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莫白之君应有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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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个绝色美人，虽然她总是穿着朴素的衣服，不施脂粉，甚至双手因劳作而皮粗茧生，都难掩那脱俗的气质。红颜总是遭人妒。因为她未婚产子，在坊间倍受非议。
“你娘是出来卖的，你看你长得跟娘们一样，以后也是去卖的。”那些孩童从他们的长舌娘那里听来恶毒话，都骂在我身上。我跟他们打完之后，遍体鳞伤地回去，娘不问我都知道，只是默默帮我上药，默默流泪。
她从不告诉我爹是谁，直到我五岁那年，她重病卧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握着我的手，“月白，你一直跟娘姓齐，其实你本该姓冯的。你爹他姓冯……”她说完这些，就咽气了。
我拖着她的尸体，不信她死了，我找遍全城的大夫，都被哄了出来，直到遇见我的师傅——贺正声。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四处云游。
忽然一天夜里，有人把我抱走。他一身绿袍。他的模样，十分俊美，我竟会觉得他与我有几分相似。他告诉我，他是父亲。我大骂他是变态，要回我师傅那里。结果他轻松地将我打倒，给我展示了他高超的武功。我呆住了。他说他要将他的武功全数传授给我。
他将功力传给我之后，就跌坐在椅子上。原来他之前与人比武，已经元气大伤。我用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医术为他治疗。保住他的命，但他武功已经尽废。
他扔给我一本武功秘籍，让我自己修炼。然后让我回到师傅身边。就这样，每过一段时间，他会来找我。或者要我去找他，都是用暗号联系。他不想见我师傅。我还不想让我师傅见他这个大变态呢。
后来师傅把医馆交给我打理，就自己出去云游了。我父亲找我的次数就更加频繁了，原来他经营着一个杀手组织，他想传位给我，我一口拒绝。他就赶我回去。
几年之后，师傅云游回来，我索性也跟着师傅一起出去。免得又被父亲招去，让我做什么门主。他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让我这个学了一身救人本领的人，去杀人。
有一次我跟师傅在外采药的时候，突然接到临安医馆来的信。原来师傅在外面收的一个徒弟，得了怪病来求医。师傅以前跟我提过，是个蒙古公主。我很好奇，师傅这种一向不喜欢结交权贵的人，怎么会收一个公主为徒。师傅笑着说，“那个丫头最怕别人叫她公主。”我就在想着，这样一个蒙古野蛮女，到底是什么样子。
后来我们在凤凰山上，我第一次遇到她。她的眼睛大大的，但充满幽怨，明明满腹心事却总是努力挂着笑。我一逗她，她就脸红了。这样的公主，我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她，我认识了凌枫。凌枫喜欢这个丫头，喜欢地死心塌地。我好奇地问他，才知道他们相识的过程。听他的讲述，竟然让我对这个丫头也不由心生好感。
一日清晨，我在她房外听到抽泣声，便闯了进去。见她还睡着，是在梦里，唤着额吉，阿爸，表哥。“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哭地伤心。我趟在她身边，摸着她的背，安抚她。人前，她总是装一副开心的微笑模样，也只有在梦里才得以宣泄。我擦着她的眼泪，小声地安慰她，“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白天，我继续嬉皮笑脸地陪着她玩闹，看着她的笑，我心里暗许，你要一直这样开心才好。
凌枫是真心对她。我这个君子，当然要成人之好，在帮他出主意的时候，渐渐看出她其实对凌枫并没有那种意思。因为她在蒙古，兄弟姐妹众多，男女之间也不会像我们汉人这样太避嫌，她对凌枫，更像对哥哥。这样想着，我心里有点高兴。也许是变态老爹的遗传，我坏笑着。
她回蒙古了，她又回来了。我才知道她在蒙古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她彻底拒绝了凌枫的示爱。我陪凌枫去喝酒解闷，心里却是欢呼着。
自那以后我依旧每日陪她笑闹、斗嘴，很多次我忍不住想告诉她，我对她的感觉。但都怕她像拒绝凌枫那样拒绝我。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在她身边就好。
可是有一天，她被另一个家伙带走。那个人我以前见过，不止一次。很多年前，在我父亲那里也见过他。那时我和父亲在屏风后面，他在对面。我能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我父亲那里的人，都是危险的家伙。
我拼命说那个人的坏话，可惜她都听不进去。虽然心里悔着，但是只要她开心，我也认了。她等着他从蒙古回来娶她。一次，我故意说他不来接她的话，平时气她的话她都不在意，可是那一句她冲我生气地吼着，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拍着脑门，恨自己嘴贱，忽然想起大清早起来偷偷给她做的糯米糕。送过去的时候，果然讨了她欢心。她还不信是我自己做的。其实我也有点不信，我居然下厨去做娘们玩意，就为讨她喜欢。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如果肯嫁给我，我就肯天天做这种娘们玩意。
