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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离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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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单越在杂物间角落翻找那块压根不存在的ID卡时,才察觉自己在干什么蠢事。
他明明知道的。
5168撒起谎来磕磕绊绊,在出口的瞬间他就已经看穿。
只是那点雪白蛊惑着他不但不揭穿,还鬼使神差地说出这种帮对方找的荒唐话。
……操。
身后有细微的衣料摩擦的声响,单越清晰地听见,但他没有回头去看。
左右不过是想跑。
无所谓,他能把人给抓回来。
试图潜逃的罪名叠加,会让这个孱弱的美人彻底地落在他的手掌心。
年轻狱警蹲伏着也显得高大健壮的身躯,裸露在外的小臂肤色偏深,流畅的线条轮廓,肌理分明,有种野性的强大的力量感。
蔺瓷站在他身后,轻轻挪了两步,偏离了眸光往敞开的办公室门口看去。
狱警办公室外的走廊看不见半个路过的人影,也不曾听见半点动静,似乎这片区域都被短暂地清空,替玩家无形中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可是蔺瓷不太敢动。
身旁这人力量堪称恐怖,也许他还跑不到门口就会被轻松地拖着腿拽回去。
没有提示吗?
蔺瓷尝试同脑海里莫名其妙播报的系统沟通。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虚无沉默,仿佛所谓的无限世界只是他的臆想。
蔺瓷只能慢吞吞地摸到胯骨那,偷偷掀起一片衣角,纤细的指节捏着薄薄的卡片,将那张沾染温度的有些发烫的ID卡抽离。
还是得先拿出来。
翻完杂物找不到的话,接下来大概率是搜身,他这身囚服实在劣质又单薄,只需略微一摸,所藏之物根本无处遁形。
他动作十分谨慎,注意力全在年轻男人身上,生怕对方听见半点动静回头。
无他尔,宽大的囚服套在身上显然不合身,裤腰松松垮垮地堪堪被挂住,掀起衣角时一半内裤都一览无余。雪白的肤色柔软,往下延伸出一点腰胯的骨感,被那层洗得发白的布料半透不透地遮蔽。
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蔺瓷小心翼翼地抽出卡片,还没喘匀气,忽然就见面前的人偏头回望过来,他一惊,那张夹在指尖的ID卡就这么“啪嗒”一声落地。
坏了。
还没等蔺瓷反应过来的遮掩,单越就已经伸手按住了地上那块尚存温热的ID卡。
年轻狱警还是蹲伏的姿势,手臂的线条绷紧,青筋隐在稍深的肌肉纹理下,他抬了眼,直直地看过来。
“我……”
被发现了……要怎么狡辩……
蔺瓷的思绪有瞬间的空白,他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不是,我之前真的以为丢掉了……”
“丢进这里?”
单越的眼神直勾勾的。
落点清晰,显然将方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蔺瓷被他盯得有些羞恼,他反驳道:“不是,说了不是。”
“那是哪里?”
“……”蔺瓷脸皮薄,说不出口。
左右不过那个位置,说哪都像欲盖弥彰。
没有等到回答,单越眸色更暗。
掀起衣角时那点一晃而过的雪白细腻犹在眼前,很适合握上去沾染欲色,可惜转眼被衣服遮住。
单越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指腹擦过地上那块ID卡,将东西攥进了手心里。
肌肤的温度残留,烫得人呼吸都在战栗。
单越慢慢起身,昏暗的杂物间狭隘,他俯身凑近了黑发青年。
他逼得极近,蔺瓷只能被迫仰头看他,瑟缩惶然的情绪被藏进雾霭灰蓝的眼底。
偏偏又是引颈受戮的姿态,唇瓣被他轻轻咬住,是种糜烂绸艳的鲜红,似乎轻轻吮吸下就能淌出汁水。
拙劣的勾引手段,单越想。
趁机把东西塞进内裤里,等会又瑟缩着恳求着让他一寸寸地摸干净,下流地引诱他。
只有下半身思考的废物才会被蛊惑。
比如他。
莫名其妙的心软。
像是那把从一开始就被卸了弹夹的手枪,子弹还沉甸甸地落在他兜里,很快又被拿做威胁蔺瓷的利器。
上膛的枪支触感冰冷,枪口顺着主人的心意勾起衣摆,亲昵地贴近那块雪白的肌肤。
“塞西尔知道吗?”
