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远 春颜笑》八月落桑神泣血

37、【雨泪】

　　凌枫靠在洞内的一块大石边，我才看到他的伤口在左胸，鲜血染红衣襟。我扶着他，“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自己去挡呢？”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他那时，意识已经模糊，吐字也不清楚，“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我不能，你，不能。”我用手放在他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救你的。”他微微笑着，“就像你，你之前，救我。”我边哭边点着头，已经泣不成声，“是的，一定会，治好你的。”

　　冯熙重在我身后问莫白怎么样，莫白小声对他说，“刺破了心脏，刚才我就想跟你们说了。”他们努力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慕，慕颜。”凌枫唤着我的名字，我靠着他，“我在，我在这里，你不要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好吗？”“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他拉着我的手，“你，你一定，一定要幸福。他，他如果欺负你，我，我做鬼都不会……”“你不要说了！”我放声大哭起来，“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师妹……师妹……”莫白的声音。

　　我只是紧紧地握着凌枫的手，看着他微笑着闭着眼睛。这个傻子。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什么样的人”他微微脸红地望着我。
　　“她都已经说了不会跟你回去，你干嘛还要逼她。”他忿忿地吼着守在我前面。
　　“我不信你，我也不想一会还要从水里捞你上来。”他弯着嘴角。
　　“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不会是在战场上。”他目光复杂。
　　“我叫凌枫，你们蒙古人名字真长，我叫你慕颜好了。”他的笑温柔，如春风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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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在脸上干了，又马上有新的泪滑下来。我望着他苍白的脸，想着他曾经对我的微笑。

　　“颜儿。”冯熙重扶着我的肩膀。我转头去，看着他，边哭边说，“熙重，凌枫他死了。”然后我就一头倒在他怀里。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山洞里好多烟，忍不住咳嗽着。“你醒了？”冯熙重说，“忽必烈派人烧山了。”“这蒙古鞑子，非想弄死我们。”莫白狠狠地说。“现在怎么办？”我掩住鼻子，还是忍不住咳嗽几声。“我刚才出去看过，四面都烧上来了，没有路。”莫白说。

　　“不行我们就冲下去。”冯熙重提议。“下面肯定也有埋伏。”我说。“那些小喽啰，交给我好了。”莫白说。“那好，带着凌枫一起。”我悲伤地望一眼趟在一边的凌枫。

　　冯熙重拉着我，莫白抗着凌枫，我们就这样冲了出来。

　　山火果然汹涌，浓烟滚滚，我不住地咳嗽。忽然脸上一凉，是雨。雨滴，一滴，两滴就这样砸了下来。接着哗啦哗啦，一场毫无预兆的及时雨，扑灭了山火。我们都呆住了。

　　“快走啊，别发愣了。”莫白突然提醒道。我们才恍然。

　　一定是凌枫，他又救了我们一次。我扬起看着灰色的天空。你在那里，也要幸福啊。