我求着盼着那个人别回来，可是很快他还是回来了。眼看着他们就要成亲了，我却还是继续扮着我的丑角让她为我而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那天，她的如意郎君突然约我出去喝酒。我猜着他会不会是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事，结果我们出去之后，竟然都只是乱扯。他问我武功从哪里学的，又问过有没有江陵啊这些不搭边的问题。在酒馆里，忽然有人给我留下了暗号，让我回去见我父亲。怎么这个时候招我，我只好跟他找借口先走了。
然后就去了我父亲的秘密藏身处。他竟然把我带到一个石屋里，说里面有一件给我的礼物。这个疯老头想干嘛，我进去之后，他就把门关了，还是带机关的。我敲了一会门，也没人应我。我再回头一看那石床上，竟然趟的是她。
我父亲居然把她抓来了。那个疯老头果然一直在监视我。她被人点穴，我刚解开她穴道，她就爬到我身上来。我抓着她的手腕，一把脉，中了一种很淫邪的毒药，名字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就在心里咒骂我那个变态的爹。
我几乎没办法把持自己，听她突然唤着他的名字，我愣了一下。推开她，我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这么做，我还是个人，不是畜生。她突然温柔地叫我一声师兄。我的心乱了，融化在她的眼光里。我吻了她。突然心里一个声音响起，我刚才不是因为她喊的不是我，才推开她的，是我根本就不能这样抱着她。在我还可以控制的时候，我又点了她的穴。
然后去找机关出去，我得去找解药。中了这种毒，三个时辰没有解药，也没有那个来化解的话，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正在摸机关的时候，我从通风口听到外面的声音。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你没有死？”他的声音。
“我不是你师傅，你师傅早已经死了。”我父亲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好像很震惊。
“你师傅是我孪生兄弟，他抢了我的一切，我杀了他，就这样。”我父亲果然是疯子，连自己亲兄弟都杀，连亲儿子都想害。
“你……你当年吸收我入组织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继续问着。
“哼，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连你都杀了。”我父亲回答地挺痛快。
“我要杀了你！”他咆哮着。
咯的一声，我终于摸到机关，冲了出去，“住手！”我拦在我父亲面前，看着他。他提着一把血剑，应该是跟踪我到这里，然后杀进来的。“我爹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果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我说着。
他怀疑地看着我们。
“不用跟他们说那么多，月白，他打不过你的。”我父亲在身后说。
“闭嘴，疯老头，还有，我叫莫白，不要叫错。”我狠狠地说着，又转向他，“你出手吧，我不会反抗，就当是还你师傅一命。但是你杀了我，就不能再找我父亲报仇。”
他起手，就是一掌打过来，我没有运功抵抗，就被他打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我父亲冲过来扶着我，“你怎么这么傻！”我望着他，“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姓你的姓，也不叫娘给我的名字。”他皱着眉，答不出话。“我娘，她死的时候都没怨过你，我本也不想怨你的。我叫莫白，是含冤莫白的意思，你要记得，你要记得她。”说着，我一口血就喷出来。他还真狠呐，我想站起来，再挨他一下。
没想到我父亲先站起来，拿着匕首，对他说，“这条老命，我就还给你。”然后就在我们俩面前自尽了。唉，他老人家，到死，终于想开了，我心里竟没有太大的悲伤，希望他到黄泉可以好好陪陪我娘。
我望向他，他看我一眼，“我们两清了，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我忽然想起来，“我师妹被我爹抓来，在房间里，你快去救她！”“什么？颜儿在这里！”“她中了XX毒，再不解就来不及了。”我喊着。他转过来狠狠地瞪着我，“你没有把她……”“你白痴啊，我把她怎么样了，还让你救，我又不是傻子。”我趟在地上，被他气得伤口痛，他故意刺激我的嘛。
我们回去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这里的事。我躲着她，静静地疗伤，一想着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心痛的伤怎么疗。
她忽然闯进我的房里，还喊我起床，以为我病了，帮我把脉。看着她担心的表情，我的心舒服了一点，有点忘我地开始说着胡话。我又给她暗示，可惜这个傻丫头，永远都不会懂。看着她说去给我煮面，我笑了，也许这样就够了。
至少我是她会紧张，会挂念的师兄，她会把我也放在心上，虽然不是第一位，也不会第二位，算起来，第三位也危险。我盘算着，心情失落，算了不要想，反正她说她会担心我，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莫白之君应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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