单越垂眸去看青年那块印着殷红掐痕的脖颈,昏暗的光源里有些隐约的淤青,明明收敛了力道,瞧上去依旧可怖。
真是个脆弱的小骗子。
撒谎成性,水性杨花,不知悔改,偏偏又仗着这张漂亮脸蛋肆意妄为。
上一个敢框他的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你想脚踏两条船,在我面前这样,这么……”在唇齿间绕了一圈,盯着黑发美人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单越道:“三心二意。”
费尽心思挤出来的字眼没什么杀伤力,蔺瓷迟钝了半秒才读懂他的意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硬邦邦的枪管还抵在他的腰间,蔺瓷决定忍辱负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单越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偏头看向另一侧办公室的大门,冷冷地啧了一声。
蔺瓷才隐约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脚步。
有人来了。
“果然……”
年轻狱警剃着干净利落的短寸,英俊痞帅的眉眼藏着阴鸷,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藏着的不甘:“裤子穿好,你姘头来接你了。”
——
蔺瓷还没从人设是勾三搭四的男同囚犯中清醒,就这样见到了他的“姘头”。
那是个极高挑清瘦的男人,穿着漆黑的狱警正装。热烈如火的红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他眉眼深邃俊美,唇角习惯性的笑意散漫惑人。
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是又堪堪高他一头。
蔺瓷想着,然后就听见对方轻笑道:“宝贝,你昨晚把我灌醉了。”
些许抱怨的口吻,亲昵的像情侣间的撒娇。
“还偷了我的东西。”
语调暧昧,蔺瓷却清晰地窥见那双非常漂亮的淡金色凤眸,眼底漠然得瞧不见任何情绪。
蔺瓷心底警铃作响。
“说过了我最讨厌小偷小摸了,”来人轻轻地扯出了个恶劣的笑容,那点杀意鲜明得不需要掩饰:“该怎么惩罚你呢。”
恶意的目光流连,仿佛屠夫在掂量着待宰的猎物。
蔺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忘记单越在他身后,直直地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你吓到他了,塞西尔。”单越说。
“是吗?”塞西尔没什么诚意的轻飘飘地叹道:“真是抱歉。”
“我只是太想你了,”塞西尔的嗓音温柔喑哑,语调仿佛情人的呢喃,他朝蔺瓷伸出了手:“走吧,该回去了。”
蔺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纯白的丝绸手套做工精裁,完美地显现他优越的手形轮廓,指节修长,腕骨清晰,宛如雕刻的艺术品。
如果不是刚才的恶意,他也许不会拒绝这样的邀约。
但似乎没有选择权。
宛如提线木偶被丝线操控着扮演,拒绝的代价没入另一端漆黑的深渊里。
蔺瓷不会想知道。
虽说从一开始这个无限世界就没盼望着他活,从踹开杂物间的年轻狱警到现在对他充满恶意的所谓情人,每一个都让他有种游走在钢丝线边缘的危险感。脑海里那根弦崩得紧紧的,应对着接下来潜藏的威胁,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但他确实想活着。
那点求生欲望促使着蔺瓷搭上了那只手。
“真乖啊,宝贝。”
塞西尔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唇角含着甜腻的笑,他生得俊美,恰好好处的笑容显得这副皮囊更像温柔礼貌的绅士,仿佛之前那道恶欲的杀意只是蔺瓷一瞬间的错觉。
所以直到冰冷的手铐触及肌肤时,蔺瓷才迟钝地低头去看。
银白手铐牢牢地禁锢住他的右手,另一端被红发狱警随意地握住。
“典狱长那边让你过去一下,单越,”塞西尔拽住了他的囚犯,愉悦地笑道:“人我就先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