比赛结束，比分7—5，凛城先生获胜！总比分3—0，凛城先生晋级下一轮！”

　　比赛结束，浓雾散开，现场的观众一脸懵，他们在第三盘什么也没看到。

　　“恭喜。”再次戴上耳罩的科瓦尔斯基经过凛城身边时说。

　　“谢谢。”

　　公开赛每天只有一轮比赛，比赛结束后，凛城就和教练医生回酒店吃午饭、休息了，完全不知道正在接受媒体采访的科瓦尔斯基的“痛苦”，也不知道新闻接待室的许多媒体都期待他来接受采访。

　　球员赛后都要主动去媒体接待室接受采访是公开赛的惯例，不过一般情况下，小透明球员去不去都无所谓，媒体不会关注，主办方也不会因为这些没多少名气的球员不去而不满。所以凛城理所当然地忽视了。

　　科瓦尔斯基曾经也是网坛有名的天才球员，世界排名最高的时候达到16位，如今虽然在年龄增大的同时，成绩平稳无波，但在公开赛第一轮被淘汰也是条大新闻。

　　如鲨鱼嗅到血一样的媒体，满脸激动地询问坐在台上的科瓦尔斯基：

　　“对自己第一轮被淘汰有什么想法？”

　　“你是不是身体有暗伤？”

　　“冬歇期你在瑞士滑雪度假大半个月，是不是因为疏于训练导致这样的比赛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